“慢饮”出事了。
它隶属于徐氏集团。
身为国民极饮品,它里面放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网上的风向一边倒,同仇敌忾讨伐它,曾经有多喜爱,如今就有多厌恶。
“怪不得我喝了之后还想喝呢,我不会真的中了它的毒了吧!”
“我喝了那么多,该不会出事吧!”
这样的言论层出不穷,甚至同学们也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徐慧心,默默远离了她。
大家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心里有一杆秤的。
从徐慧心在学校里到处求人的态度来看,徐家大概是要完蛋了,还是少接触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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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20XX年的冬天。
冬天的京市总是格外冷一些,别的城市还在穿卫衣的时候,京市已经要裹上厚重棉袄了。
但闻山中学不一样,整所学校都被暖气覆盖,室内操场、篮球场、游泳馆等齐全,学生根本不用挨冻。甚至还有一条校内街区,小餐馆、成衣店、饰品店,甚至美甲店、染发店也有,可谓是应有尽有。
当然,这里仅供权贵子弟读书,里面分为三个学段,小学、初中、高中。
学校不反对学生打扮自己,这一点从那些商铺就可以看出来了。进来参观过的人都感叹:怪不闻山中学帅哥美女多。
现在街上就有几个靓妹帅哥,美中不足的是,一个皮肤白皙的栗色微卷长发美女坐着轮椅,被修眉俊目的帅哥推着。
美女一双杏眼微微低着,唇角弯了弯。
徐慧心做了蓝色镶钻的美甲,此时正要将手搭在轮椅上,但搭了个空,不用想都是时不尘捣鬼。
她白了时不尘一眼,提了提自己的LV包包,开口道:“珍珍,你现在气色好多了,病是不是快好了?”
付仪珍微微仰头,卡其色帽子外的一绺头发轻轻打在轮椅背上,拂过时不尘的手指。
只见她的两只粉手套规规矩矩地搭在膝头,看着就乖乖巧巧的,付仪珍回答道:“还没呢,至少还要几年。”
“我觉得已经好多了呀,珍珍,叫我说啊,你现在都可以把他送走了,反正你们家也宠你,靠医生不就可以了吗?请个护工比他好吧,”徐慧心的目光一转,“是吧寻雅?”
一旁的温寻雅冷不防被波及到,开口附和道:“请个护工确实好一些。”
阳光照射在付仪珍几乎没有瑕疵的脸庞,给她白皙的脸上镀了一层金,她带了一点疑问的口吻:“护工不能进学校,在学校里,你们要代替不尘照顾我吗?”
身为有钱的大小姐,徐慧心和温寻雅哪里伺候过人?况且她们长得漂亮,平时追随者众多,平时喝个水都是男人替他们接,每天桌子上都堆满了男人送的高档零食,而那些男人为了追求女神,在日常生活中无孔不入地照顾着女神。
让她们这样的女神去伺候别人?
那简直是个笑话。
可付仪珍开了这个口,就是让她们亲自做的意思。
两人心里有了计较,默不作声地对视了一眼,徐慧心笑着开口:“一个私生子而已嘛,你想留着就留着呗,玩玩也行,他脸还不错,你以后要是玩腻了,给我也行。”
众所周知,付大小姐很宠信时不尘,但这种“宠”到什么地步,大家都不好定义。
但在这个圈子,时不尘不就属于随意打骂、发泄、看乐子的玩物那一挂吗?
付仪珍的余光瞟向时不尘,见他低着头,也不发一言,不禁生了挑逗心思:“时不尘,慧心想要你噢?”
徐慧心饶有兴趣地旁听,这不是她们第一次开时不尘的玩笑了,只是前几次付仪珍都没有明确回答,也没有发怒。
所以这次就问得过分了一些。
这也是付仪珍头一回被她问及时不尘的时候,询问本人的意见。
他会怎么回答呢?
徐慧心默默观察着他的表情,有些失望:明明被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他却毫无屈辱的神色。
时不尘身材清瘦,下颌线分明,明明是一副坚毅面庞,却带着一副笑模样,说着与外表不符的话:“我是属于小姐的,您想如何都可以。”
这话成功地让徐慧心再次失望了,时不尘这个人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话,只对付仪珍的话有反应。
付仪珍的唇角提起了一点,随后弧度越变越大,眼睛弯成了月亮。
屈辱没看成,反倒让时不尘表了忠心。
徐慧心笑了一声:“会不会跟我,还不是还不是你小姐一句话,看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喽!”
“明年吧。”
没想到付仪珍真的会松口,徐慧心满意道:“那我等着了。”
此时的温寻雅只想快速转移话题,她干笑两声:“昨天流风又上新了,慧心你去了吗?”
“去了,我还看到……”
……
付仪珍陪着她们买了一些东西,在学校门口分道扬镳。
各家司机早早等在校门口,各自坐上豪车,扬长而去。
付家住在别墅区,周围的邻居也都非富即贵,有许多明星也住在这里。
佣人们一看到付仪珍,就笑着打招呼,付仪珍这位小姐为人和善,除了身体不好之外,其余一切都好。
所以他们对这位小姐并不怎么畏惧,甚至碰到她还敢聊两句天
在厨房工作的王姨问:“时总和夫人今天不回来,少爷也在外面吃,您今天吃点儿什么?”
一改往日的面无表情,付仪珍带着笑意回答:“想吃土豆沙拉,辛苦王姨。”
这笑把王姨看呆了,她习惯性地在围裙上擦了两把手,机械性地说:“噢、噢,我知道了。”
直到时不尘推着付仪珍远去,她才晃过神来。
小姐笑起来可真好看,应该多笑笑的。
只是一想付总和夫人对小姐的态度,她叹了口气,小姐真是不容易。
付仪珍的房间在二楼,爬楼梯对于她来说属于剧烈运动,所以平时是时不尘抱着她上去的。
十四岁的男生已经一米七五了,他的臂膀有力而安稳。
在时不尘的怀里,付仪珍轻轻勾住他的脖子,果然感受到了他动作的僵硬。
“现在冬天,我穿得厚多了。”付仪珍含笑问,“我重吗?”
时不尘悄悄掂了掂,他是真的一点也不觉得重,甚至希望楼梯更长一些:“小姐一点也不重。”
这些难以启口的隐秘心思,使他有些口干舌燥。
见时不尘的耳朵全红了,付仪珍又去揪了揪他的耳垂,经过这一下,耳垂更加鲜红欲滴血。
看着两片十分红艳艳的耳垂,付仪珍才悠悠收手:“如果我真的把你送给她,怎么办?”
少年脸上茫然、委屈的情绪交替,最后软软回了一句:“那我会自己回来。”
本来是一句非常卑微的话,付仪珍却当做寻常话听了,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声出得很轻:“如果你食言的话,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时不尘。”
付仪珍和时不尘房间毗邻,除睡觉以外,时不尘都待在付仪珍的房间,随时等付仪珍叫他。
闻山中学响应“减负”的号召,根本不给学生课后作业,所以放学之后的时间都属于自己。
由于身体原因,付仪珍根本不可能出去东跑西跑,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她的房间极大,活动空间足,但平时不怎么用得到。
此时她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台电脑,隐隐看得到一条转账六百二十三万的消息。
手上编辑的消息还没发出去,付仪珍就听到身畔传来了一道可怜的声音:“小姐,到了明年,真的要把我送出去吗?”
付仪珍的办公椅转了过去,正与时不尘相对,她的眼窝比较深,与高挺的琼鼻相得益彰,是一张标准的建模脸,很有纸片人的感觉了,可她恶趣味的话与外表严重不符:“不是你自己回来哦?”
“可我不想和小姐分开。”说着这样的话,时不尘仍然是笑着。
时不尘就站在她的身后,付仪珍能感受到独属于他的气息。
房间内点了熏香,香气不浓烈,但淡雅的香萦绕着整个房间。
付仪珍轻轻伸出手,时不尘就自觉地低头、躬身。这个距离他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说不上是什么香,但是很好闻。
随后一只冷冰冰的手就碰上了他的脸。
随着这只手的游弋,一丝令人战栗的兴奋爬上了他的心头,他的心“砰砰”地开始跳,但现在他还不明白这种激动算什么。
他只知道小姐又笑了,随后搭着他的肩站了起来。
少女的身高只到他的肩处,她抬头仰视着他:“你是我的,只要你乖乖的,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时不尘一时失语,“您的手好凉,我去拿暖手宝。”
付仪珍却不表达立场,只是握住了他的手。她的冷手与他的温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付仪珍小指勾了一下他的手心:“那件事情还在办吗?”
手心传来轻飘飘的羽毛触感,时不尘触电似的瑟缩了一下,但声调还是忍着平下来:“您要的东西我已经收集好了,我把U盘拿过来。”
享受着时不尘的服务,付仪珍坐回位置上,微微闭上了眼睛,茸睫轻轻扇动,小指又勾了他一下,说话跟云似的轻:“好啊,轻拿轻放,里面可是有很重要的东西哦。”
U盘递过来后,付仪珍顺势握住他的手,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在他的手心里划着。
闭目养神的付仪珍耳边传来他隐忍的声音,音色显然已经哑下去了:“小姐,别弄了。”
“别说话。”付仪珍仍然我行我素,明明语气不凶,但时不尘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房间内静谧,少女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男生,男生被撩得满脸通红,但碍于少女的吩咐,不敢说一句话。
最终由少女亲自打破这份安静,她不带着任何调笑,带着些许好奇:“你遗过精吗?”
他的脸一红,又想起几个月前的一夜,梦里出现的付仪珍形象,醒来之后他就去洗澡了。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有些磕巴地说:“没、没有。”
也不知道付仪珍信没信,她轻轻地“噢”了一声。
是拖长的、揶揄的“噢”。
时不尘连忙再次解释:“真的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