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来有高血压,心脏病,脑血管栓塞。”
“最主要的是,我找到一份他今年的就诊记录。”
“王庆来已经是胃癌晚期了。”
苏如意清冷的声音在过道里诉说着。
“王庆来原本想的,大概是自己能安享晚年。”
“他是没想到,自己还没等到退休,就已经要面临死亡了。”
“最绝望的就是,还没等到阎王爷来领命,干下的那些丑事,被查出来了。”
“他这几天,心里估计早已经想了所有的事情。”
“与其活着,在剩下的生命里,被人唾弃指点。”
“他宁愿一死百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你对他疯狂输出,他也许真的就彻底解脱了。”
苏如意看着周知墨:“那你,也就玩完了。”
“更别说,以后再替老百姓维护一方平安了。”
梁一诺也附和:“是啊,王庆来的转变太快了。”
“反常必有妖。”
其他同事也劝说他:“这件事情,大家从头跟到尾,心里都不好受。”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摆在面前了。”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法律审判吧。”
审讯室里,王庆来痴呆的看着前方,一语不发。
他眼前浮现出那些孩子的面孔,笑着向他走来……
王庆来眼前渐渐模糊,晕倒了下去。
夜里,周知墨从噩梦中大叫着醒来。
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
元蓝山也坐了起来,打开台灯:“知墨,你怎么了?”
他关心的问:“是不是做噩梦呢?”
又伸手把保温杯里的热水递给周知墨:“喝点水。”
他轻轻把手放在周知墨后背:“都是梦,不要害怕。”
轻声安慰着,等他慢慢缓过神来。
他给周知墨垫好靠枕,让他靠在身后。
周知墨咽了口水:“我梦到那些孩子了。”
“春光明媚,遍地都是金黄色的油菜花。”
“田野里还有几棵高大的桃树和杏树,繁花盛开。”
“那些孩子们欢声笑语,追逐打闹。”
“突然,天空乌云密布,一个黑色的恶魔俯冲下来。”
“狂笑着要吞噬所有人,孩子们吓得四散逃开。”
元蓝山拉过被子给他盖好,温热的手覆在他肩上:“不怕。”
“都是梦,都过去了。”
“那些孩子,已经都安排了心理测试和辅导。”
“我已经给总公司申请,成立一个基金会。”
“用来对接帮扶,这些偏远地区的留守儿童家庭。”
“这件事情,本来想悄悄做的。”
周知墨转头看着他:“你不必付出这么多的。”
元蓝山微笑着:“你守护一方太平,我替你在身后照亮。”
“公司每年盈利后,本来就会抽出一部分资金,用来做慈善事业的。”
“这也是公司经营的一部分,一举两得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
周知墨心里很清楚,元蓝山大可不必去做这件事情的。
他是公司未来的继承人,现在他的一举一动,不止是家族的人盯着,董事会的其他人,也都看着。
虽然周知墨下班后什么也没说,元蓝山还是从他紧皱的眉头,看出来他的郁闷。
看到周知墨不吃不喝,日渐消瘦下去。
元蓝山终于忍不住了,着急的去调查了周知墨的行动踪迹。
知道了王庆来一案,他理解了周知墨心中的痛。
回到公司就急忙做报告,向总公司申请成立特项基金会。
各怀心事的两人,在夜色中躺下,均匀呼吸,都没有睡意。
周知墨问他:“睡不着吗?”
元蓝山轻轻“嗯”了一声:“我担心你。”
周知墨伸过手去,拉住他搭在被子上的手:“放心吧,没事了。”
元蓝山反手握住他的手:“看你难过伤心,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我知道,你的工作不能问不能说。”
“我不是故意去打听的。”
“你放心,这件事情,是我亲自去做的,没人知道。”
他向周知墨解释:“至于帮扶的事情,我就说是看到一个年轻老师的信息。”
“注意到他们学校,和他们联系上的。”
周知墨转头看着他,夜色中,元蓝山的眼睛有着点点星光。
周知墨笑了:“你紧张什么。”
“这件事情,是我该替那些孩子,谢谢你。”
他看着元蓝山,轻声安慰:“不要想了,快睡吧。”
元蓝山听话的闭上眼睛,手心传来温暖。
天气越来越热,正午时候,烈日当头,只有在办公室里才能舒服点。
柏油路上,艳阳照的路面一层热浪浮起,就像路面在摇晃。
周知墨洗了一把凉水脸,回到办公室坐下。
他低头整理资料,写报告,准备会议材料。
只要一切太平无事,写再多的材料,周知墨都觉得心里舒服。
事情偏偏不会尽如人意,总有不合时宜的坏消息递进来。
梁一诺穿着短袖走进来:“师父,来案子了。”
周知墨抬头看着他:“哪儿又出事了?”
梁一诺双手按在桌子上:“一个老太太,闹着说是儿子被儿媳妇杀死了。”
周知墨皱着眉头问他:“什么情况?”
梁一诺耸了耸肩:“老太太在外面又哭又闹,怎么劝说都不听。”
“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我要报案,我儿子被那个女人害死了。”
梁一诺学着老太太的腔调。
他说:“我们看那个样子,不像是人没了,像是家里吵架了。”
“大家劝不动,还是你去看看吧。”
周知墨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吧,去看看。”
走到大厅里,果然看到地上坐着一个老太太,正在撒泼打滚。
周知墨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老人家,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老太太抬头看着他:“你是管事的?”
周知墨点头:“对,我是的。”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给我说。”
老太太拉了拉衣襟,深吸一口气:“我要告我儿媳妇,李喜凤。”
“那个女人,她把我儿子害了,霸占了我们的家产。”
“还不让我看孙子孙女。”
老太太问周知墨:“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很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