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响的声音,让屋内的几人,都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白净的脸庞,三十多岁的样子。
穿着一件黑色羊毛大衣,双手插在兜里,看着周知墨。
他不顾旁人打量的眼光,径直走到周知墨身边:“我看看。”
周知墨这才回过神来:“蓝山,你怎么来了这里?”
元蓝山弯腰低头看着桌上的蓝图,轻声说:“说好过年来看你的。”
“我提前休了年假,就来了。”
“到单位一直等不到你回去。”
“刚才听到单位里的人说起来,你这里遇到麻烦,需要爆破组的人支援。”
“我就来了。”
周知墨看了看时间,自己打完电话,到现为止,也就不到十分钟。
元蓝山真的是“快马加鞭”赶来了,脸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元蓝山指着图纸上的几处位置对他说:“这几个地方,需要查看一下。”
周知墨回头看到梁一诺等人还在,焦急的对他们说:“你们快点走啊。”
“都等在这里做什么?”
说着,他就推着梁一诺离开:“快走,你带着他们,赶紧走。”
“张继元自己都没办法拆除,你看他做什么?连他一起带走吧。”
周知墨又对杨飞龙夫妇说:“那么着急找女儿,快点跟着小梁去单位看女儿去。”
“快走呀。”
“都等在这里做什么,等着看烟花呀?”
“不要影响我们发挥。”
周知墨拍着元蓝山的后背,对其他人说:“放心吧,有他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其他人都走了,小张却留下来了。
周知墨催促他:“快走。”
小张摇头:“我不走,留下来帮你们。”
“今天晚上的时候事情,都怨我。”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趟这浑水,现在也不会这么危险。”
“所以,我说什么,都不能离开的。”
“而且,我对大楼熟悉,指不定还能帮上忙了。”
周知墨仰头抓着头发:“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呀。”
“我是人民警察,从我穿上这身衣服那天,处理这些事情,都是我的责任。”
“和你叫没叫我,那都没关系的。”
一直低头看图纸的元蓝山开口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
“上演苦情剧呢。”
他对小张说:“来,留下来,就过来看图纸吧。”
小张走了过去,和元蓝山一起看着图纸,低声商量着。
站在他们身后的周知墨,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情不自禁的笑了。
这一刻,他的心里,没有惧怕大楼里的炸弹。
听了元蓝山的分析,小张自告奋勇的说:“我去这几处地方看。”
“你们两个一起吧。”
周知墨点头:“好的,注意安全。”
小张拿了两个对讲机递给他们:“把对讲机拿上,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吧。”
周知墨接过来,塞给元蓝山手里一个:“走吧。”
走出办公室,他们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元蓝山跟在周知墨身边:“我们先去十三楼的接待室看看。”
“那个位置,是在整个大楼的中心位置。”
“我觉得可能性更大一些。”
周知墨点头:“好,听你的。”
对讲机里,小张的声音传来:“第一处位置,已经检查,没有发现炸弹。”
周知墨对他说:“继续看下一处吧,注意安全。”
元蓝山问他:“没人注意到张继元什么时候进大楼的吗?”
周知墨告诉他:“都没人注意到。”
“后面的监控,也被黑了。”
“所以,才查不到他把炸弹放在了哪里。”
两人来到十三楼,打开接待室的门,就开始仔细搜查着。
元蓝山蹲下去,在沙发和茶几周边,慢慢摸索着。
他看向另一边的周知墨,叮嘱他:“小心点。”
“发现情况,不要动。”
得到周知墨肯定的回答,他才继续向前搜索。
周知墨突然停下来,转头看过来。
元蓝山似乎感应到了,回头看他。
见到周知墨的表情,他忙站了起来,快步跑了过去:“你别动。”
元蓝山蹲下来,探下头,看到了桌子下面的炸弹。
周知墨的手正搭在上面。
元蓝山打开手机亮光,放在地上。
他慢慢伸过手去,轻轻靠近炸弹。
凑近了仔细检查着,这才伸出左手轻轻按住了,用右手慢慢挪开周知墨的手。
轻声对他说:“你慢慢站起来,剩下的,交给我来。”
“知墨,你先出去。”
周知墨的手已经被推出来了,他伸过头来:“我等着你一起。”
元蓝山看他一眼:“你去吧,把夜宵准备好,我饿了。”
“放心吧,这种自制炸弹,小儿科。”
周知墨不为所动:“炸药的事情,就没有小儿科的说法。”
“我可还记得上学的时候,轰动一时的炸马桶事件。”
“那次,那个傻大个把剩的那一点点试验品,倒进马桶去了。”
“结果,整个厕所都炸了,四层楼的下水管都坏了。”
“我们一栋楼都是臭的。”
周知墨回忆着:“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大个子,顶着一身污水,被吓得直哆嗦。”
大概是回想起,当初那件事情,两人都笑了。
周知墨看着元蓝山说:“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你不是饿了吗?”
“我也饿了,忙完一起吃宵夜呀。”
他开玩笑着:“今晚的宵夜,吃什么,就看你的手艺了。”
元蓝山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今晚非让你请吃个大餐。”
“我干等你几个小时,还来给你干苦力。”
说着话,他已经盯着炸弹,开始忙乎了。
周知墨嘿嘿一笑:“行,随便吃。”
“元大公子赏脸,我哪能不抓住机会抱大腿呢。”
周知墨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梳理着线路,干脆盘腿坐在地上。
“蓝山,上次那件事情,谢谢你出面说情啊。”
“我知道,我这人吧,轴得很,容易得罪人。”
“每次有了难题,都是你在上面挡着。”
元蓝山剪掉最后一根线,笑着看向他:“千金难买爷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