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知道有人害她,我豁出去,也要把她接到家里来。哪里还管那么多?”
老方头的一声叹息,也算是给这场审讯,画上了一个句号。
他知道的,只有这些。
其实,在黄菊花的人生里,老方头算不上是重要的人物,只能是围墙外边的那朵花,小心翼翼的窥探着那个女人,守着心里的小秘密。
周知墨根据村长提供的,黄菊花丢失的孩子的信息,在以前同学群里发布了消息,让大家都帮忙寻找。
网络的发达,让很多事情,效率提高了很多。
周知墨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消息,想要帮忙提供线索的人有很多。
信息部门的人员加班筛查信息,毕竟那么明显的特征,而且孩子丢失的时候已经五岁了,能记住一些事情。
外出打工的李老三,也找到了,被带回来审讯的时候,他瞪大眼睛看着周知墨等人:“警察,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我就是出门打工挣点过年钱,一没偷二没抢,也犯法了?”
周知墨告诉他:“黄菊花失踪了,我们正在调查,她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李老三惊慌的要站起来,又被拦住了,他伸长脖子看着周知墨问道:“你说谁?”
“黄菊花,不见了?被人害了?”
他摇头:“不可能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不会的。”
周知墨问他:“你怎么觉得不可能?”
李老三慢慢平静下来:“黄菊花又不和人吵架,又没钱,谁会害她呀。”
说到最后,他慢慢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低。
周知墨问他:“你最后一次见黄菊花是在什么时候?”
李老三告诉他们:“我出门的前一天,站在她家对面路上,给她说我要出门打工去了。”
“不过,她没有搭理我,可能还在生气吧。”
“在那之前,我和赵洪生在她院里打了一架,闹得动静很大。”
“村长都来了,害的她也被人笑话了。”
“我想出去挣点钱,回来给她买点新衣服,置办点年货。”
李老三哽咽了:“我早知道,那天应该去她家里,当面和她说的……”
周知墨问他:“走之前的几天,你都做了什么?”
李老三想了想:“大概就四天吧,我就在家里啊。”
“这时候,地里也没活干了。”
“我和村里人一起打牌,他们几个都可以给我作证的。”
李老三这里的审讯,进行的很顺利,也很短暂,案件还是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关于他说的话,很快得到了证实。
打完架后,他去村卫生部简单包了一下伤口,遇到村里几个没事干的人,吆喝着一起打牌去了。
当时还在商店买了些啤酒和吃的,几个人玩了三天。
走的前一天,他去找了黄菊花,来回也就十分钟。
有人说:“当时我们几个还笑话他,那么快就结束了,舍得走吗?”
“李老三焉啦吧唧的说,他就没见到人。”
“他和黄菊花的事情,我们大家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也挺上心的,可黄菊花又不止他一个男人。”
“为了个女人争风吃醋打一架,还见了血,还闹得村长跟前挨了训,他也觉得丢脸。”
“我们几个一合计,就陪着他一起耍耍,开心一点嘛。”
在一起的几个人,说的内容都差不多,没什么出入。
李老三的作案时间排除了。
经调查,说是外出打工的赵洪生,并没有离开的乘车记录。
就在这时候,黄菊花的孩子,有了消息。
当年那个小男孩,现在名字叫冯成宇,刚从部队退役回家。
他在一个群里看到了寻亲信息,和自己身上的特征一模一样。
他又打电话联系到了信息部的人,他说了记忆中,模糊记得村里的样子。
他描述的样子,正是黄菊花家的位置。
冯成宇现在的家里,距离这个县城并不远。
他等不及人去接他,自己第一时间乘车来了。
周知墨见到他的时候,血气方刚一个小伙子,大高个,很阳光朝气,浓眉大眼,星眉剑目。
他穿着休闲服,挎着灰色的背包,站在周知墨面前。
周知墨迟疑了片刻,微笑着和他握手:“你好。”
那一瞬间,周知墨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他,黄菊花可能已经不在了。
冯成宇像是看出来他的迟疑,他开口说:“我曾是一名军人,参加过多次救援。”
“不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我想回家看看。”
周知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抽血做个鉴定。”
冯成宇配合的点头:“好。”
晓峰给他抽血做化验去了,等待期间,他开口问道:“我家里还有人,在吗?”
面对这个问题,周知墨不知道怎么回答。
冯成宇看着他避开的眼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没关系。”
“在我模糊的记忆里,爸爸妈妈都是很爱我的。”
“妈妈会给我做各种好吃的,爸爸会把我放在肩膀上骑大马。”
“我长大以后,现在的父母也帮我找过他们。”
“可我当时被人贩子带走的时候,几经周折,受到惊吓和毒打,又病了。”
“慢慢对家人的记忆,也模糊不清。”
“所以,这么多年,并没有什么发现。”
他缓缓说道:“既然是你们大肆找人,想必是,我爸妈已经不在了吧?”
周知墨低声告诉他:“我们接到群众报警,发现一具骸骨。”
“初步调查,怀疑是一个叫黄菊花的女性。”
周知墨看着他,低声说:“村长告诉我们,她的直系亲属,只剩下当年失踪的孩子。”
“为了确定死者的身份,孩子身上的特征也特殊,我们便想试着找找看。”
周知墨停了片刻,告诉冯成宇:“村长说,黄菊花的丈夫当时在煤矿出事,人没了。”
“她去矿山接丈夫,回来后,就发现留在母亲身边的孩子,不见了踪影。”
“她花光了那仅有的赔偿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消息。”
晓峰敲门进来了:“周所,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