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先生后生的,看你也不大,叫哥。”不同于昨天的彬彬有礼,今天的吴奎有点反客为主的架势。
“呃,吴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云瑞珠又恢复平时的清冷样子,但还是很快对吴奎改了口。
她知道吴奎对两个孩子没坏心,说明这个人值得相处。
“好事儿。”吴奎嘻嘻一笑,递向云瑞珠两张十块钱。
“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平白给我钱?”云瑞珠的第一反应是不解。
她甚至有些仓皇地避了避。
“杨阳和杨瑶两个孩子让我给的。这是你编的吗?”吴奎耸耸肩,把两张钱塞进云瑞珠的小提篓里。
看到云瑞珠的小提篓格外别致,吴奎还好奇地问了一嘴。
“对,院里有竹子,我就用它们编了些竹篓。”云瑞珠想要把钱还给吴奎,但被他大步甩开,只得解释了竹篓的来历。
“看得出来,你手很巧,那为什么不找个固定的工作呢?”吴奎站在院里的竹林旁,若有所思。
“实不相瞒,家中老父常年卧床,我得照顾他。”云瑞珠见吴奎坚决不收回,无奈,只得推开门请吴奎进屋坐坐。
“这样啊,可你这样拖着,也终归不是个办法。”吴奎心中的猜测被印证,不免可惜起云瑞珠才华无处施展。
他进屋之后,发现偌大的房间里,仅剩一张陈旧的病榻。
一位面目枯槁的老人,倚靠在床头。
即便吴奎不是医者,也能看得出来,老人病重。
“珠儿,有客人来了吗?”老人听到动静,窸窣着起身,不免就是一顿剧烈的咳嗽。
“伯父打扰了,你继续休息吧!我和云妹到外头说话。”吴奎不忍老人受惊动,在云瑞珠安抚好老人之后,率先回到院中。
他想帮帮云瑞珠。
今天这一切看来,若是云父一日不好,云瑞珠便只能在家待着。
她才十几岁的年纪,岂能在这破败老院枯萎。
不过,云家这房子,占地确实不小。
若是放到后世,云瑞珠把这大院子卖了,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
可惜,她遇到个现在的年头。
云瑞珠不能卖房子,更不敢。
她几乎是被卡在绝路上,苟延残喘。
“吴哥,谢谢你的好意,这钱我真不能收。”云瑞珠安顿好父亲,见吴奎还在院里站着,有些局促地走到他身边,依然想要把钱还给吴奎。
“你想不想让你父亲病好?”吴奎看都没看一眼云瑞珠,面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
“当然想,可是他已经被病魔折磨了好些年,一点家底也吃空了,都治不好。我再想也没用啊!”一提到父亲的病,云瑞珠再坚强也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本不该跟吴奎这个两面之缘的人诉苦,可实在是憋在心里太久太久。
以前她在杨家做工,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也能图个温饱。
但是自从被污蔑是贼之后,云瑞珠就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她之前在张大叔的店里帮忙,也不过是当天的权宜之计。
张大叔心善,还会给她实打实的肉,换作旁人,可能一毛两毛就打发了。
云瑞珠勉力支撑着这一切,无数郁气都积压在心口。
今天吴奎这么一说,她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看到一丝曙光,奋不顾身地想要抓住吴奎这根救命稻草。
“吴哥,你是有办法治我父亲的病吗?”云瑞珠小心翼翼地向吴奎投去求助的目光。
“当然。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吴奎想到空间湖水的神奇功效,有心搏一搏。
就算他没有根治云父的病,也起码能让老人不再这么孱弱地缠绵病榻。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云瑞珠激动得心脏怦怦跳。
只要能治好父亲,哪怕让她粉身碎骨,她也绝没有半分怨言。
“你不怕我要害你?”吴奎却是被云瑞珠这时候一往无前的勇气给震撼了。
从吴奎跟她认识开始,她一直表现得相当防备。
现在吴奎只是自吹自擂了一下,云瑞珠却没有一丝犹豫。
“你要害我直接就害了,还需要提出帮我父亲治疗吗?”云瑞珠反问得吴奎哑口无言。
行吧,冲着这份信任,哥们儿豁出去了!
“你把这个给你父亲服下,一日三次,不能间断,一周见效。”吴奎庆幸来的时候买了玻璃汽水,现在手里正好有空出来的瓶子。
他刚才在云瑞珠还没出来的时候,就把瓶子在院中清洗干净,灌满了空间湖水。
看上去,跟街上卖的汽水,也没什么差别。
“水?”云瑞珠接过,打量了打量,有些疑惑。
“药水。”吴奎干咳一声,尴尬地摸摸鼻子。
他寻思自己也许不该这么着急。
但吴奎真不想看着云父继续咳得震天响,气若游丝的样子。
生老病死,都是苦。
“谢谢你,吴哥。若是我父亲真能好起来,我一定再感谢你一回。现在,你说条件吧,只要我能,就一定办到。”云瑞珠几乎想冲进屋里验证手中的水,但还是先问了吴奎的条件。
她这份隐忍,吴奎都看在眼里。
这是受生活折磨太多回的下意识自我保护。
“其实,我想要你……院里的两棵竹子。”吴奎指了指旁边的竹林,说出目的。
原本他想要云瑞珠开一个竹艺班。
这样,这门手艺不仅能传承,还能赚钱。
当然,现在这种形式,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搞。
吴奎脑海中也仅有一个大概蓝图而已。
但是最首先的是,他需要很多很多的竹子。
所以,吴奎的条件,就变成两棵竹子。
他要在空间种竹子了。
两棵竹子,还吴奎一片竹海。
“只有这些?”云瑞珠愣住了。
她还等了半晌想听吴奎的下文,结果就只要两棵竹子?
“对啊。难道我得要你掏出什么金银珠宝吗?快去给伯父服药吧。”吴奎笑了一下。
他只是随心而为,所以也没有非要云瑞珠如何如何回报。
“好,你等一下,我给父亲服过药,就来帮你挖竹子。”云瑞珠见吴奎说的真诚,再无半分迟疑,招呼过他,就冲进了屋子。
她担心药水太冰,还在炉子上烫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