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县,曾是沃野千里,麦田波涛滚滚,村庄洋溢着宁静与生机。
然而,一场残酷的干旱如同猛兽般袭来,无情地吞噬了这片土地的生机,留下的是一片焦土与绝望。
连月的烈日炙烤,使得大地裂痕纵横,如同破碎的龟壳,庄稼枯萎,颗粒无收,裕县百姓的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朝廷闻讯,急调赈灾粮食,意图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辆辆满载希望的马车,卷起尘土,浩浩荡荡地向裕县进发。
然而,诡异的是,这些救命粮在抵达目的地之前,竟如同人间蒸发,无迹可寻。
消息传来,裕县百姓本就脆弱的心灵再受重创,愤怒与失望如同洪水般蔓延。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生存的希望化为乌有,对朝廷的信任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绝望之下,一些百姓被迫走上梁山,落草为寇,民变如同野火,迅速在裕县周边蔓延,劫掠商旅,道路不通,恐慌与混乱笼罩了这片土地。
皇宫内,祥龙盘柱,金凤衔珠,雕梁画栋间尽是奢华气象,可此时,这金碧辉煌的大殿却被凝重的气氛所笼罩,仿若被一层驱不散的阴霾。
太监宫女们皆垂首屏息,脚步匆匆又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盛怒之下的天子。
皇上高坐于龙椅之上,那龙椅虽由黄金铸就,镶嵌着无数珍宝,此刻却仿佛被皇上的怒火冰镇,透着丝丝寒意。
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袍上的金龙张牙舞爪。
皇上龙颜震怒,双眉紧紧锁在一起,犹如两道欲破苍穹的墨雷,眼中的怒火似要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忧虑与愤怒在那深邃的眼眸中激烈地交织碰撞。
他的拳头紧握,指节泛白,压抑着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面前的御案上,奏章被震得微微颤抖,仿佛也在这威严的天威下瑟瑟发抖。
裕县的灾情报告就摆在他的案头,每一字每一句都如针扎般让他心痛。他知道,若不立即采取措施,裕县的百姓将面临生存的危机。
“李承鄞!”皇上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打破了沉寂。
李承鄞立刻从队列中走出,跪地应道:“儿臣在。”
皇上命人递给他裕县的灾情报告:“干旱、饥荒、民变,再加粮饷失踪,裕县已是危在旦夕。朕命你即刻前往裕县,查明粮饷失踪之谜,确保赈灾顺利进行,稳定民心。”
“儿臣接旨。”李承鄞接旨后,面色凝重而坚毅,他深知此行责任重于泰山。未作丝毫停留,转身便大踏步迈出宫殿。
李承鄞踏入东宫的朱红大门,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穿过曲折的回廊,直奔小枫的居所。推开门,只见小枫正坐在窗前,阳光在她的发丝间跳跃,宛如一层金色的薄纱。
“小枫,我不日便要启程前往裕县了。”
李承鄞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也打破了小枫的沉思。
小枫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对即将来临的分离的惊讶与不舍:
“你要去裕县?为何这么突然?难道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冷清的东宫吗?”
李承鄞轻轻皱起眉头,走到小枫身边,双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
“此行裕县,路途遥远且艰险,我不想让你遭受这份苦难。你在这里等我,我会尽快回来。”
小枫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她猛地挣脱李承鄞的手,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不甘与倔强:“我不要!李承鄞,你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跟我讲清楚,如今你也不带着我,你等着瞧!”说完,她愤然转身,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愤怒地摆动,仿佛在表达她的不满。
回到房间,小枫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思考着如何才能跟随李承鄞前往裕县。
突然,她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开始迅速地收拾行囊。
阿渡在一旁看着,担忧地开口:“公主,李承鄞不是不让您去吗?您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小枫头也不回,一边将衣物塞进包袱,一边坚定地说:“他不让我去,我就偷偷去。阿渡,我们要想办法混进队伍。”
收拾完毕,小枫立刻去找裴照。
裴照正在校场指挥练兵,看到小枫急匆匆地走来,心中已经有了预感。
“裴照,请带我一起去裕县。”小枫直截了当地请求。
裴照面露难色,恭敬地回答:“太子妃,太子殿下有令,您不宜随行,末将不敢违抗。”
小枫走上前,紧紧抓住裴照的衣袖,眼中充满了哀求:“裴照,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必须去。如果你不带我,我会自己想办法去,但如果路上出了意外,你能承担吗?”
裴照看着小枫坚定的眼神,心中动摇。他知道小枫的固执,若是不让她去,她可能会做出更危险的事情。而且,他也理解小枫对李承鄞的深情,她定不愿与李承鄞分离。
经过一番挣扎,裴照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太子妃,我只能帮您这一次,但您必须答应我,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我的安排,不可擅自行动。”
小枫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裴照,你放心,我会乖乖听话的。”
于是,在李承鄞出发的那天清晨,小枫和阿渡化装成护卫,悄悄地混在裴照的队伍中,离开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