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形势下,搞他们这种买卖,免不了跟三教九流打交道。
如果都是些老实巴交的良善份子,又岂能在卧虎藏龙的京城混得下去。
被扛了生意事儿小,被人连骨头带渣滓一起给吞的干干净净,那才叫得不偿失。
他们如今能够顺风顺水,是占了几乎垄断南边货源的便宜,还有就是一开始那几场硬仗,打出了气势,撑开了局面。
再加上徐建军后来为了避免麻烦,通过分销批发,润出去一部分利益,给那些嗷嗷待哺、又眼红的家伙们些甜头,这样才维持住了现在的形势。
如果挣那点钱,需要这帮人打生打死,在黑灰的边缘来回试探,那跟徐建军的初衷相违背,也就没有了持续下去的必要。
大家一起努力把生活变得更美好这才是正确的路子。
挣点钱,获取点资源,就四处招摇,惹事生非,这种垃圾人,徐建军的一贯宗旨都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之前丁勇的左膀右臂就有个所谓的山哥,挣了钱本该安安稳稳过日子,他却不。
全用在了呼朋唤友,胡吃海塞上面了。
如果只是朋友遇到点困难,你发达有钱了,支援一点,那徐建军也不会在意,还要冲他竖个大拇指。
但是这位山哥在他的那帮兄弟吹捧讨好之下,就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搞抢地盘,四处平事儿的老炮儿玩法。
喜欢那种前呼后拥,一呼百应的爽感,对于丁勇的那帮以前处处不受待见,人人都能贬低的家伙们,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现成的例子摆在那儿,不排查徐建军不放心。
给他们指路,向他们提供脱贫致富的平台,这都没问题,毕竟这也给他自己带来了不菲的收益,以及声望和便利。
但如果他们利用自己提供的东西,发展成一群不受控制的不安全因素,如果将来被有关部门秋后算账,把他徐建军给牵扯进去,那对他来说就太不划算了。
丁勇很自觉,听了徐建军的安排,就马不停蹄的想办法落实情况去了。
徐建军看孙德才还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
“你也别掉以轻心,特别是大壮,下手没个轻重的,我听惠春说,他把他们村里那几个地痞给打的满地找牙,有个还肋骨都折了两根。”
听徐建军提起这事儿,孙德才底气十足,帮柳大壮辩解道。
“还是以前在店里闹过事的那个李强,死性不改,看我们长期没在店里坐镇,他就有些蠢蠢欲动,那家伙以前看大壮老实力气大,没少作弄他,新仇旧恨凑到一起,揍的有点狠。”
“碰到这种不得不出手的情况,切忌只知道以暴制暴,要学会规避风险,揍他们也要揍的合理合法,任谁都调不不理来,事后也不能留尾巴,这个大壮不在行,你可是有经验的,这个还要我给你一一示范啊?”
孙德才被徐建军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徐建军确实给他交代过,他却没有执行到位。
“那几个人在北关村没什么好名声,处于人人喊打的地位,揍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拍手称快,应该不会有人找麻烦吧?”
“再一无是处的人,在他们家人眼中也是宝,何况能养出他那样货色的人家,本身也不会是什么善茬儿,他们处于下风的时候,或许会忍气吞声,一旦给他们机会,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给你添堵的。”
柳大壮那个憨厚壮实的家伙,因为徒手扛预制板被徐建军注意到,招揽过来也有好几年了。
他们母子俩现在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四处漏风的破房子,早就被推倒重建,现在换成了崭新的砖瓦房。
之前因为柳大壮的块头、食量发愁,整天省吃俭用,生怕儿子饿着的柳老太,现在也终于能享儿子的福了。
大壮虽然憨厚,但是谁对他好,过上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是拜谁所赐,还是分的清的。
老实人懂得知恩图报,以前就因为有人私底下说徐建军坏话,被他揍的鬼哭狼嚎。
他知道两家饭店是徐建军产业,碰到有故意捣乱的,根本不用别人出马,他都是第一时间教那些流氓地痞重新做人。
“碰到打架,咱们干了败仗,那就不说,如果是把别人打伤打残,一定要做好善后工作,该经公安就报案,该赔偿也不要心疼钱,总之因为工作上的事儿引起的,咱负责到底。”
“军子,咱们现在可没干过败仗,已经很少有人敢主动招惹这帮兄弟们了。”
“你少给我打岔,怎么,你还觉得有多威风啊?都当爸了,还这么不知收敛,改革开放,市场经济,以后那种横冲直撞已经没什么前途了,一心搞事业,把生活过的有滋有味,这才是目的,这个生意如果还需要像以前那样去拼斗,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听徐建军说的严重,孙德才这才稍微意识到他这次是动真格整顿了,徐建军的眼光以及格局,这里任何人都不敢有丝毫怀疑。
特别是作为发小,孙德才对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儿的认识一点点的被震撼颠覆,早就心悦诚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无论什么事儿,到他手里都是三下五除二,轻松搞定。
而且对于国家的政策,未来的形势,人家也总是能够把握动向,未雨绸缪,几次三番引导他们走上正确的方向。
这次既然他这么认真,肯定也不会错。
“那我也去搂个底,有尾巴的就割掉,有硬伤的也提前处理,这方面绝对不给你丢脸。”
孙德才经历了当初周放背叛的教训,这些年来也成熟了不少,在人际关系,分寸把握上,早已非吴下阿蒙。
徐建军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他相信不管是丁勇,还是孙德才,都能够妥善处理他们之中的害群之马,也可以弥补之前犯下的过失。
把精神传达到位,由他们两个头头贯彻下去,他只要结果,不管过程。
徐建军也没在这边多做停留,让老陆开着车直奔老哥的单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