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是京城也很大,想要把幕后的人找出来,跟大海捞针也没区别。
转眼到了百花宴,京郊的皇庄里,百花齐放,万紫千红。
沈家未出嫁的女娘们一个个打扮精致,由沈斓曦引领去皇后跟前谢恩。
今日沈老夫人把家中适龄未婚的后辈全都带出来了,不论嫡庶,用意再明显不过。
沈斓曦回京几日,又是得陛下欢心,又是得皇后娘娘赏识,并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很显然,沈家这是肉眼可见的复起了。
之前一直在观望的人家,这会儿全都上前打招呼。
沈斓曦带着家中姐妹在花园中看了一会儿花,就被皇后叫走了。
“斓曦今日一身打扮,当真是应了那句,人比花娇!”戚迎群看着沈斓曦一袭女装打扮,暗自点头。
沈斓曦行了女子礼,笑着说了句吉祥话:“娘娘才是真正的百花之首,斓曦荧烛之光,怎敢与日月争辉。”
戚迎群笑着跟下首的夫人道:“这孩子就是嘴甜,人也聪敏谦虚。谁不知道斓曦是咱们大周的第一美人啊!”
沈斓曦朝那妇人看了一眼,是皇后娘家的人。
“姨母。”薛颂云匆忙进门,行完礼才发现殿中还有一个女子。
看到男子进门,戚迎群下首的妇人笑着叫儿子过去。
“云儿,你不在外面陪着章家姐妹,怎么一个人跑来了,多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妇人嘴上虽然责难,神情却没有生气的样子。
“母亲,我刚才看见外面有热闹,想着叫你跟姨母去看热闹,这才把那两个烦人的姐妹给甩开的。”
沈斓曦知道妇人是谁了,戚迎群的姐姐,济宁侯夫人。
戚迎群在听见姐姐说章家姐妹的时候,眼神就冷了。
之前姐姐都说好商量,没想到这好商量,竟然是不同意。
“什么样的热闹,还值得你冒失的跑过来。”济宁侯妇人好奇的问道。
薛颂云小心的看了一眼戚迎群,他不知道方不方便说话。
戚迎群见外甥活泼乖巧,随即把眼中的寒光散去。
“没外人,但说无妨。”
薛颂云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是沈斓曦。他心道,难不成外面说的都是真的,沈斓曦当真姨母的人?
“回禀姨母,此事跟沈家人有关!”
朝堂之上只有一个沈家,那就是沈斓曦家。
沈斓曦嘴角上扬:“但说无妨。”
薛颂云眼睛一转,立即道:“左丞相领着女儿去陛下面前告沈家始乱终弃了。”
沈斓曦嘴角慢慢下落:“你是说吴彦之带着吴庭雪?”
薛颂云点头:“就是他们,对了,吴庭雪还带着一个孩子。”当年沈家落难,吴庭雪第一时间与沈元旭和离,这等落井下石的行径,早就在世家子弟之间传遍了。
戚迎群站起身:“你们随本宫去看看吧!”
这件事虽然关系着朝中大臣,但是总体说下来却是后宅之事,理应她这个皇后出面。
戚迎群刚走到庭院,仁孝帝就派太监来请了。
戚迎群轻轻扬着下巴,越过后宫嫔妃跟世家命妇,放慢脚步,步履平缓的朝仁孝帝所在走去。
沈斓曦过去的时候,沈家众人已经在场。
倘若大的花园,只有左丞相吴彦之的控诉还有吴庭雪跟孩子的哭声。
“陛下,你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女儿一个人孤身养育沈家的血脉,沈元旭一去就是六年,我女儿带着孩子一直在京城等他,沈家现如今飞黄腾达了,就将我女儿跟孩子赶出家门,他们沈家简直心肠歹毒,忘恩负义。”
沈元旭见沈斓曦来了,便不再隐忍。
“回禀陛下,臣早就与吴庭雪和离,和离之时并未有孩子,恳请陛下圣裁。”
吴彦之立即恼羞成怒:“我女儿为了保全你们沈家的血脉才与你和离,你现在立功了,当上武将了,不仅不认我女儿跟孩子,还污蔑我女儿,沈元旭,当初结亲的时候,老夫真是瞎了眼了,让女儿嫁给你,嫁给你们这样的人家。”
沈元旭并未因吴彦之的控诉胆怯,直接回道:“沈家落难之前,吴庭雪刚刚来过月信,我被关进牢里第一天,你们沈家就让人送来了和离书,你说孩子是哪儿冒出来的?”
吴彦之父女一僵。
吴彦之在心里骂了女儿两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些跟他说。
吴庭雪眼底闪过慌乱,不行,不能让沈元旭这么说。
“元旭,小舟就是你的孩子。之前我月信一直不准,后来检查出有孕,大夫说有的女子即便是有孕,前一两个月也会来月信的,不信你可以找太医问问,小舟真的是你的孩子,是沈家的孩子。”吴庭雪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小舟见母亲哭,也跟着一起哭,母子两人哭成一团,不明真相的人,确实会产生恻隐之心。
“元旭,我就说小舟是咱们沈家的孩子吧。”刘氏脱口而出。
沈老夫人恨不能一巴掌甩到刘氏脸上去,打死这个拖后腿的。
认孙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都让人告到陛下面前了,这孩子认下,就等于认了他们家忘恩负义的罪名。
这个刘氏真是气死她了。
沈元旭也气母亲,但是现在不是跟母亲掰扯的时候。
仁孝帝叫来太医询问。
太医躬身:“回禀陛下,确实有女子怀有身孕会来月信,不过那只是极少数。”
仁孝帝看着沈元旭:“元旭,你可还有话说?”
吴彦之脸上得意的笑容一闪而过,他女儿怀孕生子的时候,沈家早就在千里之外,沈元旭能有什么话说。
“回禀陛下,臣有话说。”沈元旭无视母亲丢来的眼色,挺直腰背道。
吴彦之只当是沈元旭故弄玄虚,自打沈家人把他女儿接回沈家的那一刻,这个孩子注定就是沈家的种。
沈元旭冷脸看着吴彦之父女,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一声。
“吴庭雪,那个姓宋的小货郎,可还如你的意?”
吴庭雪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白,不可能,那个货郎父亲不是说已经妥善处理了吗?
“好啊,沈元旭,没想到你为了抛弃我女儿跟孩子,竟然编造了个莫须有的人出来,不要以为你们沈家做的好事,没人知道。”吴彦之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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