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你们是从哪得来的。”
幽暗荫蔽的牢房之中,杨吉早已不复之前视死如归的气势,一直无甚所谓的脸上满是怒气,身子狠狠前扑,巨大的铁链被摇晃的哗哗作响,在寂静的囚室显得格外刺耳。
向挽清满意的笑了笑,将手中的锦帕放回一旁的木桌上:“看来杨公子很在意这东西的主人。”
“……”
“杨公子以为我们在诈你?”向挽清见他不说话,挑眉道,“这位锦帕的主人称春娘,父母早丧,自己经营一个小小酒馆,温敦和善,居于北汉天都城郊。我说的对吗?”
杨吉心里狠狠一沉,面目狰狞,“春娘只是个普通女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雪娘也不过一介女子,李氏又何曾搅进斗争,杨公子对她们下手的时候毫不留情,轮到自己方才知道心痛?”向挽清冷笑一声,“做人哪能这样。”
杨吉面目猩红:“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叶纪棠:“我们想知道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
向挽清:“杨公子要明白
,若是我真想要杀人,金银阁也不一定拦得住,更何况你认为他们会为了这位春娘姑娘费心费力吗?”
“……”
“当真是忠心耿耿。”叶纪棠道,“阁下也知道如今陛下新丧,我们也忙得很,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强求,这次随阁下一同落网的还有不少北汉暗卫,拷问他们也是一样的。”
向挽清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锦帕随意一扔,两人便一齐转身离开,似乎真的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在杨吉看不到的地方,向挽清与叶纪棠对视一眼,皆微微蹙眉。
“站住!那些人不过最普通的暗卫,你们问不出什么来!”
两人脚步一定,心下稍安。
叶纪棠转身道:“改主意了?”
杨吉的脸色从阴沉暴虐慢慢变得灰败颓丧,最终有些无力的开口:“……我不知道。”
向挽清皱眉,升起些怒意来:“公子这是在戏耍我们?”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吉连忙否认,“我的意思是,如今的金银楼楼主一向神秘,从未在我面前展现过
真容,平时若是有任务,也都是副楼主代为发布。”
“你从未见过如今的楼主?”向挽清与叶纪棠对视一眼,“这人难道不是从你们金银阁选出来的新楼主吗?”
“往年历届若是老楼主去世,便是由其子嗣继承,若无子嗣也是老楼主从手下得力的人中指定,并由五位长老辅佐,这么多年来一直延续传统,无人置喙。除了上两届的老楼主死的突然,一来是子嗣单薄,二来也是当时的大长老又野心勃勃,才会有弑主的事情发生。”
杨吉久未进水,又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润润嗓子,这才继续道:“上一任楼主虽然是叛主得来的位置,但凭着自身威望,也安安稳稳的做了十多年楼主,直到……直到五年前,不过短短的一夜时间,楼主身亡,副楼主与五大长老一齐推举了如今的新楼主上位。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新楼主究竟是谁,唯一能确定的是此人绝不是原先楼中之人。”
叶纪棠:“那个老楼主,为何身死?”
杨吉:“依副楼主与五位长老的话,楼主是练功的时候不甚走火入魔而死。”
叶
纪棠敏锐的察觉到他脸上的神色:“你不认同?”
杨吉点头:“老楼主功法早已经大成,内力更是深厚无比,怎么突然就会走火入魔,而且老楼主分明没有指定继承人,五大长老与副楼主也一直明争暗斗不断,怎么就会在她死后立刻达成统一,此事巧合的太过蹊跷。”
向挽清:“他们选了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出来,底下就没有反对的?”
“楼中本就是由楼主,副楼主以及五大长老掌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五大长老的威望比楼主还盛,否则当初身为大长老的老楼主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夺权。”杨吉既然决定了说出实情,便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闻言均和盘托出,“楼主既然已经死了,又有副楼主与长老们一力推举,底下就算偶尔有几个人有异议,也成不了大碍。”
向挽清:“这么说来,你连这个新阁主究竟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杨吉苦笑摇头道:“不知。”
叶纪棠与向挽清对视一眼,均能看出对方眼中并不乐观的神情,虽然从杨吉口中得知了一些金银楼的内幕消息,但是最重要的——如今究竟是谁在
掌管这个庞然大物,又是谁在背后于西岭南朝布局,推动当下形势走向,却始终没有结果。
向挽清沉吟稍许,又看了一眼叶纪棠:“既然你和明妃说,当年有三批人,其中老楼主已死,追杀并下蛊的也已被刺杀,难道当年参与此事的金银楼人呢,就一个都不剩了吗?”
杨吉:“……其实还有一人。”
叶纪棠双目一凝,追问道:“谁?!”
杨吉:“如今的副楼主,辛汉昆!当年他就是凭着追杀原继承人的功劳,才一直做到了副楼主的位置,这么多年老楼主一直对他信任有加,也是因为当年之事。”
“……”
“我方才所说句句属实,你们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查,那辛汉昆原先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暗卫,突然青云直上就是从二十年前开始。”杨吉道,“以知雨阁的本事,连春娘都能这么快找到,相信也不难查到这些。”
叶纪棠:“我信你说的。”
杨吉:“既然如此,我不求你们饶我一命,但还请放过春娘。”
叶纪棠:“不如……我们谈个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