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主,好久不见了。”
向挽清看在施施然行礼的桃姬,倒确实是有些意外,自从上次陪森尧去选了神兵榜上行七十四的“灵蛇”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名动南朝的奇女子。
“清乐县主许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桃姬依旧是一袭艳色薄衫,将姣好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巧笑盼兮之间,更是香风浮动,当真是惑人尤物。
只是言辞之间看似与往昔无异,但向挽清还是捕捉到了她此刻暗藏的一丝忌惮,目光瞥了叶纪棠一眼,挑眉问道:“她怕你?”
正端杯准备喝水的叶纪棠:“……”
没想到向挽清会点破的桃姬:“……”
一脸莫名的何安宁:“……”
叶纪棠:“她别的不行,长舌的本事倒是厉害,曾经想劝我和她交好,被我打了回去。”
向挽清了然,想来是桃姬作为明妃的手下,也想帮主子完成夙愿,没曾想触到了叶纪棠的逆鳞,一言不合就动了手。
向挽清:“下手很重吧。”瞧把人家吓得,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这话
很容易听成像是在嘲讽,可偏偏又说的真情实意,害的桃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是什么神情才好。
其实何止是下手很重,且不说两人武功差距,就算是旗鼓相当,自己又哪里敢还手。
更何况叶纪棠动起手来毫无怜香惜玉之情,招招致命,打的她修养了三个月才算缓过来,从此之后不论在哪看到他,心里都难免后怕。
“行了,不说这些。”向挽清也不欲让她难堪,“不知今日南楼主特意前来一见,可是有什么要事?”
虽说这本就是金银阁准备的赛事,桃姬在此也不算出奇,但她既然畏惧叶纪棠,想来也不会特意前来只为了拜见。
“什么都瞒不过县主,其实奴家此次过来主要是有两件事。”桃姬说着,一甩衣摆,径直跪在地上,“这第一件事,就是请县主原谅当初在楼中不敬之罪。”
“不敬?”叶纪棠正百无聊赖的替向挽清一颗颗剥着松子,闻言皱眉抬头。
或许爱美是人之天性,眼看着桃姬被这短短两个字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向挽清都有些看不过去,抬手从他手里抢过那颗剥好的松子塞进他嘴里:
“并未不敬,是南楼主言重了。”
叶纪棠被喂了一口,脸上的表情倒是缓和不少,只是依旧不好看:“怎么回事?”
向挽清去金银阁买神兵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没细说,他便也不曾细问。
“其实南楼主也是一片好心,想将森尧当初选中的神兵直接送给我,说是想交我这个朋友。”向挽清解释道,“只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便推拒了,如今想来……南楼主也是想通过我,缓和一下你和明妃之间的关系。我猜的对吗?”
桃姬:“县主聪慧,只是此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主人并不知情。县主若想出气,桃姬不敢有半字怨言。”
“出气?我看着像是这么凶神恶煞的人吗。”即便之前在金银阁有些小摩擦,向挽清也从未放在心上,更何况桃姬是明妃的人,看叶纪棠与明妃如今情况,也算是半个自己人,自然更不会计较这些小事,“起来吧,地上凉。”
桃姬显然没想到向挽清会是这个反应,有些意外的愣在原地,抬眼看看她脸上似乎确实没有怒气,这才犹犹豫豫的起身:“多谢
县主。”
向挽清颔首:“第一件事既然了了,是不是能说说这第二件事了?”
桃姬:“这第二件事,是主人让我带一个人来见县主。”
向挽清:“一个人?”
桃姬:“她有求于主人,但主人并未答应,只说让县主定夺。”
“谁?”向挽清这倒是好了奇,虽是有求,但能求到明妃眼前,必然身份也不普通,可又怎么和自己搭上了关系?
桃姬没回答,偏头朝着门外开口:“进来吧。”
那人显然早就等在门口,桃姬话音刚落,厢房的门便应声而开。
向挽清看着进来的那人,脸上的笑意一寸寸收敛,逐渐弥漫起冰冷的戾气:“琳叮琅?”
进来的妇人除了琳叮琅还能有谁,只是她此刻脸上笑意苦涩难明,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向挽清二人,却还是强撑着朝他们行礼。
“这就是你带来的人?”
叶纪棠方才虽然态度不善,但总归还是收敛了几分,可如今噙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问话的模样,却让桃姬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与明妃
还没有半点缓和,险些让她丢掉半条命的那日。
只是再畏惧,总归还是对明妃的忠心占了上风,尽量忽视那几乎要化作实质的目光开口道:“主人的意思,她毕竟经营了皎皎楼许久,若是县主愿意,收归己用也算是一点助力,若是不愿意,就当她从未提过此事。究竟如何决断,全由县主做主。”
桃姬硬撑着头皮说完,连抬眼看叶纪棠二人表情的勇气都没有,就这么低着头沉默不语。
向挽清没接话,便也没有其他人在开口,一时间厢房内寂静无声,唯有不远处的古筝悠扬通透,穿过湖水波漾,一圈一圈在房内回荡。
何安宁虽然对于他们再说的主人,明妃之类仍有些云里雾里,但也清楚肯定不是小事,自己坐在这继续听只怕也不是个事,左右看了看连忙起身道:“挽清姐姐,我突然觉得闷得很,不如出去走走。”
向挽清虽没有想瞒着她的意思,但这些龃龉龌龊的事,她也确实不想让何安宁沾染太多,便颔首道:“自己小心些。”
在她想来,何安宁便应该同前世那画像里一般,眼里永远闪着灼耀之光,不染灰泥,肆意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