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挽清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眉头皱的极紧。
叶纪棠惯来是爱吃醋的,甚至连向洛凡都受过几次无妄之灾,可方才沈逢猝不及防之下凑得自己那么近,他竟然都毫无反应。
她原以为叶纪棠这次只是生气了,可如今不知怎的,竟也莫名生出几分不确定的惶恐来。
只是尚且来不及细想,向挽宁就故意娇笑着开口:“不如今日挽宁就陪着姐姐坐吧,不然只姐姐一人倒也寂寞。”
“你这话说的没甚么道理,什么叫一个人坐,本宫早就与她说好了今日一块坐,难不成本宫不是人了吗?”
能用如此嚣张跋扈的语气说出本宫二字的,除了唐禗就连淑和都有所不如。
“神……神女。”向挽宁一顿,“您不是坐那……”
“本宫只要不坐你们南朝的龙椅上去,自然是想坐哪坐哪,难不成还要你同意不成?”
“臣女不敢。”
“不敢就赶紧让开。”唐禗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免得耽误了本宫和清乐县主看比试。”
实际上向挽清身边的两个位置都是空着的,唐禗顶天了也就坐一边,可看她这个态度,向
挽宁又怎么可能自讨苦吃还要凑上前去。
方才那句“只姐姐一个人”的嘲讽语句,如今反倒成了射到草船里的箭,被敌人反过来对付自己,狠狠扇在了自己脸上。
可唐禗毕竟是北汉神女,以她的地位能力,便是向挽宁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为敌,只能讪笑两声转身离去,甚至连脸色都不敢摆上一个。
眼看着向挽宁走远,向挽清这才开口:“我倒是不记得什么时候和神女约好了今日一同看比试?”
唐禗没好气的开口:“你还真是不识好人心,本宫明明是在帮你,你不心存感激也就罢了,还要挤兑两句。”
向挽清失笑:“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多谢神女方才出手救我,是挽清态度不端,神女莫要生气。”
“哼!”
“不知神女是否愿意赏脸,与我一同观看比试?”
“这还差不多。”唐禗颇为傲气的一撇嘴,勉为其难的在向挽清身边坐下,“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本宫勉强同意一回。”
自从向挽清知道了她与叶纪棠的关系之后,就更是当成孩子一样看待,如今不痛不痒的哄上几句,实
在是称不上什么难事。
而唐禗从小就被天帝和她皇兄唐谨宠着长大,虽然因此养成了张扬跋扈的性子,但本性不坏。
如今听了几句软话,当即就得意洋洋的挂起一抹笑意。
也不怎的,若是在别人脸上注定有几分讨嫌的神色,在唐禗这展现出来的时候,向挽清却偏生觉得有几分可爱。
今日已经是第四轮“射”字科,在之前的三轮比试之后,东汉以十一分暂时高居榜首,南朝以九分居于第二,北汉八分居于第三,而西岭则以仅仅五分暂列第四。
“小姐,我们不是第二吗?为什么我看陛下的脸色这么差啊。”司琴有些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
向挽清抬头看了一眼叶珃,虽然因为有诸国使臣在的原因有所压抑,但他脸色确实也不上太好,难怪连司琴都能看出他心情不虞。
“统计分数的一共六科,文、画、数、射、御、乐。向来都是东华与南朝在前三科占优,北汉与西岭在后三科占优。如今前三科都已经结束,我们的分数却仅仅只有九分,不如东华不说,连北汉和我们都仅仅只差了一分。”
向挽清继续道,“要知道上一届万国朝会前三科结束的时候我们南朝可是位列第一,比第三名的北汉拉开五分之多,可就是这样,到最后六科结束的时候,我们也不过得了第三的名次。”
司琴似懂非懂的点头:“那这样说来,我们这次岂不是要得第四了,难怪陛下脸色不好。”
“没到最后,一切尚未可知。”向挽清话虽如此,只是内心依旧不抱什么希望,前世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关注比试,但是依然记得南朝确实是得了最后一名,那时候叶珃大发雷霆,南朝官场人人自危,整个京都的气氛都压抑了许久。
只是不管她怎么想,这射字科第一场,终于也在隆隆鼓声之中,彻底开始。
射字科初试,骑射。
场上所有高台都已经在一夜之间尽数拆除,只在城墙之上嵌入诸多靶子,高低大小错落不一。
比试之人皆抽签决定,五人一组,每人的弓箭上绑上颜色不一的绸带,同时在起始线出发。
在马匹奔向终点的同时弯弓射箭,不仅要比谁最先到达终点,也要比在这途中,谁的弓箭射中的靶数更多
。
速度与准度两方相加,选出最后的胜利者。
五人之中唯有两人能进入复试。
“叶青临竟然与沈逢一组。”向挽清看着呈上来的抽签结果,颇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
“他们这一组怎么只有四人?”唐禗看着名单上跟叶青临与沈逢一组的其余二人竟都是北汉之人,忍不住蹙眉,这两人能力不俗,若是运气好一些,未免没有冲击前四的可能,只不过对上这两人,怕是依旧有所不如。
归舟:“参赛之人一共一百五十四,正好少了一人。”
想着刚一开始北汉就要折两名高手,唐禗心情并不如何愉快:“他们运气倒是好,平白少了一个对手。”
向挽清笑她孩子心性,方想开口,就听见整个广场之上忽然想起一阵巨大的惊呼之声。
她抬眼,正好就看见叶纪棠自宫墙之上纵身一跃,紫金蟒袍在在半空之中被风吹的猎猎作响,长发飞舞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衬得他矜贵艳烈的容颜愈发恣意绝色。
公子本应天下人,何缘见之误终身。
向挽清放眼望去,不知有多少女子只这一眼。
便误了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