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夫人急着催你过去呢。”司琴一大清早就把向挽清从被窝里拽起来,如今天气愈寒,她便愈发嗜睡起来,像是要冬眠似得。
向挽清艰难的睁了睁眼,朝外看了眼天色:“才辰时。”
语气中是莫大的不满。
司琴没法子,只好扯了毛巾,用温热的水浸湿了给她擦脸,企图能让她清醒一些:“谁让大公子的那位恩人早早就到了呢,如今夫人和大公子都在前厅陪着了,小姐也得快点。”
向挽清无奈,只好任由她折腾,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出门,司琴跟在她身后,还在喋喋不休:“大公子说了,救他那人身份特殊,等会儿苏公子他们来了,只说是普通的拜访,不可提边境之事。”
向挽清点头:“这事昨日兄长都说了无数遍了,我记得了。”
她每每早起脾气都大,如今倒是要看看,这位身份特殊的恩人究竟是谁,天色尚未大亮就上门拜访。
只不过刚出了院子,还未走几步,就听见司琴惊呼一声:“小姐……你你你看那!”
向挽清奇怪于司琴的反应,顺着她眼神望去,眼里那抹迷蒙之色就瞬间消散,细看,还能看出其中惊慌。
向老将军喜江南园林,这偌大的向府庭院也置了不少九曲水榭,以向挽清如今的视角看去,
恰巧能看到一抹红梅后,一张侧对着她的脸半隐在镂花墙面之后。
可即便是这隐隐约约的半张脸,向挽清也能瞬间认出那人究竟是谁。
一袭紫衣广袖锦袍,上用金线绣麒麟踏云图。
清冷华贵,慵懒绝色。
这世上除了叶纪棠,还能有谁。
向挽清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她顾不得多想,几乎是小跑几步上前,面露急切之色:“你怎么突然来了,我们的事情不是说好了,由我先找个机会慢慢和娘说吗?”
叶纪棠神色怪异的看着她。
向挽清:“?”
她还来不及再次开口,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旁边传来:“清清,你和晋谦王之间有什么事?”
向挽清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方才被叶纪棠突然出现的事情惊到,竟然都不曾察觉他身边竟然还站着向锦易:“兄长!兄长你听我解释……”
向锦易皱眉,脸色疑惑:“解释什么?你究竟在说什么?”
向挽清便是再迟钝,此刻也察觉到事情似乎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兄长,晋谦王怎么会在这?”
向锦易奇怪道:“我不是说了吗,今日于东华边境救我之人会上府做客。”
向挽清看着一直站在一边的叶纪棠,心中忽然浮现出一种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猜测:“这人就
是叶……晋谦王?”
向锦易点头:“晋谦王身为皇子,身份特殊,贸然出现在边境只怕陛下有疑,所以此次登门对外只可说是寻常来往,知道了吗?”
向挽清:“……”
向挽清看向叶纪棠的眼神因为震惊而太过放肆,落在向锦易眼里,他就皱了皱眉:“清清,不可无礼。”
向挽清几乎要扶额,可有向锦易在,她又不得不乖顺,只好微微屈膝,叶纪棠自然不会真的让她行礼,虚空一扶就让她起身。
叶纪棠笑意温和,可向挽清分明能看出其中恶劣:“清乐县主与本王也是‘老朋友’了,不必多礼。”
不知是不是向锦易错觉,他总觉得“老朋友”这三个字,从晋谦王嘴里说出来,带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我倒是听清清提过,之前秋猎之上,她还是与晋谦王一组,才侥幸捕得了似龙兽。”
叶纪棠挑眉:“哦?不知清乐县主是如何说本王的?”
向锦易原本也只是随意一说,没想到叶纪棠还接了话茬:“自然是称赞晋谦王武功卓绝,风姿过人。”
向挽清表示自己没有说过这些话。
叶纪棠表示自己甚是满意。
向锦易与叶纪棠两人本就年岁相仿,又有过命的交情,更是从边境一路同行回京,一时之间,两人相谈甚欢,
向挽清觉得自己才是个外人。
她有太多问题,到如今脑海之中还是有些迷糊,可有向锦易在场又不知如何开口,一时之间憋得有些难受。
所幸约莫半盏茶之后,才有家仆匆匆而来,说是苏公子车马将到。
苏府今日会有人前来的消息,只怕是之前向锦易就和叶纪棠说过,因此闻言他也只是挑眉,并不讶然:“你先去招待他们吧。”
向锦易:“那王爷……”
叶纪棠像是左右看了看:“那就让清乐县主陪本王逛逛这园子吧,向副统领请便。”
向锦易看看二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苏加夫人与公子又马上就到,便也来不及细想:“清清,那就你先带晋谦王逛逛。”
“王爷逛完,就让清清带你来前厅,我备了上好的茶叶。”
向挽清自然是和顺的应了,直到向锦易转过一道弯再也看不见人影,她才有些急切的开口:“我兄长说的都是真的?”
叶纪棠点头。
“你走之前不是说去的是北汉吗,怎么又突然去了东华边境,还深入东华大军,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还瞒着我!”
叶纪棠被这样大声说话也不气恼,反而笑眯眯的:“清清这是在担心我?”
“我当然担心你!”向挽清心里急的不
行,这话几乎是不加思考的脱口而出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当即就有些气恼,脸色难看起来。
叶纪棠见向挽清是真的着急了,连忙开口:“我怎么可能骗你呢,本想那日夜里就和你说的,结果一时高兴就给忘记了。”
“之前我是真的有事要去北汉处理,可是后来东华边境有急报传来,说你兄长下落不明,朝廷之上又有朝臣指摘他通敌叛国,我知道你必然是心急如焚,但又远在京都,便是心有余但想来也力所不能及。”
“那个时候我正好离边境不远,便临时改了路程。”
向挽清抿唇:“你是怎么猜到我兄长在敌营的?”
“我刚开始也只是猜测,毕竟向锦易是左司马之子,若是真的被擒被杀,对于南朝来说,都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可这么多日东华毫无动静,说明他们也并未找到。”
“我便觉得是灯下黑,只不过这想法确实在惊世骇俗,万一被发现,那就是插翅难逃,可我又找了两日,还是没有线索,便想着赌一把,换装入了军营,没想到还赌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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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一猜苏晗今日是来干什么的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