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敬浩翻进药房,将门反锁,从架子上取了一圈绷带。
他粗暴地撕开原本缠绕在伤口上的布条,每一次的撕扯都伴随着肌肉的紧绷和钻心的痛感。
没什么肉的干瘪脸颊因忍痛而显得扭曲,冷汗自额头滑落,但眼神麻木而狠辣。
他使劲咬着牙,想到那个胖乎乎的家伙,不禁手上的劲大了些。
房间里开始传出淡淡的血腥味,腹部狰狞的刀伤显露出来,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炎,红肿蔓延开来。
常捅人的都知道,这种伤势很麻烦,时间这么短就感染,大概率是因为伤口接触到了脏污的东西。
姜敬浩将医用酒精洒在伤口上,然后缠上干净的绷带。
对于他来说,也只会这么处理伤口了。
毕竟从捅死第一个人到现在,他还是头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姜敬浩眼神凶厉的看向外面,他给绷带打了个结,穿上自己开着口子的毛衣,然后将一边椅子上的白大褂套在身上,带上口罩。
将脏衣服和地上的雨衣丢到窗外,处理好药房里用过的药品,他低着头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个穿着考究的年轻人。
规规矩矩的内衬,外面是黑色的西装大衣,眼睛被一副金丝眼镜巧妙地框住,脸庞轮廓分明,眉毛如剑。
李佑将双手轻轻插在大衣的两侧口袋里,一步一步向里侧走去,就像毫不在意姜敬浩的目光一样。
姜敬浩在打量李佑的时候,李佑也带着微笑看了他一眼。
姜敬浩注意到了李佑似是带着疑问的眼神,他低下头,将满是杀戮**和贪婪的眼神盖住,内心则止不住的嘶吼,这是完美的猎物!
李佑和他擦肩而过,歪头看了一眼药房的地上,湿漉漉的脚印布满房间。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姜敬浩的背影。
脚上的鞋子还带着水渍,走路姿势怪异,向前弓着腰,应该是怕拉扯到腹部的伤口。
“请等一下,”李佑脸上带着轻笑,他喊住快要低头走远的姜敬浩,“医生,你知道你们轮班的前台护士去哪了吗?”
“我想去vip病房找人,找不到人问路或者你知道路吗?”
很拙劣的借口,但姜敬浩转过身来,胸牌上写着‘吴东元’,声音嘶哑而微弱,“你要去vip病房?”
“是吴医生,”李佑笑眯眯的,“我有个朋友被刀刺伤了,现在正在vip病房休养,我想去看望他。”
姜敬浩转过身,“请跟我来。”
两人就像并没有发现彼此的不对劲一样,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站在李佑后面的姜敬浩眼神凶狠而陶醉,他猛地从里面衣服里掏出刀来,凶狠地捅向李佑的脖颈。
李佑像脑后长眼一样偏了偏身子,轻松躲过这一刀,转身擒住他的手臂,“只是问个路,为什么这么大火气?”
他知道李佑是在嘲笑自己,他嘶吼一声,想要将持刀的手拽回来。
李佑笑眯眯的,一脚踹在姜敬浩受伤的腹部,疼的他一下子弓起身子。
“疼吗?”李佑右手用力捏他手腕,姜敬浩只感觉巨力要将手腕都捏碎了,他不由自主地松开手,那把造型古怪的刀也从他手里落下。
“以后对人友善一些,”李佑左手接住空中落下的刀,反手将刀插进姜敬浩的肚子,“别动不动就朝别人挥刀。”
在接连的剧痛下,姜敬浩意识还算清醒,他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吼,脑袋想要朝前拱李佑的腹部。
“你看,又调皮。”
李佑像猫抓老鼠一样,右手擒住手腕,空出来的左手拎住他的腰带,“啧,腰带还挺结实。”
姜敬浩只感觉自己腾空而起,电梯里的失重感让他拼命想要挣扎。
李佑将他抓的腾空后朝地上重重一摔,姜敬浩用双膝着地,防止肚子上的刀没入。
但为此付出的是让他绝望的骨裂声,他意识到自己的腿动不了了。
“非要反抗,”李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电梯,即将即将到达vip病房所在的楼层。
姜敬浩一把抽出插在肚子上的刀,奋力向前,想要划向李佑的腰间,李佑仅仅是后退了一步就避开。
因为站不起来还向前挥刀,姜敬浩失去了平衡。
李佑抬腿侧踢,正中脖颈。
姜敬浩的脖子软趴趴的,脑袋仅仅被皮肉牵连在身上。
电梯灯变绿,门随即打开,趴在电梯地板上的姜敬浩已没了动静,肚子上两处刀伤开始流出鲜血,逐渐在地板上蔓延开。
整个过程,用时不足一分钟。
【《恶人传》剧情已结束。】
“这么喜欢捕猎,下辈子别做人了。”
趁着鲜血没有沾到皮鞋上,李佑赶忙向后退出电梯。
“你的血都比你有杀伤力。”
已收纳【狩猎者在追踪‘猎物’时加强观察力。】
门口等待的员工们恭敬地低头,李佑随手将手套摘下,丢到准备好的火炉里,“尸体不用动,当礼物好了。”
李佑走到张东秀的病房前面,系统的提示就冒了出来。
剧情结束,任务也完成了,只是李佑并未选择立刻接受那一点身体机能的奖励。
他推门走进张东秀的病房,张东秀正眯着眼睛,他歪了歪头,“结束了?”
李佑身上虽未沾上血,但张东秀很熟悉他身上的味道,那是血腥味。
“结束了。”李佑扭了扭脖子,“久违的活动了下筋骨。”
“可惜不是我亲自手刃了他,”张东秀哼了一声,“我听民哲说你们江南实业弄得动静挺大的,你确定没事吗?”
“没事,”李佑摆摆手,“前段时间安静的太久,搞得什么人都来试探我很烦。”
张东秀定定的看了一会李佑,笑呵呵的摇摇头,“看来首尔真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年轻人?”李佑挑了下眉毛,“人人都会年轻,但没有人是我。”
张东秀点点头,他望着李佑眼底的自信,“确实没有。”
“事已了结,”李佑打了个哈欠,“有机会再见了,张社长。”
“有空来天安,”张秀东在病床上喊道,“咱俩切磋切磋。”
李佑回眸笑了笑,“有空的话一定去。”
他径直下楼,一路上全是江南实业的员工。
李佑在医院门口驻足,拿起挂在门口的黑伞,施施然回到车上。
尹炫优过了一会才冒着雨跑回来。
“社长。”他喘了口气,“监控全部清掉了,尸体按您的吩咐没动。”
尹炫优带着人去清掉了所有的监控,连备份也没放过。
见李佑点了点头,尹炫优才启动车子,“社长,去哪里?”
“别墅。”
打开灯光,经过收拾的书房内,牟贤敏身着柔软的丝绸睡衣,衣摆随呼吸轻轻摆动,睡衣领口随意的敞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勾勒出一丝慵懒。
书桌上的文件四处摆放着,她秀眉轻皱,看着手里的文件。
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一声巨响,吓得牟贤敏的手微微一颤。
“这么害怕?”
这次则是让她打了个哆嗦,牟贤敏回头娇斥,“你走路怎么不发出声音?”
“你看的太入迷了。”李佑耸了耸肩。
牟贤敏快步走过来,发丝散乱带着一丝不羁,像只轻盈的蝴蝶,扑进了李佑的怀里。
李佑的身躯坚实而安稳,他伸出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怎么不是以前的女强人了?”
牟贤敏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女强人是在外面的样子。”
她松开李佑,拉着李佑的手到座位上坐下,“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李佑故作疑惑的说,“杀人魔?”
“谁关心那个,”牟贤敏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你的计划。”
“我一看江南实业的动作就知道,你肯定不只是找个人,”牟贤敏皱了下鼻子,“虽然我不太明白你们的事情,但你肯定有别的目的。”
牟贤敏是个贤内助,她尽力想在所有事上帮到李佑。
“我们就是野蛮人,”李佑将她揽到自己腿上坐着,手也不老实,“前段时间江南实业都快成生意人了,那可不行。”
牟贤敏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就是想让江南实业转型成为房地产公司,她靠在李佑身上,“变成生意人有什么不好的?”
“当然不好,”李佑的手被她拍了一下,“江南实业的底子就是做这些的,你让那些靠卖力的员工去一板一眼的做生意可行不通。”
李佑的手又伸了进去,“我们再怎么做生意也玩不过那些生意人,更玩不过财阀。”
“你之前想的很美好,”他叹了口气,“可如果我不再是做这一行的,仅靠贤诚日报能罩住江南实业吗?”
“我知道了。”牟贤敏肤色红润,她勾着李佑的脖子,探身从桌子上拽了份文件过来,“这是昨晚我们没说完的。”
“你自己看看吧。”
李佑腾出手来,翻着这份文件。
这是份关于韩国财阀遗产继承的文件。
韩国遗产税是遗产额越高税率就越高,对于像是陈养喆这样的富豪巨额遗产继承,韩国所规定的遗产税率是非常高的。
而且韩国则需要遗产继承人先凑钱缴清遗产税,才能继承遗产,没钱不能继承遗产。
而韩国已经是世界上针对富人遗产税税率最高的国家之一了,顺洋的遗产税可能会达到百分之五十五以上。
“陈养喆已经靠这种方式将天价遗产税降低了太多,”牟贤敏摇着头,“你想指望他们通过遗产继承元气大伤不太现实。”
“怎么不现实?”李佑一只手搂住她,另一只手将文件扔到桌子上后按起手机,“正好还能给他们添点堵。”
出乎意料,手机很快被接通。
“李代表。”电话那头是陈道俊的声音
“陈代表,最近过得怎么样?”
陈道俊那边面色一凝,他最近过的确实不太妙,“有什么事?”
李佑当然是故意问的,陈道俊现在迟迟凑不齐入住首尔新市镇的新闻媒体公司和娱乐公司,整天忙得焦头烂额。
顺洋是韩国大部分娱乐公司及电视台的广告商和赞助商的身份,陈养喆要求它们不得进驻开发的数字媒体城,没有公司敢硬着头皮去。
值得一提的是,要建立首尔新市镇的土地就在离李佑他们不远处,麻浦区的上岩洞。
“我最近在周医院办了些事,听说了一些趣闻。”
陈道俊皱起眉毛,“什么意思?”
李佑嘴角上扬,“听说陈养喆会长的脑袋里,长了些东西?”
他将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连带着怀里的牟贤敏也惊讶的抬起头。
“你说什么?”陈道俊少有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倒不是因为和陈养喆有什么感情,而是陈养喆现在不能出事。
陈养喆现在活着,陈荣基就迟迟没法继承顺洋,顺洋的内部就斗的越厉害,陈道俊就能在外部谋取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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