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卓氏这两姐妹胆子不小啊,竟然还敢往外送信!”
皇帝冷哼,“都是愚蠢至极的人,朕还以为得仔细防范才行。可你瞧瞧!全后宫都传遍了的满京城细作被捕的消息,这两个人是听不到吗?”
李玉没有吭声,站在一旁支起耳朵听。
弘历此时无比气愤,亏得他千防万防的,真是不值得!
却不想刚刚苏醒过来没多久的苏婉宁此时却溜溜达达的过来了。
皇帝担心她身子骨吃不消,忙亲自走到御书房门口将苏婉宁拦腰抱起大踏步进了休息室。
“你不好好在景仁宫里养身子,跑这儿来做什么?”
弘历虽然很气,但声音却依旧温柔。
苏婉宁也知道皇帝是担心自己,忙露出温柔的笑意,对着皇帝轻轻开口。
“商会那边截获到了一封香嫔的信,怕有什么问题,忙派人送进宫来。”
苏婉宁顺手在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弘历,弘历展开一目十行的看完,才气愤的哼了一声。
“皇上?”
苏婉宁有些迷茫的轻唤了一声皇帝,下一秒皇帝的脸色就微微和缓了一些。
“这封信件朕命人截获了许多,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朕没想到,还是有人能够混出宫去。”
弘历此时不是气愤香嫔能将信件送出去,而是恼怒自己刚刚还说和卓氏两姐妹愚蠢,信件都在皇宫被截获,转头苏婉宁就收到了宫外送进来的信件呈了上来。
苏婉宁不知道皇帝此时为何脸色如此难看,可也乖巧的没有继续追问。
“皇上,香嫔那里的笔墨纸砚月月都是有定数的。她能送出宫去的信件也不会多。”
“毕竟都知晓金川那边的女子也都是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且和卓氏两姐妹入宫的时候也都说自己懂的不多,文字更是略识一二。”
“内务府那边都有记载,虽然笔墨纸砚各宫都有,不过定数确是不同的。”
“且和卓氏两姐妹的墨与后宫妃位及以上位份的墨是不同的,能写出来送出去的信件也不会多。”
“咱们只需要去翠微宫检查一下笔墨纸砚的使用情况就能推断信件的数量。”
“后宫中的其她姐妹住的都不远,那两姐妹无论找谁讨要一些笔墨纸砚都逃脱不了旁人的注意。”
“且后宫姐妹大多数都知晓笔墨纸砚各有不同,若是被查出了有问题,真是浑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楚的。”
苏婉宁浅笑着柔声说了这些,还不忘了再度补充。
“依照和卓两姐妹的不同之处和她们在后宫的所作所为,愿意帮扶她们的人不会多。”
“更别说如今的后宫话事人就那么几个,没有一个与和卓姐妹关系好的。”
“唯一一个敢走的近一些的,也就只有一个皇后娘娘罢了。”
“不过皇后的钟粹宫那里用的笔墨纸砚是独一份儿的,若真是出了问题,皇后定然难辞其咎。”
“臣妾想着,依照皇后娘娘的聪慧,定然不会真的让自己陷入那般尴尬的境地。”
“至于同皇后娘娘往来甚密的妃嫔,臣妾愚昧,暂时尚未发现。”
想要抱紧皇后大腿的人自然有,可就在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禁足皇后的一番操作后,后宫的女人们都当起了鹌鹑。
别说是抱紧皇后的大腿了,连报团取暖自己组建个小团体那都是不敢的。
她们在后宫之中,要么想方设法讨好苏婉宁,争取成为纯贵妃一派的小人物。
要么就是将自己完完全全变成一个透明人,时不时的自己做些零散活计补贴开销花用。
后宫就如此诡异的和平下来,没有一点再度改造格局的可能。
皇帝心里对于这些也都是门清,只不过因着愤怒一时没有想到而已。
如今苏婉宁柔声的同他说起这些,自然也就和缓了脸色,轻轻颔首。
“你说的都是对的,朕自然都知晓。不过查翠微宫的事情就不必你派人去做了,以免给你自己招来祸事。”
“翻找翠微宫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来,免得给金川那边一个为难朕的话头。”
“朕让暗卫秘密潜入仔细探查,明日新人见礼的事情,看来朕不得不让和卓氏两姐妹露面了。”
苏婉宁笑着摇了摇头,“皇上,她们二人之所以现在不管不顾的寄信出去,为的就是明早出席,看看后宫的新妹妹们是何等风姿。”
“若是让她们得逞了,指不定如今臣妾遭遇的这些,未来还会再遭遇几遍。”
“毕竟这在和卓氏两姐妹看来是一种方法,且行之有效。”
“只有让她们的计划不得逞,她们下次才会想别的方法,而不是次次都要用毒和写信威胁皇上您。”
弘历的眸子紧紧眯起。
“婉宁此言甚为有理,只是两人若是在翠微宫中,朕派去的暗卫搜查难度就会大很多。”
皇帝知道和卓氏两姐妹都是擅长调香制毒的,自己的暗卫若是中招了就不好了。
苏婉宁浅笑,“臣妾愿意前往翠微宫给两位和卓妹妹送些日常用度去,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给暗卫充足的时间去调查。”
皇帝眼里写满了不赞同,对于苏婉宁的提议觉得忧心不已。
“胡闹!你身上的毒与那两姐妹就脱不开关系,你还要主动送上去做什么?送死吗?”
苏婉宁笑着安抚皇帝,“皇上莫要担忧,臣妾若是去了翠微宫回来就出事了,她们两个人的嫌疑自然洗不脱,且阿哥和公主们为自己的额娘报仇,要求皇上处死两个谋害宫妃的女人简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且金川那边还得在折损了两个女儿的情况下,还要请罪让皇上您制裁,这不是很好吗?”
“更何况刘院判医术高明,臣妾去的时候就宣刘院判一同前去,美其名曰给两位和卓妹妹请平安脉。”
“也正好让刘院判明着看看翠微宫有何不妥之处,该搜查收走的一个不落,断了她们制毒的念头,不是一劳永逸的好法子吗?”
苏婉宁也恼火了,老是被人下毒在自己精心培养的花上,这谁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