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韵月认认真真的观察着高芷兰的神色,虽然高芷兰的眼神里还是写满了对她这个皇后的厌恶,可到底还是能看出她此次提出联手是认真的。
“看来,这个和贵人着实是难对付。连你这块儿难啃的硬骨头都尚且如此,本宫一个刚刚解除禁足的皇后,似乎也没什么好法子了。”
“如此,就暂时联手吧,本宫也不想被不熟悉的人拽下台。”
又一想到和贵人今日初次同她打照面,几次三番想要挑起她的火气朝着景仁宫的苏婉宁丢去,足以见得这是个高手。
一个扮猪吃虎的女人,可比假装老虎的小猫恐怖多了。
两个人也是头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走在一起,朝着皇太后的寿康宫而去。
等到皇太后收到两人同来的消息后,不由也有些怔楞。
半晌,钮祜禄氏才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的孩子着实是比哀家年轻那会儿聪慧的多,早就知道如何抉择才是对的了。”
“不用哀家指点都知道合作共赢了,这戏倒是越发好看了。”
随即笑呵呵的舒展了眉眼,对着桂枝缓缓出声吩咐。
“你去带着那两个孩子进来吧,哀家也想看看这两个孩子是否真的有所长进。”
皇太后烦的不是后宫无休止的争斗,而是低等级的手段。
若是能够在宫斗时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脏了自己的手,皇太后也很是喜欢这样心思缜密的女子。
原本的高芷兰擅长横冲直撞,虽然人笨了些,可好歹也算得上是真诚。
如今皇后与皇贵妃竟然都学会用脑子了,倒是皇太后没想到的。
“看来,这和贵人入宫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儿。”
苏婉宁此时也睡醒了,坐在景仁宫外面的摇椅上晒着太阳。
因为天气还是很凉,贴心的兰儿早早地就给苏婉宁准备好了小被子和汤婆子。
一旁的莺儿在一边瞧着,时不时还要念叨两句。
苏婉宁有些好奇,笑呵呵的对着莺儿招了招手。
“本宫看你在那儿一会儿一嘟囔的,在那儿说什么呢?”
莺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奴婢在学习兰儿姐姐呀,奴婢人笨,好多事情做的都不好,见到了兰儿姐姐做什么,自然要多念叨几遍加深印象的。”
苏婉宁笑着微微颔首,“好学是好事儿,本宫也没什么问题了,自行去忙吧。”
莺儿乖巧应下,缓缓朝着原本站着的地方走了回去,继续观察兰儿同纯贵妃苏婉宁之间的互动。
而皇帝也收到了消息,倒不是皇后和皇贵妃及他暗卫送来的消息,而是某个哭哭啼啼的金川第一美人又去了御书房了。
皇帝那叫一个不耐烦,可也不好直接把人给轰走。
毕竟在皇帝的眼里,这位和贵人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且自己也早就打算好了,让她们两姐妹争宠。
皇帝只好揉了揉眉心,将手中的奏折看完,示意李玉将人带进来。
李玉也担心皇帝被惹得过于恼火,再一怒之下将和贵人打入冷宫。
忙走出去,见到和贵人连忙小小声的挤眉弄眼起来。
“哎哟喂!和贵人您怎么来了呀?陛下正气着呢,朝中又有棘手的事情要忙呐!”
“刚刚此撵走兵部尚书,如今还正在气头上,和贵人您可莫要哭哭啼啼的,扰了陛下的清净!”
“和贵人您将眼泪擦擦,咱们这位皇帝陛下最讨厌的就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哭。”
“陛下说那是给他添堵,什么好事儿都要被眼泪冲没了!”
和贵人好不容易擦出来的眼泪就这么尴尬的挂在了和贵人的眼角处。
和贵人内心无语,只觉得皇帝这怪癖怎么这么多!
可这位李玉公公是皇帝的身边人,不是后宫妃嫔和皇太后的身边人,自然他说的话可信度还是高的。
毕竟他如此劝说,不是为了她这个和贵人好,而是担心自己惹毛了皇帝罢了。
“那妾身就先回宝月楼给皇上准备些吃食再来吧,劳烦李玉公公多多陪伴皇上劝导着些,毕竟身体最重要。”
李玉公公忙连连应是,“怪不得和贵人刚来就颇得陛下恩宠呢,这般为人着想的好性子,真真儿的难得啊!”
“如果朝中大臣同后宫的妃嫔都如和贵人一般就好了,咱们陛下肯定特别省心,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和贵人笑呵呵的走了,李玉目送着和贵人离开才长舒一口气,回到了皇帝身边。
“走了?”
“走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和贵人说是回宝月楼准备吃食,一会儿还来!”
皇帝无奈,揉了揉眉心才又缓缓开了口。
“派人宣富察傅恒觐见,就说朕有事儿要交代。”
李玉忙诶了一声,转头就去侍卫所找富察傅恒去了。
富察傅恒自从金川一战回来后,就官升一品,直接被皇帝重新调回侍卫所,任禁军统领,领侍卫大臣。
本来就在皇宫当值,李玉宣他觐见,来的倒也快。
却不想富察傅恒刚到,和贵人又笑呵呵的带着提着食盒的婢女也来了。
皇帝忙给李玉使了个颜色,自己则在里面同富察傅恒说起了公事。
李玉让和贵人站在外面听了两句,才笑呵呵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和贵人,真是不巧了,陛下与富察大人商量国事,一时半会儿是顾不上您了。”
和贵人虽然心里有些不满,可也知道自己再如何也得表现的识大体一些。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这个食盒还劳烦李玉公公带进去,等皇上忙完了让皇上吃一些。”
李玉忙笑着双手接过,还不忘了吩咐自己的徒弟小金子亲自护送和贵人离开。
随后,才缓缓拎着食盒走了回去,放在了偏殿里。
皇帝也不想让自己的大臣知道太多后宫的事情,见李玉空手而回,面上的神情也更好看了些。
反倒是富察傅恒走的时候脑子里嗡嗡响。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皇帝那么着急宣他是说了些啥!
难不成是自己变笨了?还是自己不够敏锐了?怎么突然间就与皇帝有了交流障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