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东黎抬眼瞧了瞧,发现这是何安雯的b超报告,报告末尾显示她宫内妊娠,也就是怀孕了。
他神色一顿,“什么意思?”
“孩子是你的,”
何安雯面露娇羞,低声道,“上次在医院那一晚,我们不是已经——”
“我不是让你吃药了?”他突然就怒从心起。
“我……”何安雯淡定的说出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我以前做过妇科检查,医生说我有多囊,自然怀孕的几率本来就低,所以就没吃药,想着肯定不会这么准,谁知道……只能说这个孩子跟我们有缘吧。”
曲东黎烦乱的把孕检报告扔在一边,双手扶额,闷了好半天没坑声,也没有对何安雯大发雷霆。
那所谓的医院一晚,他迄今没有任何印象,对这个所谓的孩子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无比的烦躁。
“阿黎,对不起,我知道你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就让你当上了爸爸,你肯定会不开心。但是想想看,你的年龄也不小了,这个孩子其实来的正是时候,我们何不接受现实,把婚结了,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的出世不好吗?”
曲东黎还是面若冰霜没有表态,脸上也看不到什么波澜。
他本就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不想结婚更不想要孩子。
换做以前,得知自己不小心在哪里播了种,第一时间都是让对方尽快解决……
但是,想到上次何皎皎给他寄来的那个极具杀伤力的‘快递’,想到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他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对于人流堕胎这类的字眼都异常的敏感。
“孩子你可以自己生下来。”
他微闭着眼,冷漠无情的表态道,“生下来后做亲子鉴定,如果确定是我的种,该承担的抚养责任我会承担。至于婚姻,我给不了你,你走吧。”
“你……什么意思?!”何安雯听到这儿,有些着急了,“难道你不想给孩子一个圆满的家庭吗?你居然想让我当单亲妈妈?如果我生了孩子,我不就是成了贬值的二婚妇女了吗,你觉得我到时候还能嫁给哪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他仍旧没有表情的说到,“我会用经济补偿你身份的‘贬值’。”
何安雯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眼睛都红了,有些哽咽的说到,“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啊!我们订婚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圈子里谁都知道我们有婚约。现在我们又有了孩子,结婚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你到底在抗拒什么啊?那个贱人也彻底跟你分了,还被你弄进了监狱,你不会还在——”
“住口。”他听到这些就心烦,“我不想害你!取消婚姻是最好的选择!你重新找个适合你的人过你自己的日子,以后孩子给我独自抚养就行!”
“不,我不想我的孩子生下来没有爸爸,没有圆满的家庭,我不愿意!阿黎,不管怎样,我们先结婚,先共同迎接宝宝的出生,哪怕我们先过几年真正的夫妻生活,觉得实在过不下去再离婚都行!”
“有完没完?!”
曲东黎最烦女人在他耳边哭哭啼啼,在他身上索取情绪价值,他直接从皮椅上站了起来,转身走到落地窗边透气。
“如果接受不了这个安排,孩子你也可以打掉。”他终于还是说出了更加无情的话,“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我对这个孩子也不会有感情,不生是最好的选择。”
瞥到他这冰冷的侧脸,这字字诛心的言语,何安雯鼻子酸酸的,只觉得又气又恨,一时间被噎的说不出话。
“好,我先走了。”何安雯憋住眼里的泪水,也不想在这跟他硬碰硬,反正只有有了这份报告,她有的是办法……
等何安雯离开后,办公室重新恢复平静。
他重新躺在了沙发里,跟不要命似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搞得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
后来,他又在办公室的酒柜里拿出一瓶法国干邑路易十三,连杯子都不用,就着瓶口那样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喉咙里灌,在烟雾和酒精的麻痹下,他思绪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心头也就不那么压抑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两天。
他始终没有去警局撤案,也没去关注她被关押在哪个看守所,反而想着,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把她与外界隔绝,让她没有机会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也挺好。
周五的晚上没有重要应酬,他独自开着车子从公司总部回到自己的别墅。
当车子缓缓的沿着上山的路段行驶,经过一个转弯的地方时,后面突然毫无征兆的窜上来一辆车,从左后方将他的车子剐蹭了一下,又强行斜插到前方!
曲东黎猛地踩了个急刹,就这么被逼停了!
他抬眼来,透过车窗往前一看,发现逼停他的是一辆宾利雅致,车牌号也是类似8888这种特殊号码。
能在他曲东黎的地盘用这种暴力的方式来挑衅他,可想而知有多狂妄?
一分钟后,前车的车门被打开,车主也下来了……
是高子余。
看到这张还算熟悉的面孔,曲东黎早就料到了,他气定神闲的坐在自己的驾驶位上,并不急于下车,只是给自己的管家打了个电话让其出来处理事故。
“砰砰砰!”高子余几大步来到他的驾驶位旁边,很不客气的敲着他的车门,“下来聊聊。”
曲东黎根本不想理他,因为觉得这个人不配自己浪费时间精力和表情,但还是打开车门玻璃窗,把自己拨打110的通话界面给他看了眼,“……”
岂料高子余一伸手就把他报警的电话摁断了,上半身直接趴在他车窗上,冷笑道,“曲总,一点芝麻小事就不用浪费警力了,见你一面不容易,我只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拦截。也不想跟你发生冲突,就想正儿八经跟你聊个事。”
曲东黎眼底眉间都是对这个男人的轻视,始终不给他一个正眼。
他阴鸷的目光盯着车窗前方,用尽最大的耐心,“你想说什么?”
“何皎皎的案子,”
高子余不做任何铺垫,“你tm要是个男人,就放了她!好歹人家给你睡了一两年,你倒好,反过来送她一副手铐,是人吗?”
曲东黎终于转头来看着他了,“放了她可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