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士元箕坐于地,屋子里到处都是尸体,但他终究是没能冲出屋去。
此刻的他,受伤极重,靠墙而坐,嘴里不停地涌出鲜血,两眼血红,死死地瞪着身前数步之外的贺一鸣与刘闯。
这两个人也不轻松。
姜士元看着年老,其实只不过因为长年奔波在外,所以长得显老而已,真实年龄不过五十出头而已。
而贺一鸣已经六十出头了。
不入先天,身体便受到血气的制约,所谓拳怕少壮,就是这个道理。
玄元九品,说起来只差先天一步,但真实能力,就差得太多了。
要不是由刘闯这个八品巅的好手帮衬,贺一鸣今儿个就还真拦不住姜士元。
“贺一鸣,我先去阴间等你!”姜士元呵呵笑着,每笑一声,便有大团的血污涌出来,看得人惊心动魄。
“都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贺一鸣伸手从肩膀之上拔下一根牛毛细针,看着周围已经变黑的肌肉,眉头都没有皱下,直接拔刀将这块血肉削去。“你耐得烦等,那便等吧!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所有的人都是杨立新的那帮手下杀的,这锅,得何足道去背。”
“你觉得大楚天罗都傻吗?”姜士元冷笑。
“傻不傻的,等他们调查到我身上,我老早已经把家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了,我孤家寡人一个,还怕他们天罗?”贺一鸣无所谓道。
“你可真天真!”姜士元伸手抹一把嘴上的鲜血,道:“你把家人藏好了,那张全义拿什么继续胁迫你呢?别想这样的好事了。所以天罗是一定能找到你的家人的。”
“张全义不是不讲信义的人!”贺一鸣怒喝道。
“是吗?那便走着瞧呗!”姜士元道:“记住了,等你的家人都被天罗杀死只剩一个人的时候,别忘了给你爷爷烧柱香,跟我说一声!”
“杀了他!”贺一鸣怒吼起来,声音有些发抖,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说得只怕真有可能发生。
人家发现了你的弱点,用了一次觉得挺好用,他会忍住不用第二次吗?
至少自己会连二接三地用这个人,直到把这个用到没有半点价值才会罢休。
刘闯大喝一声,挺枪直刺。
卟哧一声,半尺长的矛刃前胸入,后背出,再手腕一抖,扯住了长矛,滴溜溜一转,枪尖之上血珠纷飞。
姜士元靠着墙,眼睛瞪得老大的瞅着面前这两人。
贺一鸣突然觉得心里得慌,转身大步出屋。
刘闯赶紧拖着枪赶上。
“你怎么样?”看了一眼刘闯,贺一鸣问道。
“还能打!”刘闯道。
贺一鸣点点头:“备马,我们去看看那两条船。”
“现在去,只能看到尸体吧?我们这个时候出现在左近,被人看到了不免会有闲话!”
“不看到那几个人的尸体,我总是不放心,张全义那人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做不好他要你做的事情,他下起手来,不会有半点犹豫!”
“我马上去准备!”刘闯道。
随着河道越来越狭窄,水流也越来越快,船速自然也越来越快。
只不过没有人驾驶,这船处于一个完全自由的状态,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时不时还会在河里来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回环。
一群人还是围着李大锤在恶斗。
而他们要杀的两个人,此刻就呆在李大锤的背后,看着近在眼前,就是杀不着。
而李大锤的刀却是愈来愈重了。
使铁锏的老儿越来越是胆寒,从哪里蹦出来这么一个怪胎,居然越打越强,越打越精神。
“小心,郭老,这狗杂种是不是在拿我们练手,他想要突破到玄元九品!”使铁刺的汉子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在一边看了半晌,突然大声吼叫了起来。“来人,来人,准备弩箭,准备弩箭,射死他们!”
随着这个九尺大汉的吼叫,船头数十人涌了过来,三排人,数十柄弩箭端了起来。
“我操!”李大锤一弯腰,抓起了韩钲,“上岸,跑!”
不等韩钲反应过来,李大锤已是一挥臂,韩钲大叫一声,扎手扎脚地飞了出去,这一飞,直接便飞越了数十丈的距离,飞过了江水,落在了岸边陡坡之上的密林之中,伴随着声声惨叫,不见了人影。
弩箭一时之间还无法发射,因为李大锤一只手在扔人,另一只手舞刀,却还死死地裹协着正在进攻他的两人,除非对手将同伴一齐射死。
有这两人在前边挡着,他们死了,李大锤也不见得会死。
李大锤于一伸手,将江萍也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