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山绷不住了,这段日子钱村长家的人对钱山很好,钱村长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钱山,钱村长家会是他的靠山,钱山也在一点点的依赖钱村长。
可是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钱山独自回想这些人、这些事时发现,钱村长从未给过自己确切的承诺,每次说起会照顾自己时,总会叹气,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令钱山很是不解。
如今钱悦的一番话,令钱山有些明白姥爷的心思。仔细想想,村里的小伙伴们通常都会炫耀家里的爷爷奶奶偷偷给他们好东西吃,女孩子们偶尔也会抱怨家里人偏心。
钱山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被区别对待过,从不知道别人有而自己没有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从前对那些话理解不深。而今双亲去世、被迫退学、搬回村里,生活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才被意识到的落差感令钱山这才有些失去双亲的实感,姥爷确实不是娘亲。会无条件宠他,永远把他放在第一位的娘亲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
懵懵懂懂间悟到了些什么的钱山,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钱川和钱梅也跟着哭,钱湖看哥哥姐姐都哭了,自己也哭,兄妹几个哭的好不伤心。
钱悦没管他们,让他们哭去,自己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等钱山几个哭够了,哭哭哒哒地问,“小姑,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钱悦才慢慢悠悠地说,“好在你们还有小姑,你们爹娘有点散碎银子,小姑自己也有些私房。”
“小姑刺绣的手艺不错,勉勉强强可以供你们几个上学、考学,加上卖宅子的钱。你们每年也会有新衣裳穿,但不可能年年都有新首饰。你们以后的笔墨纸砚不会再是最上等的,笔不可能会用了不到一个月就换新的。但是肯定保证你们最基本的笔墨纸砚的用度。”
“镇上一时半会儿一定是去不了的,不说去一次镇上多麻烦,就说现已入冬,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雪,到时大雪封路,也是去不了的。不出意外的话,除了今儿这一次,也就是过年前我会再去一次镇上添置东西,不会带你们,然后到出正月前我都不会去了。”
“你们想要的好吃的好玩的,会有,”钱川和钱梅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钱悦继续道,“但不会天天都有,一年到头可能也就吃个几次,看你们表现,表现好的话,一切都好说。”钱悦早就想把他们的零嘴给戒了,吃的都长蛀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