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呢，屋里的灯突然变熄了。
“咋了，灯泡烧了？”
“不是，没电了，停电了。”
李秀兰开了堂屋里的灯又去开房间里，都不亮。
“应该是风太大，电线也被砸断了。”
叶佳荣想就算没被砸断供电局也不会压闸断电的，像这种灾害天气不采取措施很容易出事。
“黑灯瞎火的，咋整？”
李秀兰打个手电问。
“爹，娘，离开亮还有两个多小时呢，你们先回去睡吧，我要去一趟乡里。”
“开车小心些。”
“车子开不了了，门窗全被砸烂了，水都将车子浸湿完了，我骑自行车去。”
“那看不见啊。”
“有矿灯。”
“娘，我跟着一起去看看，您早上喊一下阿吉阿祥吃早饭，吃了去上学。”
要在平时也不用喊，到点俩小子都能起来。
但是今晚因为下了冰雹玩兴奋了，估计这会儿还睡不着了，耽搁了睡眠怕会赖床。
“知道了，你们路上小心点。”
有小两口一起，叶泉水和秀兰娘也就没那么担心。
杨智将矿灯挂在头顶，骑上自行车，叶佳荣将大门拉上跳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腰。
“老婆，我觉得还是自行车好些。”
什么意思？
“你看啊，以前没车的时候吧，走路我可以牵你的手；有自行车了，我骑车你可以抱我的腰；等有汽车了，我开车两手不空，你在副驾上坐着也不动……”
合着，你开车我还来动手动脚？
这人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就觉得，交通工具越是发达感情越是疏远。”
还要不要脸了，这锅汽车不背！
两口子说说笑笑骑了一段路，就听到杨家大房子很大的哭声。
“咋了？”
“停下去看看。”
“你去，我在这里等你。”杨智牵着自行车没动。
为啥呀？
自行车也没人偷。
“我一去就走不掉。”
也是，杨乡长来了，受灾的村民肯定是拉着他不放，这些苦找不着人诉呢。
叶佳荣悄悄的靠近杨家大房子。
“老天爷啊，这可让人怎么活啊！”
“杨六嫂，您节哀。”
“是啊，事已至此，您还得撑起，要给杨六哥办后事，还有老的和孩子等你养呢，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叶佳荣站得远也听了个明白。
原来是见下冰雹了，杨六起床看，结果刚走到堂屋里就遇上了大冰雹砸了瓦，瓦跟着连锁反应掉了很多下来砸中了他的头，当场就头破血流，等他媳妇儿听到呼声起来看时，人都没气了。
果然有伤亡。
叶佳荣心情很沉重。
天灾人祸谁也预料 不到。
她退回公路上说了这事儿。
“肯定不止杨六一个，老婆，上车吧，我要去乡里。”
叶佳荣点头。
这会儿杨智去了也没用。
还有很多这种事情发生。
“电话线没有了，你一个个的骑车去喊吗？”
男人的工作量大叶佳荣是清楚的。
各村办了企业后都安了一个电话，有事通知他们也方便。
但是，遇上这种极端天气通讯就靠吼了。
“应该没问题，这几年我都再三强调，遇上重大事情不管在干什么在哪里，第一时间到乡里办公室听命令指挥。”
叶佳荣就想看男人的威信在不在了。
“杨乡长，你来了。”
值班的是小万，一看见杨智就像看见亲人似的。
“杨乡长，下大冰雹了，完蛋了，我们乡上这次肯定受了重灾。”
“重灾的肯定不止我们乡。”
杨智待叶佳荣跳下车后也下了将车放在了院子角落里：“打电话给各村村长，通知来开会。”
“好。”
电话拔出去十个，接通了两个，这就幸运的两个了，说明线路没被砸断。
只要能拔出去还好。
“杨智，你打电话问问军哥，县城里下没有。”
电话拔出去就听到了李军的大喊声：“杨智，我们这儿下冰雹了，好大的冰雹，对门学校门窗全被打坏了，寝室进了水住不下，四妹五妹到我这儿来了。”
“学校会放假吗，军哥，有车的话安排送她们回家。”叶佳荣在旁边抢过电话喊。
“好，我安排一下。”
李军没有车，陈方家有啊，那是真正停地下车库的那种。
公共交通就免了吧，看样子，得全瘫。
原指望这次受灾面积不广的话可以从县城购买瓦这些建材，现在看来这事儿行不通。
那别的县城呢。
对了，安阳。
“打勇哥的电话。”
“勇哥他们住在高家大院，没在照像馆。”
电话是安在照相馆的。
那……
“我打安阳县赵哥的电话。”
赵哥是杨智去取老爷子工资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哥们，好像是在县里一个什么主任，杨智这人怪得很，从来不拍马屁，说得上话的就多说几句，臭味相投的称兄道弟。
说不上话的相互不鸟对方。
“你有他家电话？”
“当然有，哥们。”
行了吧，你，连人家是什么官职都不知道，还哥们。
电话拔过去。
“我是赵四谦，哪里？”
“赵哥，我，清风乡的杨智。”
“哎，杨兄弟。”
前一时刻还算意矇眬的，后一秒精神百倍。
叶佳荣就是隔着话筒都听出他打了鸡血的。
不用讲，肯定是老爷子的脸面。
“杨兄弟，这天还没亮……？”
懵逼了，老爷子有啥指示？
“不好意思，赵哥，打扰你休息了，你那里下雨了吗？”
叶佳荣在旁边想笑，怎么像歌词：你那里下雪了吗……
“下，不大，吹了点风。”
“没下冰雹什么的？”
“冰雹，你等等哈，我看看。”
赵四谦想的是老子的睡眠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下冰雹都不知道？
放下电话打开窗子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外面，确定没什么异常情况出现。
“杨兄弟，我想，应该是没下的。”
没下就好。
杨智说了清风乡下大冰雹了，受灾情况很惨。
“杨兄弟，我能帮上什么忙?”
半夜不让人睡觉，肯定是找人帮忙的，赵四谦有这个自觉性。
“赵哥，你真是太好了，就是想的您，看看你们县上有几家瓦厂，有没有玻璃厂，实在不行，卖玻璃的也好，我要定很大的数量。”
“有，要多少，我现在就给你打电话。”
赵四谦也是一个干实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