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牵着羊，右手拿着鞭，脖子上挂着照相机，嘴里还吹着口哨……
叶泉水看前面的女婿怎么都有点拽。
“年轻真好。”
他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叶泉水还发现一个问题：老爷子眼光好。
早早的就将这个女婿定下来。
他平时在家里的时间少，和杨智也没什么多的交集。
以前只听人说这孩子有点淘。
杨老爷子没的时候也听村里人议论，说这小子把他爷爷也气死了。
命硬，跟着他的人都会被克死。
对这些话，叶泉水从来不放在心上。
哪有什么命硬不硬的道理，自己的命还掌握在别人身上。
和李秀兰说起时两口子都认为是无稽之谈。
是队上的长舌妇人过分了，这个孩子从小到大被嫌弃得还少吗。
何必再给人家背上这么个恶名，还要不要人家成家了。
两口子那会儿都没想到过自家老子早早的将女婿给选上了。
杨智不辞而别悄无声息一走就是五年，自己家房子垮了一个洞，鸡就喂到隔壁，时不时的就想等那小子回来了给他说一声。
毕竟不打招呼就私自占了人家的地盘是不对的，
可没想到他回来了丝毫不吃亏，直接入住自己家里，还拐了自己的闺女。
狗日的，硬是比老子有本事！
叶泉水心里又骂了一句。
“爹，我看过了，山里那些人都是有拳脚功夫的。”
叶泉水没吭声。
“我只会刀，不会拳脚。”
真是遗憾得很。
“又不让你打架，学那些有什么用。”
叶泉水想你又不去打土匪。
“一可以防身，二可以强身健体，三还可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狗屁！
叶泉水忍不住心里又骂一句。
“你是要当爹的人了，别去惹事生非。”
叶泉水觉得自己内心是嫉妒了。
这小子活得太张扬了。
“坐牢可是要连累后代子孙的。”叶泉水给他敲着警钟：“你性子冲动，不学更好。”
不学都时时耍刀弄棒的，这要是学了怕是更不得了。
“爹……”
“我和县城里的两个羊肉馆子衔接好了的，他们两家暂时要八头羊。余下的三十二头你撵回家，放在牛圈里养着。”
老子懒得给你说那么多，说正事儿要紧。
“三十二头有点多，你一个人能不能带回去？”
“可以的。羊子比较温顺不会乱跑，问题不大。”
杨智想的是实在要乱跑的，一刀子结果了它吃肉好了。
“那就交给你了，今晚肯定是不能回家的。”叶泉水想了想：“估计你走到汇水村就差不多天黑了，你进村找一个叶六爷，你喊他叶六伯，告诉他你是我的女婿，他会好好招待你的。”
“爹？那是咱家亲戚？”
“算是吧都是叶家人，五百年前是一家，我认他是哥，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叶泉水道：“你说是我女婿就没问题了。”
“是，爹。”
叶泉水觉得他其实叮嘱也是多余的。
这小子比自己还来事儿，那张嘴能将人的头哄肿。
别的不说，看他将石山崖上的王大爷哄得有多开心就知道了。
杨智和老丈人分开后，一个人赶着三十二头羊往回走。
一路上很多人都问他上哪儿来。
甚至有人怀疑他这些羊不是正规渠道来的，而是偷的抢的。
“抢的？”杨智呵呵了：“那你们到石山崖去抢一头羊试试？”
石山崖？
众人谈它色变。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谁说的，石山崖的人耿直得很，好酒好肉的招待我，我酒量这么好都被他们热情好客给灌醉了。”
“你真的从石山崖买的？”
“对啊，石山崖的人也要吃饭啊，他们和你们一样，有什么稀罕的吗？”
“年轻人，你不知道吗，当年的石山崖可是土匪窝。”
一个老头儿看向杨智道：“你胆儿可真大，居然敢往那里去，你不怕吗？”
“大叔，你都说是当年了，现在解放都快四十年了，就算有土匪那一代土匪也都是老人了，他们还能干什么？”杨智说完这话觉得不对，王大爷哪怕年纪再大也是你大爷：“再说了，真要是坏人，政府能放过他们，你可听说过石山崖枪毙过谁？”
众人听了觉得杨智说得有道理。
但是还是佩服他，年纪轻轻的居然敢独上石山崖。
杨智赶着羊到汇水村的时候刚好天黑，问了一个小孩知道了叶六爷的家就在村东头，又赶着羊过去。
“请问这是叶六伯的家吗？”
杨智将羊赶在外间的院坝然后在大门口喊。
“来了来了，谁呀？”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走出来看到了一群羊吓了大一跳。
“叶六伯您了，我是叶泉水的女婿。”
“噢，是杨智啊，进来快进来。”老人立即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杨智一愣，老丈人倒是将他卖了个干净啊，是不是每一个认识的人都说了我女婿叫杨智？
“叶六伯，我爹在石山崖买了这么多羊，要让我赶回大田坝去，走到这儿只好来您这儿借宿。”
杨智的意思，他进不进来都不要紧，这些小东西不能丢了。
“把羊赶进牛圈里去，正好今天还给牛割了些青草。”
叶六伯连忙帮忙将羊全赶了进去，又问杨智想吃点什么。
杨智确实饿得不行了，有什么来什么。
最后是叶六伯家煮了一钵的稀饭，杨智一个人干了三碗。
“你老丈人胆子大，上次说要去石山崖，果然还是去了。”
“叶六伯，其实石山崖没什么呀?”这名声啊简直都是以讹传讹纯属误传。
“年轻人啊，你是不知道那里以不仅山险，人也很可怕的，那棒老二什么都要抢。”
杨智想说棒老二的二当家是我师公级别的呢。
人家好得很。
“那可能也是形势所逼要生活嘛，不过应该也没怎么作恶要不然就没那么轻松的放过他们了。”
“他们要不作恶名声怎么会那么坏？”
众口烁金，三人成虎啊？
真不能怪自己的师公！
那么好的一个老人背负了多少骂名？
真是比窦娥还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