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宁不知道夜君辞是什么时候走的?而她也不会因为夜君辞所做的这些事情就选择原谅他。
情爱于她而言,早已微不足道。
如今的她就只想报仇,找出凶手,查明真相!
次日。
江岁宁提着食盒来到了书房。
苏怀远刚下职回来,看见江岁宁出现在这里他有些意外:“云萝,你怎么来了?”
“我亲自熬了参汤,端来给父亲尝尝。”
江岁宁将食盒里的汤盅取了回来,盛了一碗端给了苏怀远道:“冬日天寒,父亲要保重身体。”
“好。”
苏怀远接过江岁宁递来的碗,感慨道:“你有心了。”
江岁宁微微一笑:“女儿一直也没能给父亲尽孝,如今回来了,自然要好好的孝敬你才是。”
苏怀远看着她,眼底划过一抹愧疚道:“是爹爹对不起你还有你娘。”
顿了顿他问道:“你娘她过的好吗,你们母女身边可有人照顾?”
江岁宁听着他的询问,不由的在心中啐骂了一声。
其实苏怀远真正想问的是苏苏的母亲有没有另嫁,有没有背叛他?
男人的自尊心便是如此,即便是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愿意别人染指。
江岁宁压下心头的怒火,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来道:“我娘怀着身孕被人休弃,无家可归,只能一个人把我抚养长大。
为了不让我吃苦,她给人洗衣、做饭、卖绣品来维持生计,就这样她被拖垮了身子,在我六岁那年就病逝了。
我娘死后,镇上的一个游医见我可怜就收留了我,给我一口饭吃。
我娘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博学多识,不要如她这般没有见识,最后只能落得被休弃的下场。”
说着,她拿着帕子擦着眼泪道:“我娘知道父亲你有你的苦衷,她从来都没有怨过你。
只怪自己出身贫寒,是个没有什么见识的粗鄙妇人,不能帮助你平步青云。
为了不给你添麻烦,她甚至临死都没有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在哪里?”
苏怀远在听完这番话,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人把了一巴掌似得,心中既后悔又愧疚。
他将手中的碗放下,忙安慰着江岁宁道:“是爹爹的错,爹爹不该抛下你们母女。”
江岁宁吸了吸鼻子,她握着苏怀远的胳膊道:“父亲别这么说,如今女儿也算是给我娘争了一口气,相信她在天有灵一定会高兴的。”
“是啊,阿绾把你教的很好。”
苏怀远想起了自己的发妻来。
他的结发妻子阿绾除了出身不好,其实不失为一个好妻子,她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为了供他读书科考,她没日没夜的绣东西,都熬坏了身子,而他却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江岁宁撇了苏怀远一眼,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道:“听说琼娘和成哥儿已经被父亲接到了府上,母亲怎么说,她有没有为难父亲?”
苏怀远敛住思绪道:“你母亲猜出成哥儿是我的儿子,倒是没有跟我闹,还愿意接受他们母子。”
“这是好事啊。”
江岁宁道:“母亲定是想通了,这真是太好了,咱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团圆圆的过个年了。”
苏怀远也期盼着他们一家人能过个好年。
他想起周氏说的话,看着江岁宁问道:“听说你的脸被毁了,这是怎么弄的,让爹爹看看。”
江岁宁隔着面纱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不碍事的,一点小伤而已,父亲就别看了。”
苏怀远蹙了蹙眉问她:“这是怎么伤得?”
江岁宁叹了一声道:“是为了救凌王殿下而伤的,有人想要暗害凌王,结果误伤了我。
凌王殿下为此十分的愧疚,他怕我留在府上不安全,这才送我回来的。
他为了哄我开心还在我院子里种满了梅花,如今府上的下人都以为我是梅花仙子转世呢。”
“原来是为了救凌王。”
苏怀远身为相国,自然知道如今这储君之争已经是暗潮汹涌。
齐王和平王相继出事,可宫里的两位贵人可没消停,凌王是她们唯一的阻碍,自然是要除之后快了。
本以为云萝的脸毁了,这婚事就不好办了,如今看来是他想多了。
以他看来,凌王很有可能是最终的储君人选,若是云萝嫁给了凌王,他们相府的荣华可就保住了。
江岁宁扯了扯苏怀远的袖子道:“父亲,这件事凌王殿下不想让旁人知道。
你也知道的,我若和他关系太过密切,难免会成为别人的目标,他为了保护我,只能明面上和我疏远。”
“爹爹明白。”
苏怀远笑的合不拢嘴,甚至都已经做起了国丈的美梦。
江岁宁道:“听说母亲病了,我怕她见了我生气,也不敢去看她。
我还准备了一份参汤,父亲就代我将这些东西送给母亲吧。
母亲如今正在病着,父亲也应该多陪陪她才是,可万不能寒了她的心啊。”
苏怀远看着江岁宁准备的东西,感慨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放心,以后在府上有父亲为你撑腰,定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江岁宁莞尔一笑,将食盒塞给了苏怀远道:“父亲快去吧,女儿就先回去了。”
她屈膝行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映月堂。
周氏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她靠在床头,正听着周莺莺讲着府上的蹊跷事。
“姑母,表姐该不会是什么妖怪吧?如今府上的人都在说,表姐的院子里开满了梅花。
我亲眼去瞧过,确实如此,那些梅花就是一夜间长出来的,而我问过管家,管家也说没见过。
你说如果不是妖怪,怎会一夜间让自己的院子里开满梅花?姑母,莺莺好害怕啊。”
周莺莺绘声绘色的,将这冒出来的满院梅花说成了妖怪所为。
周氏蹙了蹙眉,这听上去确实蹊跷。
而且自打那小贱人回来,她就诸事不顺,别真是招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放肆!”
门外传来一声怒斥。
苏怀远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怒目看着周莺莺道:“我看你才是长舌的妖怪。
一天到晚就知道在你姑母面前搬弄是非。
今日若非我亲耳听见,你们是不是就要将我女儿当成是妖怪给打杀了?
你既然来府上投奔,却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真把自己当成是相府千金了?也不拿镜子照一照,你是什么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