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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走人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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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背上背篓,把木匣子也固定在背篓里,又装上一串钱。

哎,真是不敢逛街,逛街就花钱。

昨晚上她和裴长青商量了,今儿除了给谭婶儿送豌豆黄还想去书店转转,看看能不能买本便宜的别人抄的启蒙书,要是可以的话,再买套文房四宝什么的。

吃过很难吃的萝卜缨子豆渣沈宁辞别家人,背起背篓带上柴刀出门。

裴长青正拿着大镢头刨地,目送媳妇儿出门,依依不舍地挥挥手。

沈宁给了他一个飞吻。

裴长青抿着唇偷乐,一转身对上小鹤年那双乌溜溜的大眼,顿时被泼一瓢冷水。

小鹤年:“爹,我昨儿教你的字儿你还记得么?”

裴长青:“自然,你以为我今儿学明儿忘啊?”

小鹤年:"那你在地上写写我检查检查。"裴长青:"….…"这小子是不是有当老师的瘾?

说实话简体字他都会,繁体字他……没记全。他一天到晚的要干活儿,还要想着盖什么样的房子,怎么装修,怎么省钱,哪有脑子去记繁体字啊。

这种明明自己都会也都认识,却写不对的感觉真是虐心。

还被个小豆丁盯着学识字。

裴长青想给他送学堂去。

恰在此时,小珍珠喊道:“快来帮忙啊!”裴长青大长腿轻轻推了小鹤年一下,“赶紧去吧,我忙着呢。”

小鹤年背着小手慢慢走了,心里却是:哼,回头我要偷偷告诉娘,爹学习不认真!

沈宁可不知道裴长青学习不认真,她正一边往镇上走一边盘算着今年收了大米交完秋粮以后都留着吃呢。

焖大米饭、做饭团、做米粉、发酵做米糕,大米饭要配红烧肉、糖醋排骨、炖肘子、辣子鸡……

吸溜。

她到了谭家门口,上前敲门,结果谭家还没应门,倒是那个富态婆娘又探头出来瞅。

富态婆娘把头第一家,瞅着更加圆润了,红光满面的。沈宁怀疑她有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

很快一个婆子过来应门,她把着门扇从门缝里看沈宁,“你谁啊?找谁?”

沈宁说明来意。

婆子一听让她稍等,闭上门转身快步回去请示。没一会儿她又回来请沈宁进去,态度不冷不热的。

沈宁走完土路进镇子的时候已经蹭过草鞋底的泥,这会儿走到谭家门口已经不会给人留泥脚印了。

沈宁跟着婆子进了正屋,其实也就是一座普通的小院儿,进门是影壁,过去就是院子,正北是三间正房,东边有两间东厢。不过都是砖瓦房,院子也是青石板和青砖铺地,还是镇上这样的好地段,估计不便宜。沈宁盲猜一下这座小院儿要想买的话怕不是得三四百两银子。

也可能更多。

她跟着婆子进了东间,就见谭婆子穿着滑溜溜的大酱色绸面衫子盘腿坐在罗汉床上,跟前一个小炕桌,炕桌上放着一个红漆匣子,里面放着几样金银首饰,她正满脸放光地在试戴。她对面是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年轻美妇人,头上亮闪闪的金银钗环,镶着各色宝石,耳朵上也坠着闪光的宝石坠子,雪白的手腕上戴着几个金银镯子,纤纤玉指上更是套着几个镶宝石的戒子。沈宁感慨,真是行走的珠宝展示架啊。

壕无人性!

没人不喜欢美人,没人不喜欢看那些漂亮的珠宝。沈宁不例外,她前世可热衷逛博物馆了,对那些珍宝如数家珍。

眼前美人这身装扮,一百两打不住吧?

虽然美人壕得很,沈宁却并不自惭形秽,毕竟她只是欣赏美,不是想要变成对方,自然不会自卑。

罗汉床上的谭秀也在打量沈宁。谭秀对别人的眼光非常敏感而在意,尤其做了小妾之后。

别人看她的眼神多种多样,羡慕嫉妒的眼神里必然带着鄙夷,虽然她们得不到她的富贵生活,但是她们没给人做小妾,比她清白。

呵呵。

但是眼前这妇人眼神不一样,是她没见过的,应该是没从女人眼睛里看到过。这是一种……欣赏的眼神?

她见惯了男人看她的眼神,有淫邪有欣赏,可男人的欣赏总是带着占有欲。这妇人却是纯粹的欣赏,没有贪婪嫉妒,就是单纯的眼前一亮。如此评判着,谭秀心情也随之变好一分。

原本她对沈氏没什么感觉,以为就是借房子的庄稼汉婆娘,现在倒是正眼瞧沈宁了。她笑道:“娘,这嫂子面善。”谭婆子笑哈哈道:“是呢,所以我把咱那房子借给她家住。”

她朝沈宁笑着让座,又让使唤婆子给倒水喝,“放俩枣儿。”

她日常不爱喝茶,今儿是闺女回来,她也不装样子沏茶,对沈宁一个乡下来借房子的老乡儿自然也不会沏茶那么正式。沈宁笑着道谢,先说热络话,感谢谭婶儿借房子住,他们已经搬进去,也跟高里正报备过等等。

谭婆子笑道:“哦,我知道,老高来说过的,我跟他说让你们随便住,住几年也没关系,那房子放着白瞎,你们住着也维护维护。”谭秀没插言,只是拿眼打量沈宁。

她惊讶地发现这农妇居然挺俊俏的,只是过于细瘦,且气色不够红润,但是皮肤白皙,眼神水亮清澈,若是养一养可不是个大美人?

沈宁还是把房梁上有蛀虫却无法彻底清理的事儿告诉谭婆子,希望对方有个准备,免得以为他们不给尽心维护房子。

谭婆子却不当回事,“那是没法儿的事儿,谁家房梁里都有虫子。”她抬头指指头顶,“这里的也一样。”她对此不太懂,但是知道木头里有虫子,并不当回事儿。

沈宁见她如此坦然也就没多说。

她把木匣子捧起来放到小炕桌上,笑道:“婶儿,家里豌豆熟了,我做了盒豌豆糕给你们尝尝。”

谭秀微微挑眉,豌豆糕?她吃过豌豆黄,可没吃过豌豆糕。

谭婆子却想,这媳妇儿到底是精明还是不精明呢?一般人来感谢都会背半袋子豌豆啥的,她送盒子豌豆糕。乡下人会做啥糕点?别是焖豆饭那样焖一盒子吧?那我可不稀罕。

随着沈宁打开木匣子,揭开上面包的包袱皮,她们就看到了底下露出来的豌豆黄。

嫩嫩的黄色,细腻的质地,不透明却给人一种晶莹润泽的感觉。

谭秀给陈老爷做小以后也跟着见识了好东西,吃穿用度自然不同以往,为了不被陈老爷厌倦,不被家里其他姨娘笑话村,她也刻意学了点东西的。她一眼就觉得这豌豆黄做的好。虽然路上有点磕碰,但是看得出手艺不错,像点心铺子那些手艺老道的大师傅做的。

这妇人……有这个本事?她看向沈宁的目光就带上几分探究和审视。

沈宁浑不在意,只笑着让她们尝尝。

谭秀还犹豫,她虽然想吃,但是如今学的不轻易入口外人的东西,也是为了保命。谭婆子却没那个担心,粗糙的手指拿起一块小巧的豌豆黄就塞嘴里。她连连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两块,对闺女道:“花儿,别拿捏,吃,真好吃!”谭秀想想贱人们不可能找到沈氏给自己下毒,看老娘吃得香甜她也翘着兰花指,捏起一块喂进嘴里。

刚一入口,嘴唇一抿,舌尖一压,那绵软细密的口感就传入大脑,口腔仿佛得到了一次舒爽的按摩,随即又有清甜的味道透过味蕾传达大脑。

真是好吃!

口感好,味道好!

能同时满足口腹之欲和味道的需求。

她没忍住又接连吃了两块。

为了维持身材,她日常很注意饮食,这会儿却没忍住。吃完三块过了瘾,她拿丝帕擦了擦手,笑容多了几分真心。她夸道:“这是你做的?怪好吃的,不比县城点心铺子的差呢。”要是有模子磕出花样,不照点心铺子的差什么。

点心铺子这么一匣子点心就得一钱二分银子了。

她忍不住又打量沈宁,觉得这妇人好好拾掇一下当个厨娘也挺带劲的。谭婆子好不容易住了嘴,擦擦手,把剩下几块点心留给老头子和儿子一家尝尝。主要是老头子,大儿子一家不缺吃喝,不差她这点儿。她瞅瞅沈宁,心里盘算给点什么回礼。

多了贵了她舍不得,少了便宜了不能显得她现在富裕。她就笑着问沈宁,“天儿要冷了,糊窗户了没?”沈宁笑着说没呢,现在挂草帘子,回头天冷了再说。

谭婆子:"正好,我那里有买多的大白纸,给你拿几张回去封窗。"

沈宁忙婉拒,“婶子,您借房子给我家住就够大方了,我们也没为您家做点什么,可不好意思要东西。您今儿忙,我先回去了,收完庄稼有空再来找您说话。”

她起身告辞。

谭婆子却非要送她大白纸,其实是毛边纸,老大一张跟窗户差不多大。

当然不是她买的,是他儿子从粮店拿回来的,糊完窗户那纸就没用了,放着占地方,给这小媳妇拿回去用。

沈宁却从原主记忆里知道这纸也不便宜,这时候的笔墨纸砚就没有便宜的,即便是毛边纸那也是一样的工艺,顶多造纸的原料不是宣纸那么讲究罢了。

不是白色的,而是淡黄发灰的颜色,能看出里面一些纤维的痕迹,很像粗糙的无纺布。

谭秀笑道:"嫂子,你就拿着吧,我娘说这纸除了糊窗户也没别的用。"谭婆子说的是擦屁股还怕漏呢。

很快使唤婆子就把一卷麻皮纸拿来送给沈宁。

沈宁推辞不掉,只得收了,又再三致谢,心里想着少不得回头再送些吃的来回礼。表示了谢意,她就不多待,不耽误人家娘俩说体己话。谭婆子好心情地下地穿鞋,亲自送送沈宁,"我溜达溜达也松散松散。"

等沈宁走了,谭婆子对扶着她胳膊的闺女道:“你甭管她说什么干啥,你必得好好教川哥儿,让他读书识字,别只顾耍。”

谭秀:“娘,我记住了。”

谭婆子:“我和你说老头子靠不住,你就得指望孩儿,孩儿要是没出息、败家,你指望谁去?你就得给他教好了,他能读书识字,管到啥时候你都有个依靠。”

谭秀都应了。

谭婆子又道:“你看刚才那个小媳妇,她一个庄户人家里没钱都想儿子读书,那纸给她才不白瞎呢。”

谭秀:“她与娘说的?”

谭婆子:“那没有,我猜的。要是不给儿子读书,她作甚闹着分家?大伯哥是童生,不分家她儿子多少的都能沾光,以后相亲娶媳妇也占便宜,都熬了七八年,这会儿分家不是傻子?你看她像个傻子?我寻摸着她是想让自己儿子读书,大伯哥不同意才闹腾的。”

谭秀不解,“她大伯哥是童生,教她儿子读书不是更顺便,分家了还得拜师花钱,多不划算?”

谭婆子哼了一声,“那个裴童生要是肯教侄子读书,她还用闹腾着分家?当然是他不厚道啦?老早我就觉得那小子不是个好鸟,眼珠子长头顶上。”谭秀就笑, “娘,你也没和裴童生打交道,咋就知道人家不是好鸟了。”

谭婆子得意道:“花儿,娘就是有这个本事,看人就知道这人可不可交。甭管别人怎么笑话咱,你都不要往心里去。娘看准了,你那个老头子是个可交的。”谭秀噘嘴,"才刚你说他靠不住。"谭婆子叹口气,“他终归年纪大呀,又是富贵人家,小老婆一堆,不知道惜乎身子。”

能长寿才怪呢。

谭秀面色也沉郁下来,大太太表面大度,整天忙着给老爷子纳妾、抬人儿,又处处打压庶出的孩子。

她以前觉得能吃饱饭不用累死累活就好,后来又想给弟弟找个谋生的差事才好,又想着要让爹娘享福才不亏。

慢慢地也不满足,就想老爷多给些钱财傍身,多拉拔她弟弟,以后多分她儿子些家业。

原本还想在娘这里多住两天,想着府里新进的俩妾,她又紧张了,当即就表示收拾东西回县里。

沈宁自然不知道谭婆子是如此分析她的,她这会儿特意绕到书肆那边去。谭婶儿给的纸肯定舍不得糊窗户,还是用来写字吧。镇上没有单独的笔墨纸砚铺子,都集中在聚文书肆卖。估计这书肆老板后台硬,能把龙庙镇的书籍、文房四宝生意都垄断了。她没想到竟然遭了书肆掌柜的白眼儿。

一个娘们儿来看什么书?

你看得懂么?

回家做你的饭去!

沈宁感觉到他的冷眼,却不生气,没有碾压的实力没必要和人家冲突,免得吃亏。无视就好。

等我大青子和崽儿考上秀才的,非得来你这里显摆两圈!沈宁专门往摆着的书上瞅,却也识趣儿地没上手摸。她盘算买哪本最划算,能让她和裴长青速学一下常用字,让小鹤年教猴年马月才能学全,而且那孩子也是识字多会写的少呢。

买一本全家跟着学,丁点不浪费。

她小心看了看,没看到价格,"掌柜的,三字经多少钱啊。"这个比千字文简单。

书肆掌柜挑眉,也没过去服务,只扬声道:“这位大嫂,书本挺贵的,令郎在哪家开蒙?”

今儿他心情不好,来书肆的路上被一个衣着寒酸的乡下婆娘泼了一身水,他上前理论反而被婆娘骂不长眼,还污蔑是不是想调戏他,给他气得大骂村妇不可理喻。他看沈宁和那婆娘衣着差不多,年纪差不多,就瞬间移情。

实际他并非天性傲慢,对来书肆的学子们热情又谦逊,当然如果是衣着华贵的小姐妇人,他也不会态度傲慢,甚至如果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进来,他也会彬彬有礼地招待。可对底层穷苦妇女,他就少了一份对人应有的尊重。

他觉得眼前这女人衣衫非常寒酸,家境指定不宽裕,怎可能有条件读书?保不齐是那泼妇找人来使坏?

沈宁继续无视他的态度,“正要去呢,先买本书自己看看。”

书肆掌柜直接撇嘴了,还没启蒙你就买书?还自己看看,你看得懂吗?当下更怀疑了。

这下沈宁看见了,你这嘴撇得也太秀儿了吧?

她故意道:“不就是一个三字经?有什么难的,卖贵了好意思吗?”最好对方不服气,跟她打赌,她就趁机谈条件让对方把书送她。书肆掌柜果然露出讥诮的神情,轻哼,淡淡道:“没什么难的,只比你们绣花难百倍而已。”

沈宁便学着他的样子用力撇撇嘴,大声道:“绣花比三字经难百倍好吧!要是觉得三字经都很难,那是没读书天赋的,可别浪费时间和钱财了。”说完她故意大声背诵,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O0……"

背了十来句,她用力撇撇嘴,一转身走了。

书肆掌柜被她噎得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站在那里好一会儿都没动一下。二楼一个原本正在看书的文静青年站在楼梯口往下望了望,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书肆掌柜被笑声惊醒,忙追出去,“哎,这位大嫂。”

他心中瞬间生出懊悔之意,不是对沈宁抱歉,而是下意识认为她是某大户人家的仆妇。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穿得如此寒酸,也不管她是不是路上那泼妇找的帮手,能识字背书自然不是普通农妇。

读书人就值得尊重。

他当即追出去,望着沈宁的背影道:“这位嫂子留步,这本书一两八钱银子,我给你一两半即可。”

沈宁却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绝不回头。谁是你嫂子!谁是你个黑心烂肺的嫂子!

就那么本破书,你好意思要一两半银?

你怎么不去抢?

太过分了!

她没生气书肆掌柜对她态度不好,只生气对方卖那么贵,她买不起。这是来自钱包的愤怒。

算了,不买了,回家跟着小鹤年学,让裴长青慢慢写出来。用烧火棍儿,不,用柳炭笔,自己烧炭笔,写出来!正好谭婶儿刚送了大白纸给她。

她都懒得问笔墨纸砚的价格了。

书肆掌柜在后面喊,她头也不回地大步走,生怕人家抢她钱似的。

原本想着书肆掌柜不服气她,打赌她不会背书,她流利地背出来惊艳一众围观者赢得赌注,免费带走那本书。

现实没那好事儿。

哎,白想美事儿了。

她也没真生气,只是对书太贵的小小不满,所以走几步就噗嗤笑了。

封建时代,普通人读书真的不易。

所以她要赚钱!

对面一个蓝衫青年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看到沈宁愣了一下,随即热情招呼着迎上她,“二嫂,二嫂!”

沈宁循声望去,见对面是宋记布庄,这男的是小姑子的丈夫,叫什么原主不知道,就叫他“他小姑父”,都不会妹夫,因为小姑子不是亲妹妹,不能直接叫妹夫,以免太亲昵不合适。宋福瑞抱着儿子快步上前,哄着儿子跟沈宁问好,他又问爹娘好、大哥大嫂二哥等等都好。

宋福瑞也挺纳闷的,二嫂一向不出门的,往年也不见往镇上来,最近怎么来的这般勤?

沈宁前儿来买棉花的事儿伙计自然要告诉东家大娘子,也就是宋福瑞的亲娘,她和男人是宋家目前的当家人。宋母严控小儿子陪小儿媳回娘家的次数,也不喜欢小儿媳自己频繁回娘家,所以日常给她安排不少家务活儿。

裴小姑还要看孩子、给孩子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等等,自然也没多少时间回娘家,甚至没时间出来串门子。

虽然伙计瞧不上三少奶奶的娘家,但是也不敢不报告东家亲家二嫂上门买棉花的事儿。

宋母知道以后也没告诉儿媳妇,却告诉了小儿子。

宋福瑞自小就是闲散少爷,每日吃酒看戏、骑马赏花的,整日价也没个正事儿。他自然也不会很懂亲戚里道人情世故那一套,都是他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者他也不是很喜欢媳妇儿娘家那些人,大哥大嫂喜欢吹牛,总想拿读书人的身份压他一头,教训他。

二哥二嫂不教训人,但是又不太会说话,二哥言必称庄稼如何,二嫂整天满面苦相,让人看着不喜。当然他从来不跟媳妇儿说她娘家兄弟的坏话,每回都尽心陪着,务必高高兴兴去高高兴兴回。只是媳妇儿每次兴冲冲回娘家,都闹得不甚愉快,回来路上要抹泪儿,他也怪心疼的。

久而久之,他也觉得媳妇儿少回娘家挺好。

至于娘安排她的那些活儿,也没非让她做完,他怕她累了就会去打岔,做不完娘也不会说什么的。

听娘说裴二嫂来买棉花,他起初以为就是岳母织布用的棉花,后来一琢磨不应该,二嫂以往从不来镇上,买棉花也是大嫂来。听媳妇儿的意思大嫂很在意把控家里大事小情的,那绝对不会让二嫂来,他就过来转悠打听一下。虽然他们离岳母家也就六里路,可这时候如果不着意送信,很多消息是不通的。他们并不知道裴二郎摔破头,也不知道裴家兄弟分家的事儿。

毕竟沈宁去吴庄闹事,吴家觉得丢人,吴秀娥和俩兄弟也不想扩散,自然不会主动跟镇上小姑父家说。

而村里都是普通人,整天在家侍弄庄稼,没事儿也不会往龙庙镇跑,所以短短几天内也没人给宋家送信。

主要人们对绯闻八卦更感兴趣,对这种摔破头、兄弟分家的戏码没什么热情,尤其还是不认识人的,愿意传的就更少。

宋福瑞听沈宁说二舅兄摔伤、兄弟分家的事儿不由得张了张嘴巴,“啊?那我二哥没大碍吧?要不要请郎中?好了呀?万幸万幸。

啊,分家了?这么突然?怎的不给我们捎个信儿,娘子还一直惦记呢。

那我们过两天过去一趟儿。"

沈宁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兄弟俩坐下聊聊就分了,你们生意那么忙咋好意思总打扰?大姐和大姐夫也没去,等我家起新屋子再请你们回门喝酒。”宋福瑞忙道:“二嫂,上一次你来买棉花我不知道,今儿碰上了可得家去吃顿饭,娘子可想你们呢。”沈宁自然不肯,“我还有事儿呢,你也忙,咱们空了再说话。”

宋福瑞又紧着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棉花够了没,还缺不缺,分家是不是有不少东西短缺,只管告诉他,他帮忙置办。又让沈宁略等,他去店里拿两吊钱帮衬二哥盖新屋。

沈宁自然——婉拒,推说要晌天了得赶紧回家,摇摇小外甥的手先走了。宋福瑞急得直跺脚,“咋恁急呢,等我家去说一声。”

沈宁听得直笑,原主记忆里裴云跟裴母也抱怨过,说男人在家里不管事儿,都是他娘和爹、大哥管,他就是个吃闲饭的。嘴上说要给两吊钱,她打赌他去店里二百个钱都拿不出来,都得报备掌柜的才行。

宋福瑞算个富贵闲人,虽然不管事儿,但人家出口就是两吊钱,没有丝毫异样和压力,可见是个不缺钱的主儿。

她也想不缺钱。不求大富大贵,就和她前世那样即可。

她得赚钱,得赶着裴长青读书!

且说宋福瑞抱着孩子要回家,却又被对面书肆掌柜的给拉住,“宋小东家,敢问那位娘子是你家的?”若是宋家的可有意思,开着布庄,给仆妇穿那么破烂。宋福瑞:“对呀,那是我媳妇儿的娘家二嫂。”

书肆掌柜:“娘家二嫂?”

他到底是消息灵通的生意人,自然知道宋福瑞岳家是裴庄裴童生的小妹。"哟,裴童生了不得啊。"竟然能把弟妹也教得如此会读书。

不愧是裴童生,如此了得,看来来年指定可以中秀才了。

宋福瑞听他说完原委也是惊讶得不行,眼睛都瞪圆了,二嫂会背三字经?他都不会!不是,他都背不全!当然他更写不全。

二嫂会背让他惊愕,但是说大舅兄教二嫂背书更不可能。或者是大舅兄教二舅兄,二舅兄又教的媳妇儿?

没听说二舅兄会背书啊?倒是大舅兄总要在席间借着酒意讲古,笑话二舅兄小时候大显摆。

难道是小鹤年?

也不可能吧。

小鹤年不是个……笨笨的话说不利索,更不爱读书的孩子吗?大舅兄曾经教他启蒙读书,他哭闹不止,后来就拉倒了。

太不可思议了,他得赶紧回去和娘子说说。

书肆掌柜的打探到消息也忍不住回去和书肆那边抄书的熟人八卦,赞扬裴端的能耐。

他二弟妹一个愚昧村妇都会背书,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已经把家里兄弟孩子都教会了!

这说明他有独到的教书法门,他可以把愚笨的人教得聪慧起来。瞅瞅刚才那妇人背书时眉飞色舞的劲儿,任谁都会觉得她不止会背这一本书,还会背别的。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裴端可以教更多人读书,可以把更多愚笨的孩子教会!这是天生的先生!

以后谁家有那顽劣不堪、愚昧笨拙的孩子都可以送到裴先生处,裴先生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都会想办法保住并且增加财富,无一例外地都会想培养子弟读书、科举,希望博一功名傍身。

只要不缺钱,即便那愚昧子弟,父母也想让他读书识字,总比做睁眼瞎强。

可有些或顽劣或愚昧的小儿,读书没本事,捉弄先生却很拿手。

这裴先生有独到的教书办法,自然可以降住他们。

沈宁没想到自己跟书肆掌柜随便较较劲就把裴端坑了一把,害他后来被顽劣学童折腾得一度以为自己教书生涯遇到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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