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依旧播放着。
难兄难弟们在低声交谈,语气中带着些许疲惫。
"何哥,你不害怕啊?"
何月昇:“不怕。”
举着摄像机的人也不甘示弱,嘀咕道:“我也不怕,什么能比穷更可怕,我妈还等着我存钱娶媳妇呢。”
“那你们全家可考不了公了。”另一人轻笑。
墓道的土层不厚,周围模糊不清,无法辨认具体位置。
终于在墓道尽头见到了两处面对面修建的,巨大的耳室。
黑洞洞的走廊只有手电筒和蜡烛的光源,照向前方,余光掠过耳室,但桑小叶还没看清耳室里摆放了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了沉寂。
“——啊啊啊!有鬼!”
手电筒豁然照向左右两边。
镜头倏然对准右边,一匹巨大的棕红色马头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马大约有一米八高,头部低垂,刚好出现在镜头的正中央。就仿佛那尖叫声刚刚响起,马低下头,直直地凑向发出声音的人。如果手持摄像机的人再往前一步,恐怕就会撞上马鼻。这匹棕红色的马看似陶瓷材质,胎釉散发出奇异的黄蓝色光辉。它的眼睛由黑曜石镶嵌而成,完全没有眼白,漆黑的瞳孔仿佛能够吸走周围的光,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灯光向后照去。
是一辆三匹马的马车。另外两匹马大约一米五左右的高度。
马车富丽堂皇,金顶玉珠,橙红色的帷幔垂落在四周,纱织透亮。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帷幔后坐着一个亭亭玉立的人影。人影头饰很高,身体圆润没有棱角,应该是个女人。“操,有人!”“哪有人?”镜头晃动对准正在说话的人。
那人惊恐指了指马车:“妈的,你别照我,你照她啊!”
镜头再一转,落点停在马车帷幔上。
没了。
那个女人的影子……没了?
“啪!”
桑小叶猛地按下暂停键,眉头微蹙。她环顾四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缓缓拖动进度条。
刚才,绝对不是她的幻觉,镜头里清楚地捕捉到了一个身影。他们,是在古墓中撞见了鬼?继续播放。何月昇怒斥:“搞什么!”"哥,有人……"
“别自己吓自己!要不然滚回去!”“就是,挖人坟的事情没少做,现在害怕?”
拿着摄像机的人不说话了。
何月异并没有被小插曲吓到,解释道:“可能是壁画,或者是咱们带入了氧气导致颜料进行瞬间挥发,所有刚才形成了影像。”
“是,您说的是。”
与马车相对的耳室内,是一模一样的马车。
马车里没有人。
何月昇打量着四周,忽然说道:“出来的时候,把珠子拆下来,都是南红玛瑙。车顶的古玉也值不少钱。”
一人应和了一声,另一人偷偷问:"哥,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心情不太对?"
何月昇没有回应,只是转身:"走,咱们的。"
镜头之外的桑小叶虽然和何月昇不认识,但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压抑,似乎有什么东西超出他的想象了。
"走,哪里啊?"
耳室正中间应该是存放棺材的墓室,这是比较基本的墓葬结构。但当看到了一人多高的马车之后,阴影笼罩着胸口。
没有墓室大门,反而耳室中间是一扇高大的府邸大门,高大威耸,直入黑暗。两旁的石狮子编成了张牙舞爪的镇墓兽,红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瞪着三名外来者。
从这些装饰看得出,墓主人显然是富贵人家。乌头门框上雕刻的芙蓉花纹栩椒如生,花心竟然雕着一对驾鸯戏水的图案。这些图案,常见于新婚之夜的绣帕上,怎么会出现在门柱上?“我有点害怕。”
"不会出事的。"
视频外桑小叶嗤笑:“是啊,你们在张永鱼的墓地才会出事呢。”突然,何月昇转身,直勾勾盯着镜头。“你说什么?”
他似乎隔着玻璃凝视自己,眼神如同剜人心脏的刀子。桑小叶一抖,吓得捂住嘴巴。与此同时,举着镜头的人:“哥,怎么了?”
何月昇打量着他,镜头内男人喉结滚了滚,可能因为惊吓,脖子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半响:“没事。”
“哥,你别吓我!”
“要钱还是要命?”
“要钱!”
“那就别怕,你他妈的不想干现在就原路返回,别唧唧歪歪。”
何月昇说话冲,另外两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也不说话了。确实,面对几十上百万的空手套白狼的利润,遇见鬼又怕什么?何月昇站在最前面,面对黑黝黝的乌头门,难兄难弟窃窃私语。
“你说哥听见什么了?”
"不知道啊。"
"我怎么觉得哥有点奇怪,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富贵险中求,慌什么,你不是带上护身符了吗!”
“是是是。”
何月昇没搭理两人,瞧了瞧大门。
“咚”
“咚”
“咚”
清晰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墓道内。然后,何月昇拉住铜环,推开大门。“砰”大门发出一声闷响,很沉,余波在空气中震动。
推不动。
何月昇没有再继续坚持,手背在后面,仰着头。推不开门是常有的事,毕竟他们手里还有很多工具。"哥?"“关灯。”“什么?”“关灯。”
难兄难弟犹豫了一秒,毕竟在黑暗中,光亮是唯一可以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灯关了。
与此同时。
“——操!”
啪!
摄像机摔了!
在屏幕彻底变黑的前一秒,接着提像机的高眼光亮度,桑小叶发现有一双女人的脚从镜头前走过。没有裹足,红色绣花鞋上用金丝银线绣上了珍珠,脚踝如同一段露出的白藕,虽然好看,但毫无生气。
第一段视频,完。
桑小叶愣在原地。
真遇见鬼了?
她顺了顺胸口,看向窗外,有点忐忑。
现在是凌晨三点。
再熬一熬,就要天亮了。
点开第二段视频。
承接上一段,没有开灯,镜头内是两根立木高耸,横木相连的门框,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门框下重着两个亮起来的红色灯笼。应该是夜光涂料,所以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井没有显出来。灯笼发出隐
隐的颜色,如同午夜挂在衙门口的女鬼。
灯笼之下,凭空出现一个站在门口的小厮。
像个蜡人,身上的颜料没有氧化,栩柳如生。小厮唇红得妖异,齿白得刺目,面带微笑,点头哈腰,姿态恭敬而倡硬,站在台阶上正好面对三人,那双空洞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的灵魂。突如其来多出的人,还是吓得人心里发慌。
“这人和这红灯笼,不太吉利啊……”“我怎么觉得这墓有点奇怪啊?”
何月昇罕见主动开口:“是有点奇怪,但又不是没见过。我听说过这种墓葬,一般来说都是配阴婚的。”
“配阴婚?”
何月昇冷哼:“你怕什么?你妈宁愿欠债都要给你哥买个配婚的尸体。你们家干的又是什么好事?也不怕人家半夜来索命?”
“我……”那人哑口无言,他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工具,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安全感。
何月异继续解释道:“般来说,是夫妻感情很好,死后也希望像新婚之夜一样如胶似漆,所以会修成这样。当然,也有辈子没有坚妻,所以买了人来配阴婚的。这就算是结婚了,生生世世都要做主子的奴婢。"有了科学解释,难兄难弟也放心下来:“那怎么开?”
何月昇从自己兜里拿出三枚铜板,用红绳串起来,放在那小厮手中。
小厮的手微微一沉。
咔哒。
是机关。
府邸大门缓缓向里打开,映入眼帘的影壁下摆放着一串红蜡烛,蜡烛还燃着光,因为没有风的缘故,火苗直挺挺往上。即使多恐怖,在看到钱后还会两眼发光。
“烛台好像是金子做的!”
“别动那些蜡烛。”何月昇说,“动了就会死。”难兄难弟噤声。
绕过影壁,连急促的呼吸声都戛然而止。
只见前厅的院落中摆放着无数用红纸包裹的礼盒,看样子全部都是结婚贺礼。随手拆开一个,竞然是三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再打开旁边的盒子,竞然是精5的玉石贴翠校桃以及花纹繁复的手镯。
"我们发财了!"
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有了钱谁还愁眉苦脸?
十分钟的功夫,其中一人把这些结婚贺礼都拆了个遍,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丝绸布匹,甚至还有如今不可多得的玳瑁等中药材。看来这草主人因为自己没有娶妻的事情以耿于怀,要不然谁入土为安了
还想着要结婚传宗接代?
何月昇走向前厅,屋内随便一个烛台、茶盏就能轻轻松松换一套他老家的房子。镜头中的人惊呼,但他的朋友手一直在抖,镜头也跟着摇摇晃晃,心不在焉。
"你是不是手累了,我来拿摄像机吧。"
“等。”
那人停顿了一下。
“哥。”
"又怎么了?"
镜头在跌跌撞撞中前进,照相大门口。
"门口、门口的那个小厮不见了!"
如果说小厮是因为特殊材料在灯光变暗后才出现的,那他是怎么消失的?
还是说,刚才那么根本不是什么小厮,而是自己在马车上看到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