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当法师都要纹这个吗?"洛伊卡眼中露出害怕的表情。“纹上去有什么作用?增强魔力?”露西娅问她。布莱特:“是不是很疼?该死的法师学院,就算非要这么做，找个其他地方不好吗?他们怎么能往你脸上纹...."“这些问题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你冷静点布莱特，怕痛还当什么法师啊。"希娜抓着他的手安抚他。“肯定是有点痛的，但在伤口愈合好前，我们只上理论课不上实践课，疼痛会干扰专注力，影响魔法释放的准确度。正好今天上午没有课，我可以找一间空教室好好和你们聊聊....."
她踮起脚尖，帮布莱特拉上兜帽，招呼他们跟上。一路上他们路过不少房间,希娜特意为他们解释，每扇门上不同颜色的符文代表的含义。没有任何符号的门是可以进入的，那里就是他们要找的空教室，法师学院的空房间多到足够让每个学生都有一间，用来在课余时间里练习魔法。
用黄色符文标记的门里，放着施法要用到的材料，向老师申请被批准后，就可以拿着钥匙打开。蓝色符文意味着这个房间内有多人，可能是在上课，也可能是在进行多人参与的大型魔法。红色符文标记的是重点需要远离的地方，里面在进行高危魔法实验。实在避不开就需要仔细观察上面的符文类型，做好逃生准备。
绿色符文意味着里面有人，但还算安全，是最好的邻居人选。
露西娅认真把这些记在心里，希娜愿意告诉他们，证明他们以后想混进来也是有希望的。
“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你们学院里全是一排一排的平房?"布莱特跟在她后面问。"你们学院应该还算是有钱吧?"当然算是有钱，虽然没办法和你们祭司学院比，但绝对比骑士学院有钱，"希娜笑了笑，“但没必要盖高，基础元素魔法中的土元素需要我们借助大地的能量，对于我们这些魔法初学者来说，站在土地上施法的效果，远比站在地板上的效果更明显。”
她推开一扇虚掩的木门，滑动火柴点亮屋里的蜡烛。这座空房间的窗户有限，点燃蜡烛后才显得亮堂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些魔法的威力大，如果再往上摞几层，错误导致的魔力冲突说不定会从一楼炸到七楼，但现在都是平房，损失会比较小。”当洛伊卡最后一个进来，顺手关上门时，墙上突然亮起几个符文，又慢慢暗下去。
露西娅认出其中几个的意思:保护，停止，延迟、瓦解、消融.......
不是针对这间教室内的施法者，而是针对一墙之隔的邻居们。
这间空教室看起来确实简陋，泥土地面坑坑洼洼的，颜色也深浅不一，颜色重的地方似乎就是被烧焦过的地方，乱糟糟的线条留在表面，有不少进行过实验的痕迹，浮土严重，走在上面能留下浅浅一行脚印。墙壁旁边是一张放了好几个蜡烛架的木桌板，这张木桌板也经历过不少学生的摧残了，上面有被烧焦的黑斑、有厚厚的蜡烛印，有仪式刀划出来的图案，还有用墨水写在上面的.....咒语小抄?
“我们需要用到空教室的时候，会准备一大块黑布把这张桌子盖起来，只是今天我没有准备好。"希娜从桌子底下抽出来几张不太平整的木头椅子，粗糙的做工和扭曲的凳子腿，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法师学徒没事干的时候锯出来的。
几人都坐到桌子旁边后，希娜摘下面纱，露出脸上那道黑色的咒语。
在蜡烛的光芒下，咒语似乎动起来了，随着火光闪烁，这条蜈蚣扭动着又细又多的脚。“别害怕，你们没看错，它确实在动。”希娜感受到脸上的异常，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肿起来的地方。
"虽然我们刺上去的都是同一道咒语，但上面的符文会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而发生变化，大概一周左右就能稳定下来。”
“看起来有点邪恶。”布莱特小声嘀咕。"咒语本身是没有善良和邪恶之分的，这道咒语的唯一作用就是检测我们体内的魔力。正常情况下这条符文是可以用魔法隐藏的，魔力低到一定程度，它就会显现出来，并且持续造成痛感。"
希娜认真解释，"体内的魔力越少，痛感就越强烈。所以虽然纹在脸上很痛，但它是可以保命的。施放魔法出现失误，或许会在一瞬间吸干一个人的生命力，有了它就可以提醒人尽快把魔力连接断开。并且因为它是纹在身上的，这道生命防线永远不会消失。”“就算是这样，纹在脸上也.....太显眼了吧?"洛伊卡难受地捂着自己的脸，像是那条蜈蚣趴在她脸上似的。“就是要越明显越好，上课的时候我们是不允许遮挡脸的，并且所有人都要面向导师，这样导师才能在魔法失控的第一时间救我们的命。
"而且导师说了，以后加入城防军和远征军，我们也需要随时观察战友同伴脸上的符文，确保他们的魔力能支撑接下来的战斗。”
这解释很合理，三名祭司都没有异议。希娜重新把面纱戴好:“刚开始确实有点不习惯，总觉得毁容了，但大家都这样就觉得，还好吧。反正以后要纹身的地方多着呢，之前法师学院可是死亡率最高的一个学院。"
布莱特刚松的一口气又被他吸回去了。“还要纹?”
"不付出代价怎么能使用魔法嘛，我们导师身上的纹身才多呢，”希娜回忆道，“他连手指尖上都纹上符文了，一
些战斗魔法、守护魔法和探测魔法，不用准备施法材料，他都能直接释放出来。”
三人沉默了，怪不得法师们都穿着长袍，有些人还用纱布把手也包的严严实实。
“我加入法师学院之前，也没想到法师们的袍子底下会是这样。"希娜很快结束这个话题，“布莱特，你在祭司学院过得怎么样?”
“......非常好，吃的和贵族一样丰盛，学的也是贵族才能学的课程，守护骑士和那些仰着头的贵族遇见我们，也得点头哈腰向我们行礼。”
布莱特深情地注视着她。
“但我睡不好觉，希娜，闭上眼睛就想起你，晚上做梦会梦见你，睁开眼就想翻墙出来找你，但你不知道，我们祭司学院的院墙太高了，我爬不上去.....“你少说两句!"希娜红着脸，在桌子底下用力踢他的小腿，“你同学还在呢!
"
“别管她俩，她俩陪我来的目的可不纯粹，"布莱特不在意地说，“我是一心为了你，但她俩是为了偷魔法书。”在希娜面前，他毫不犹豫地卖掉了两位同学。露西娅和洛伊卡鄙夷地看着他。
"这怎么能叫偷呢，布莱特?难道你忘了你曾经说的话了吗?"
露西娅低声威胁他。
“我可不是为了魔法书，"洛伊卡盯着他，“我都是为了你啊，布莱特!"
“.....你们别这样，又不是要靠偷窃才能拿到的东西。”希娜小声打圆场，“那些书在仓库里堆的都落灰了，初级中级高级都有，禁忌魔法类也有不少。我带你们去拿几本没人会发现的。”
三人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禁忌魔法难道不是很珍贵很稀少，放在图书馆最高层，只有一班的法师天才......才能看到?"露西娅问，“之前学校的老师这么告诉我的。"
“法师们的书难道不是轻易不外传，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法师家族追杀?"洛伊卡顿了顿，向几人解释:“《纯情勇者魔法传奇》里就是这么写的，最后勇者娶了法师家族的继承人后，才过上平静的生活。”
布莱特看了两人一会儿，转头问希娜:“别理她们，干这事会不会影响到你?”
"我想并不会，学院对这些书一点都不在意。"希娜想了想，说道，"我朋友对魔法很感兴趣，刚来就从仓库里拿了三本禁忌魔法书回去看，管仓库的那位导师只是提醒她:‘别睡的太晚’。
"在没有正式学会魔法前，我们一个魔法都放不出来，只能拿着书看看。”
"什么叫‘正式学会魔法’?”
希娜耸耸肩，伸出手指点点自己的右脸。洛伊卡表示放弃:"我，我就不看书了，露西娅。我觉得我可以试试当个骑士?”她才不要在脸上纹一条会动的咒语。
布莱特不甘心地问:“现在你们学校还能纹这个咒语吗?"
“就算可以我们也不能，布莱特，这太显眼了，"露西娅提醒他，“没有发明出这条咒语前，大家不照样能学习魔法吗......只是死亡率可能会高一点。”只是几率会高一点。露西娅心想，比起继续在祭司学院里浪费时间学习装神弄鬼的技巧，她宁愿把生命消耗在这里。
谁知道以后贵族们会不会见他们的神长期不显灵，就撤销他们的神殿。布莱特有法师女朋友，洛伊卡有母亲留给她的财产，但她什么都没有。
万一遇到了毕业即失业的情况，她还能以一个业余法师的身份，坚强地穿越危机四伏的东大陆，投奔她的哥哥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