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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清远寺(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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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夜一样,钟栗青所居住的厢房乌泱泱围了一圈人,太后坐在中央,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秦王妃站在她侧首也是神情难安。行圆方丈倒是慈眉善目,不疾不徐地拨着手中佛珠。

房梁上还悬着一道烟紫色披帛,随着风不时在众人面前摇曳。枫华满脸泪痕地跪在地上,嘴唇干裂隐隐沁出了血丝:“求太后为我们二小姐做主!”

其实这事情已经过去一夜,那人若真是个有能力的,想必早就逃下山了。何况那人施暴未遂,钟栗青也不算是真的失了清白,将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所以拖到现在也没个说法。可钟家也不是什么好随意打发的啊。太后正左右为难,她也没料到自己就是出来散散心,怎么就碰到这种事情?

钟令音站在外围,也是一脸无奈,她何曾想过一个小小的剧情点会崩成这样,更何况她这次可没有捅任何篓子,几乎每一句台词都发挥出了十成十的演技。

唯一的纰漏就是她没亲力亲为,将寻找歹人的事情交给了萧时桉。这男人对待自己的事情都不上心,日后还能成什么气候?!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万一萧时桉不分青红皂白将这事儿栽到她头上,她不死也得脱层皮吧。所以她怎么着都得圆了这出戏。

可目前实在没有她发挥的空间,若无人证物证,她自己认下这罪名,反倒是画蛇添足,只能静待时机了。

众人沉默,而弟云芙在旁边听了个大概,很是同情钟栗青的遭遇她又是一点就着的性格,当即拍了桌子道:“岂有此理,我就不信那人会上天入地,能凭空消失了不成?”她扭头就对着随行的侍卫道,

"你们也去找找,实在不行,封了这寺!一概人等都不能出去!"

她卷提起衣裙好像下一瞬就要冲出屋去,太后急忙摁下了她,对着侍卫道:“你们都去找找,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萧云芙被她狠狠瞪了一眼,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垂下脑子。

太后见她消停了,才对着卧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钟栗青道:“钟二姑娘宽心,哀家不会置之不理,对了这事情可有报回钟府?”

钟栗青苍白着一张脸,脖颈上一道青紫色的红痕触目惊心。她无力地摇了摇头,眼神却悲哀地落在钟令音身上。

枫华见自家小姐受苦,却还想着包庇幕后黑手,更是愤懑,虽然脑子想着要冷静,可是有些话怎么也控制不住:“我们小姐瞒着不肯报,说怕父母双亲伤心,一下子没了依靠,下半辈子没法儿活了。”

钟令音眼神一亮,果真枫华的目光望过来,言辞激愤,“大小姐,我们小姐事事为你考虑,可你呢,你竟然想毁了她!”

萧云芙比她反应还大,当即将她从外围拽了进来,很是惊讶:“就凭她?你有什么证据?”

她的语气很是嫌弃,但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话里有不相信钟令音会做这件事的意思。秦王妃联想到昨日种种,更是郁闷。昨夜晚间,她气得不轻,从钟栗青的房间出来后,就瞧见沈知行湿着一身衣服在她门前站着。

她甩脸没搭理他,又怕他受风还是想让他进屋子。没想到这逆子没领她的好意,张口就是一句“你别为难令音。”

人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想到儿子也是,她气得直接将门摔在他脸上。

以往沈知行是最有眼力见儿的,昨夜竟像中了邪,被关在门外又说了一句“母亲别让我为难,我终归是同她站在一起的。”为难?这小子哪里有半点为难的意思?明晃晃赤裸裸的警告!

现在沈知行虽被拦在外间,但他说的话还是有些份量,所以秦王妃虽没消气,但也忍住没说话。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太后左看右看,才发现这事情比她想象中更为棘手。钟相的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让她怎么处理?枫华不管不顾地喊出来:“绣帕!大小姐遗落下的绣帕就是证据!”

钟令音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听了这话,腿先软了,云芙拉都拉不住,还递给她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

太后没想到这小丫鬟不依不挠,铁了心是要将钟令音拉下水,可见钟令音的反应也不像是全然无辜。倘若是真的,那她到底是保钟府还是保秦王府?钟令音可不想再兜圈子,觉得快刀斩乱麻自曝来得最为稳妥,她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忏悔道:“我是一时昏了头,犯了错事,还望太后、母亲谅解。”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钟令音可管不了那么多,她认下这件事后果最多和原剧情中一样被禁足,可若是干砸了,萧时桉指不定怎么整她呢。她猛掐了一把大腿,泪如泉涌,才缓了口气,萧云芙就扳住她的肩膀,眼神错愕:“等等,什么绣帕?”琼琳姑姑已经不好再藏,和秦王妃交换了下眼神,只好将那块绣帕搁在了桌上。萧云芙只瞥了一眼,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钟令音忽然意识到,这块绣帕是萧时桉当着萧云芙的面拿走的,所以在萧云芙的认知里,只能是萧时桉遗落在门外的。败笔!真的是败笔!这剧情走不下去,真的不能怪她啊!

钟令音仍垂死挣扎地握住萧云芙的手,试图用眼神传递千万别将这事儿说出去的信号。可萧云芙呆若木鸡,连眼睛都忘了眨。其余的几家女眷也像是解锁了记忆,但她们那时候离得过远,总归是见不真切,只知道摄政王确实从钟令音身上拿走了一件物件儿。是这块绣帕?她们一会儿看看桌子上的绣帕,一会儿看看跌坐在地上的钟令音。好了,钟令音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没戏可唱了。

但是太后和秦王妃摸不清楚状况,她们二人不约而同地将绣帕拿在手中端详,翻来覆去也没看出这绣帕藏了什么玄机。

萧云芙终于回过神来,扯了几下嘴角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行圆方丈,昨日寺里可有贵人来过?”残留的理智支使着她问出了这个问题。行圆方丈一直很平静:“回施主,贵人宿在东厢房。”

太后终于坐不住了,将绣帕扔在桌上,很是疑惑:“云芙,你这是怎么了?”

云芙看着钟令音,呆呆的像是被下了降头的模样,钟令音用脚趾头算都能算到萧云芙想说什么。"这绣帕,是九叔身上的。"

钟令音觉得天塌了,这句话直接洗清了她的嫌疑,但她没了清白。她的绣帕在萧时桉身上,就算道清事情原委,也不会有人相信她和萧时桉之间什么也没有。她这下真的是腿软了。

钟栗青也好不哪里去。虽说歹人一直没抓到,但钟令音的种种表现都还说得过去,所以她以为这次剧情能顺理成章的走下去。到时候她推波助澜结果了钟令音也未尝不可。可沈知行的突然出现,打乱节奏,秦王妃变得不愿意掺和此事。她只能将事情闹大,让清远寺给个说法。太后的突然到来,似乎也让她多了几层胜算,可怎么也没想到这绣帕竟然和萧时桉扯上了瓜葛。

钟栗青呛咳了几声,挣扎着坐起身来,张口就要为钟令音辩解:“升平公主,事关阿姐的清白,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萧云芙尚且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她九叔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怎么能变成夜半施暴的登徒子呢?这个转变冲击过大,她根本没法子给任何人回应。

秦王妃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宁可相信钟令音是恶毒之人,也不愿意相信她和箫时按有纠葛。沈知行昨夜的言行分明是在说他已经对钟令音动了心,她虽然心里有气,但终归是接受了。可现在扯上了箫时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她…..

秦王妃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太后明显也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好端端的一次散心,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钟家,秦王,摄政王……她能偏袒谁?不是,她能压得住谁?太后敛眸,看来只能是让钟相委屈了。

“钟二姑娘没受委屈吧?”太后起身,换上温和的微笑坐到床边,握着钟栗青的手,“你们姊妹感情深厚,想来没什么过不去的。”这话就是要轻轻揭过的意思,钟粟青已经没了纠缠的心思,她最擅长的就是随机应变,她乖顺地点点头。

满屋子人都松了口气,而钟令音高兴不起来,她昨天在秦王妃面前大作特作,是抱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心思,现在这情形恐怕还得同在一个屋檐下呆着。还有沈知行那边她也要解释吧,可怎么解释呢?她和箫时桉之间那些事儿她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钟令音绝望地闭上眼睛,她在两个男人之间选来选去,选了一个不靠谱的大腿!这种感觉真比吃了苍蝇还让人不能接受。老天降一道雷劈死她算了,她颓废地叹了声气。忽然空气里有她熟悉的味道,钟令音放弃挣扎,准备听天由命。

首先踏进屋来的是一只黑底云纹靴,钟令音瞳孔骤缩,然后屋子里站着的人齐刷刷都跪了下来。玄黑色的衣摆似是扫过湿润灌木丛,零星的泥点。

耳畔问安声齐整响亮,钟令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萧时按的那张脸,淡漠中隐藏着胜券在握的懒散。他的眼垂着,对上她的,唇角隐约也有了一丝弧度:“本王娶她就是了。”他在说什么?他不是要将剧情扳回正轨吗?钟令音蹙起眉,一双眼睛只顾着盯着面前人,试图在他脸上找到答案。

茉时校没移开目光,就这样四目相对,仿若这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他想将她的每一寸都刻印进眼睛,就连呼吸节奏也不想放过。他的阿音,从这一刻开始,就不会再有属于他的时刻了。

钟令音根本没法儿思考,眼前人的虚影像是海底漩涡将她紧紧裹挟,她分识不清,也猜不到萧时桉到底要做什么。

忽然有人挡住了那道虚影,温热的指尖拂掠过眼下,晕开一点潮湿。钟令音后知后觉,原来是自己的眼泪。眼中模糊的轮廓变得清晰,轻柔的声音也擦到耳际:“别怕。”

沈知行指尖残留的温度散尽,他的眼睫不受控制地颤了颤,无来由的酸涩席卷。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明明应该生气的,可他只觉得心疼,觉得难受。

钟令音是他的妻子,但二人成婚不过才数月,相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何来的感情?

或许足是因为在两云镇上荣时校说的那句话,所以他去江南的这段时间里,他将钟令音的外祖李氏查了一番,但没得到太多有用的东西。不过其中有一件事和祈行有所牵扯,他昨夜提了一嘴,钟令音矢知

否认,他也没再追究。

祁行的为人他清楚,质朴纯良,认真可靠。但春菟祁行突然出现在他的幄帐,这件事情确实蹊跷,他那时因为中药神智不清,后来想起来祁行演的那场戏确实拙劣。

他调查过,可祁行就像是凭空出现,就连燕贺也说不出个门道来,他也旁敲侧击问过祁行,可祁行一口咬定是自己避开了守卫,只为了见他一面。

他没戳破,反正他可以借此机会将祁行收入麾下,但如果钟令音和祈行是儿时好友,那此事就说得通了。

总之钟令音的过去像是被撕毁掉的一页纸,空白到让人不能忽视。她也是像是一道谜,而这道谜他想要解开。

他要将她留在身边,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样的事。他都要留她在身边。

他的目光深邃悠远,像是透过她在看更深处的东西,钟令音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她和萧时校有关系是既定事实,她没法否认,沈知行也不是脑子,何况萧时按对她的几次接近他也

都知晓。

一五一十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吗?一个觉醒的萧时桉她尚且掌控不住,还能掌控一个剧情之外的沈知行吗?

钟令音还是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她能察觉到沈知行有一瞬间的恍惚和迟疑,这点迟疑足够吓退她本就几近坍塌的勇气。她慌的松开手,却在瞬间被他反握住。她似乎看见他的眼睛说,我的。

秦王妃已经从震惊的情绪中挣了出来,见到沈知行 副如痴如醉的模样,真是想掐死他的心有了。这个逆子头上都青青草原了,还搁这儿情根深种呢!他是非要丢了秦王府的面子不成?!

她这个母亲被他封书信,火急火燎地唤回京城,可不是来见看这槽心场面的。虽然当下的局势,她不能过多掺和,但秦王妃已经打定主意,钟令音这个儿总她是断不会认的,日后她绝对是要做棒打驾

鸯的那根棒,剪断黄线的那把剪!

太后的心情更是复杂,萧时校本就势大,若和钟府结亲,萧云英的王位怎么做得稳?当初她就不赞成秦王府和钟家结亲,可此事是先皇定下,她没有插嘴的份儿,但现在她总得做点什么。

可转念一想,钟相家的两个女儿,一个进了秦王府,一个进了摄政王府,两相制衡,也不算是一件祸事。所以她也就摁着心思没先发表看法。

打破平静的人,就成了萧云芙。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仰者脖子道:“九叔,你没开玩笑吧?”可萧时校表情冷然,看上去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她扭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钟栗青,没过脑子就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她还不如钟令

音。”

哇哦,谢谢夸奖,但请找个好时机好不行!

钟令音心里咯噔一声,随后就对沈知行露出一个乖巧的眼神。

沈知行好像没在意,架着她的胳膊就将她搂在怀里站起身来,言语之中好似有着熟稔的玩笑:“明明是九叔惹出来的事情,我夫人却遭受无安之灾,这一点该怎么算?”

萧时桉眼神扫过来,最后又落在了钟栗青的身上,眉眼低压,戏谑的语气占据上风:“昨夜本王心血来潮上秋山赏月,不料乌云雨坠,只好借宿清远寺。”

他朝者行圆方丈点点头,又接着说道,“行圆方文的洋房联通东西,雨大风急,我时走错了路,误间了钟二小姐的房间,是本王的过失。若因此事,钟二小姐想不开,本王愿意负责。”他目光柔和,

正如温润君子的端方。

钟栗青白着一张脸,从萧时校踏进屋子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上套了。她之前猜测上一次世界里钟令音能留到最后的原因,是因为她背后的人是萧时桉,看来真是猜对了。

只不过,在钟栗青看来目前他们二人之间并没有太多交集,所以为何这次萧时按也要偏帮钟令音?还是说是因为上秋山礼佛的剧情点提前,所以才导致剧情走偏?

萧时校上前一步,将桌子上的绣帕捏在手中,“至于这方绣帕,昨夜钟大小姐好似在房间抄经,窗牖被风掀开,吹落出来的,缠在我的衣角又掉落在钟二小姐的门前。”

他一本正经的说胡话,却没有人敢反驳,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断断续续地应和着。就连萧云芙也缩着脖子,摸摸脑袋坚定地点了点头。

沈知行若有所思道:“多谢九叔如实相告,还了我夫人一个清白。”

秦王妃气得七窍生烟,琼琳立刻拽住她的衣袖,她只能硬生生忍下来,但是眼神死死盯着钟令音。钟令音被沈知行搂在怀里也是惴惴不安,头埋得极低,耳廓也通红。

“不过知行还有一句,不知道九叔是否介意。”他扬了扬眉毛,却不等萧时按点头,眼神往钟栗青的方向批去,“钟二小姐管教不好下人的话,我不介意替你管教。这里是佛门圣地,不宜见血,但等下

山之后,我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说到最后,眼里陶约有了杀意,虽藏得极好,但钟栗青毕竟是曾与他走过一遍剧情的人,能极快的分辨。她咬着唇,不甘心地低下头,又听他言,“还请钟二小姐做好准备,这次绝不会像琼枝宴上那

次一样只吃点小苦头就当揭过。"

那日她落水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他?!

钟栗青简直是要被自己蠢笑了,如此这样的男主,她还费劲什么心思攻略?要不是主角不能被抹杀,她下一个解决的一定就是这个变数!

沈知行将她的脸色尽收眼底,对秦王妃的脸色也视若无睹,紧接着对萧时桉说道,“九叔何时上门提亲?知行会赶在那之前,不会伤了九叔的脸面。”

萧时桉似乎没去计较他话中的嘲讽:“本王有事想和钟二小姐单独聊聊。”

话音刚落,萧云芙第一个蹿出了门。

房梁上悬着的那道烟紫色披帛,随着众人脚步声渐远,逐渐趋于平稳,却被萧时桉揪住缠在手心。

钟栗青依旧跪在地上,始终没抬头去看他。萧时桉不喜欢用香,他身上的气味总和环境一同变化,就好比今日他身上带着的是寺庙里的檀香气味。

“钟二小姐。”萧时桉的声音也因着这一抹檀香,平和到极致,这与她印象中那个阴鸷狠戾的男二人设相差甚远。

她定了定心,昂首对上萧时桉的眼。

萧时桉歪了下头,似乎是在思考她的反应,很快,他笑问,“很怕我?”

“臣女不敢。”钟栗青答得迅速,不甘示弱道,“可摄政王的心思难猜,不必和臣女兜圈子。”

萧时桉对于她的直白只眯了下眼:“你……”随后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用气音吐出了几个字。【没长脑子啊。】

钟栗青明显一愣,紧紧咬住后槽牙,摆出一个笑脸:“栗青不明白。”

“合作吗?002,小姐。”

与此同时,沈知行将秦王妃挡在门外。秦王妃气得发颤,拍门的力度大到房梁上的灰尘都被震落。

“沈知行!你最好想想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她见房门拍不开,当即骂道。

琼琳很少见过王妃这么失态的样子,也是急得不知道说什么。秦王妃没办法,气昏了头,用力踹了房门一脚,巨大的惯性让她差点摔在地上,琼琳眼疾手快搀扶住了她。

她不解气,弯着身子也想骂醒沈知行这个不孝子,“你不要脸面,我们秦王府可要,你父亲母亲可要!”

钟令音哪敢吱声,可沈知行只耸了耸肩,递过来一个无所谓的眼神,随后将窗户打开,身子后仰探出头去:"母亲,这里佛门圣地,注意礼节。"

他的语气有少见的俏皮,更多是漫不经心,秦王妃气得不轻,沈知行又补充一句,“太后王叔都在此处呢,母亲就不要烦心我的事了。”

僵持了一会儿后,秦王妃骂骂咧咧地走了。

沈知行身子逐渐回正,快到晌午的阳光将他完全融化,钟令音立在原地,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突然的沉默,连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都让人有了探究的欲望,书桌上她抄写好的佛经密密麻麻,随着几缕风也像是晃动的皮影戏。

沈知行的轮廓微动,似是肩膀塌下来,头也微微偏侧过来:"夫人,还欠为夫一个解释。"

钟令音不知道如何解释,她的过去,她的未来,她的现在,都在慢慢脱离她的掌控。

她有时候甚至在想会不会是自己脑海里的那个剧情出了错漏,如果真如钟栗青所言,有那么多次的世界,那到底哪一个世界里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夫人不知道从何说起的话,我问你答,可以吗?"

沈知行真像能窥探人心的猎人,他总能先一步将她的心思说出来。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可她并不觉得恐怖,也不觉得抗拒。钟令音点了点头。

“昨夜的事情,在你意料之中。”尾音平稳,这不是个问句,但钟令音还是回应了他:“是。”

沈知行的身影又有细微的变化:“换句话说,你也是主谋。”“是。”

“你可有想过后果?”

“想过。”

“比如?”沈知行的声音出现了一丝变动,似乎是笑着。钟令音没隐瞒,将发拨到耳后,神情轻松:"禁足,休妻,声名扫地。"

沈知行调整了下站姿,好像抻了抻筋骨:“你和萧时桉没达成共识?”

“我不清楚他的想法。”钟令音往前走了一步,光里沈知行的身影模糊不清,她努力辨认也只能捕捉到动作变化,“我也不清楚夫君的想法。”

"是吗?”沈知行因着她的动作,身子微微往前,“说说看?"

钟令音伸手将被风拂乱的佛经抚平,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夫君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左右我们的婚事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夫人是认为没有夫妻之实就不算是夫妻?”沈知行微微停顿,歪着头问,“春菟那夜也不算?”

钟令音没回答他的问题,利落地吐出两个字:“江南。”她手从佛经上松开,纸张又被风吹乱,“夫君要找的人,不是我。”她没再去管,任由纸张如水波涌动,“文定十六年,上巳节,我在京城。”

“文定十六年春,江南花朝夜,你与祁行于河岸观灯后,经此一别,数年未见。”沈知行低头,似从腰间摸出一封字条,长臂一伸就展送在她眼前。

这句话,是原书所描述的,一字未差,但钟令音没表现出慌乱。

“夫君调查过我,昨夜又何必试探?”钟令音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就是沈知行刚刚说的那句话,字条被她夹在指间,从沈知行手里抽了出来。

沈知行起身站在了她面前,钟令音终于看清他唇畔的那抹笑:“我冤枉啊,明明夫人不关心我为何连夜上山,也不关心我为何这么快就从江南赶回来。”

钟令音觉得这个男人真的不太正常,你跟他谈正事,他跟你开玩笑。你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轴子。

她下意识就想转过身去,可沈知行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眼神从下至上,慢慢对上她的眼:“我和萧时桉一样,都想谋权篡位。”

“你和我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的眼紧紧盯住她的,拇指缓缓从下颌移到她的唇上,“三月初八,你我大婚之后,你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是夫君的真实想法?”钟令音没有丝毫怯意,甚至还能游刃有余地眼含挑衅,“谋权篡位,秦王府是密谋了多久啊?沈老先生在天之灵,知道这桩事么?”

沈知行的眼神渐黯,涌动着不可说的情绪,钟令音丝毫没有逃避,昂着头等待他的回应。他的指腹粗粝,在她的唇上辗转,这样暧昧的动作,他们二人之间却丝毫没有旖旎的氛围。

在博弈,在斗争,在看谁先妥协低头。“阿音。”沈知行懒洋洋地又逼近了一寸,吐息强势地打在她的眉骨,避开了她的问题,“你喜欢这个称呼?”

“不喜欢。”钟令音没躲,眼睛却有些不能睁开。他随后又说了一个名字:"昭昭。"

钟令音疑惑地挑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的小字,昭昭。"

沈知行松开手,又从腰间翻出一张字条,没展开,只递到她眼前。钟令音对此没有太大反应,沈知行叹了声气,才将字条展开。

“钟氏令音,小字昭昭,文定十年三月初八生于江南,文定十六年春末随父母双亲迁居京城。”“钟氏栗青,小字皎皎,文定十一年七月初十生于江南,久居江南外祖李家。”

他将字条上的内容原封不动的念给她听,重音句读都很是随心所欲。钟令音愕然,但仍旧强装镇定:“哪里来的?”

“你外祖李氏有一本记事录,积压在仓库最里头的紫檀木箱底。”沈知行将字条随意丢在桌上,叹了声气道,“很久没有人翻动过,好像没有人记得还有这一本。”

“所以?”

“所以,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沈知行轻“啧”了一声后,再次将一个物件儿递了过去,“巧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是她手串上的那颗珠贝坠子。

“文定十六年,上巳节那日,你就已经丢了这颗珠贝坠子。”

珠贝坠子独一无二,世界上不会有两颗一模一样的珠贝坠子。这确确实实是她手串上的那一颗。可明明它是前些日子才丢的,这段记忆她不会记错,但钟令音此刻已经没法儿思考了。

“所以……”

“所以我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你。”沈知行承接了她的下文,“文定十六年上巳节,夫人与我在江南……”

“不,不对,文定十六年上巳节,我在京城。”钟令音一把抓过他手心的那颗珠贝坠子,急道,“我,我在京城榴园……”

“夫人与我在江南柳园救下一位溺水的男童,因燕声急过,因此取名燕贺。”

“不不是,是京城榴园……我在榴园……”钟令音没办法再说下去,因为这段记忆模糊到根本像是破损衣物上缝补的补丁,因为年代久远针脚松动。

断续且不真实的记忆摇摇欲坠,可什么才是真实的?沈知行说的就是真实的么?

“昭昭。”沈知行摁住她颤抖不止的肩膀,“请你帮我。”他的目光坚定,想是能摄人心魂的森林深幽,“帮我,找到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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