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骞凡在蒙静大学下车。
他脱下调查局的制服后,看起来是贵气俊美的alpha,身材硕长,披着昂贵的羊毛大衣与围巾,很快就引来了其他人的注目。
但他的表情凝重到发黑,心情看起来很不好惹。陆骞凡看着人来人往的大门口。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极淡的山涧泉水气味,很清澈的……omega的信息素气味。易感期没有过的alpha极为敏感。对陆骞凡来说,就丁点气味就像个小勾子似的。
一下子让他的心脏加快跳动好几拍,体内平伏下来的alpha信息素又波动起伏,正在对他叫嚣着渴望她。
“….…阿婷?”陆骞凡皱眉头的喃喃道。
那是莫婷的气味。
他认得非常清楚,那本来只是普通beta散发出来的体味,现在却转化成信息素……
陆骞凡一想起那张照片,双手就在衣袋里狠狠地攥紧拳头,压下所有生理反应,大步走向大学的安保室。“我要最近八小时的监控。”他对里面的保安人员说,出示了自己的调查局证件。“但是,我们没有收到搜查令……”保安人员们面面相觑。
那当然是没有的,他已经被停职了。
但陆骞凡面不改色地严肃说,“我们不需要撷取监控影像,只是正在追查失踪事件——我们需要你们配合,让我们看一下疑犯的去向。”
长年在调查局工作,陆骞凡的语气带着令人信服的平淡与理所当然。
几名保安人员确认了他的证件是真的——反正只是看一眼,他们犹豫不决了一会,就让陆骞凡坐到监控前调动之前的影像。
陆骞凡全神贯注地盯着监控。
所有车辆出入都有身分通行,也能看到车内的人。
终于,他在三小时前的影像看到一辆可疑的白色货车,既看不到里面的人,上面也没有任何标志。
凌晨5点。
从大学里出来。
“你们平常有货车出入大学吗?”陆骞凡问。
“不,通常只有快递公司的车,偶尔会有工地货车进来维修。”保安人员迟疑地说,“最近的维修时间是一周前。”但即使真的有其他货车通行,他们也不太会管。
陆骞凡站起来决定,他只能赌一把先锁定它了,它向着南方……律林小镇的方向进发。他回到自己的车里,摇下所有车窗,杂乱无序的气让他头痛欲裂。但属于莫婷的气味印在他的脑海里。他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向着小镇飞速驶去。
……
莫婷在大床醒过来的时候,后颈和背部的伤口痛得快要烧起来,全身都疲惫极了。她一侧头,看到X躺在她的旁边托头闭目养神。
X过分高大健硕的alpha身躯,体重把床垫压得向他倾斜,两侧的斜方肌隆起,与记忆里的小男孩判若两人。要逃离他,恐怕不会太容易。
莫婷静静转头看向床边的大阳台,从这里看出去,能看到山林与下面的小镇。
如果能爬下去的话….
“你醒来了?阿婷。”X的嗓音却突然响起。
她心头猛地一跳兀然回头,他的神情平淡而清醒,根本就没有入睡过,而是一直用幽深的金眸注视着她。
他慢慢地向她伸出手,就像蟒蛇一样沉重的手臂。
莫婷的肩头瑟缩了一下。
随即,她却又想起他曾经用这双健硕的手勒紧她的脖子,带来难以想像的疼痛……她又僵硬地停在原地,接受他的碰触。
但X伸出宽厚的大手,只是抚摸了她的脸颊。
“这是一个好开始,阿婷。”X俯身亲吻了她的头顶,就像一个满意的表扬。
莫婷低头没有回答,屈辱在内心深处翻滚。
她转过脸去,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我饿了。”
不管如何,她现在太虚弱了,她必须要吃饱饭恢复身体,才能有充足的力气去逃跑。X慢慢地直起身说,“好。”他转身下床,走向楼下的厨房。
莫婷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眼尾一瞥到他离开,就连忙下床走向阳台,却听到金属碰撞的微响。
她一低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锁在床上。
莫婷忍住倒抽一口气的冲动,平伏着惊慌的呼吸,忍住身体的不适慢慢趴在床边,探头查看锁链的固定源头……不好,它钉在墙上。
那扯甩的可能性就很低了,但她在床脚一处极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根发针——“阿婷。”X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吓得猛地直起腰,腺体的位置一阵剧痛,温热的血流出来,似乎是把伤口扯开了。
X看起来很居家,身上穿了一件围裙,拿着镬铲问她,“你想吃意面还是饭?”莫婷装作镇定地说,"……都可以。"然后X又离开卧室了,她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立刻拿出发针撬着手上的锁,可是作为良民中的良民,她根本不会撬锁,折腾了好一会它纹丝不动。
莫婷只好试着用蛮力挣开手腕上的铁圈,但它卡在手掌最宽的位置,无论如何都脱不下来。
她费劲扯弄了好一会。
终于,虚弱的身体还是脱力了。
她躺在床上喘息,看着天花板有些绝望地湿润了眼睛,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
这里是没有人知道的林中木屋。
连她父母那种在律林小镇住了一辈子的老人,都不知道这里,所以不会有人来救她。莫婷颓丧地闭上眼睛休息,安慰自己:不要紧的,X不可能全天都待在屋里,她会找到机会的。X做饭没有太久。曾经两人交往的时候,他向来都是掌厨的人。
他熟练地把饭做好了,就用锁钥解开了锁住她的金属圈。“阿婷,我抱你下去。”
锁钥……
莫婷盯住他的裤袋,又移开视线。
她被抱到楼下的用餐区,依然是布置得很温馨的木材风。午餐是鲜生菜和芒果的沙拉,意面上放着完美的焦边流心太阳蛋,香料浓醇的肉排——
莫婷愣住了。
X依然把她的口味记得一清二楚,她记得刚刚交往的时候,他仍然是每天啃面包,对厨艺一窍不通的人,就像野兽一样,随便吃什么都能过日子。但她不是,她对食物极为挑剔。
所以他去学习做饭,学习她所喜欢的一切。但所有的温馨,都终止于一声冰冷的金属上锁的声音。……她的脚踝被铐在桌脚上。莫婷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很苍白。
X从蹲下来的动作起身,才一无所觉似的坐到她对面说,"等久了吗?你肯定饿了。"但他没有把餐具递给她,也没有自己进食,而是耐心地把所有食物都切成小块,然后一口口地喂她吃。
他满眼都是她。
她曾经沉沦在他的无处不在的爱中。但是现在……身上的痛楚正在提醒她有多么大错特错。“阿婷,张口。”X伸手越过桌子说。
莫婷看到银叉的顶端戳着一块牛肉,嘴唇隔空能感受到热度。“我可以自己吃。”她沙哑着喉咙说,不想像个婴儿一样被喂食。"我不喜欢重复,阿婷。"X淡淡地说,按住她手腕的力度却无法抗拒。
她只能颤抖着慢慢打开嘴巴,然后他的叉子精准地在没有敲到她的牙齿的情况下,轻轻把沈甸甸的肉块压在她的舌头上。
牛肉被煮得恰到好处,肉汁在口中溅开。
但叉子仍然留在她的口中,偶尔旋转竖立,卡在口腕里,嘴嚼越发变得困难,有些汁液就溢出嘴角滑到下巴,顺着脖子的弧度淌下。
“唔……”她发出难受的鼻音。
“怎么这么不小心?”X—手抚摸她的后脑满足地笑了,拿出餐巾擦去她脸上的肉汁,轻声地问,“好吃吗?”
“……嗯。”她的喉咙来回哽动了好一会,才艰难地吞下去。过了一会,她感觉到他压在她手腕的力气松了一些。
但X没有说话,也没有允许她自己动手,只是一口又一口喂进她的口中。然后他安静地把碗洗了,又仔细地清洁了每个角落,确保所有东西都回到原位。
也许是因为X的父亲是个暴力酗酒到处摔东西的人渣,为了摆脱他,X在自己的家里向来都有强迫症,必须保持一切的整齐。莫婷趁着这个机会立刻站起来。桌子的脚铐看起来比床上的锁链好处理,她想要快速又无声地想抬起桌子。
但实木桌子的材质太厚重了,就像长在地上似的,她背上的伤痂都逐一绷裂了,撕裂的痛楚传来,她都始终没能移动桌子一分—毫。
她的额头冒出冷汗,只好从衣袋里掏出发针胡乱撬锁。
这时,X的脚步声出现在门边。
莫婷的动作一僵,飞快地把发针收起来,屏住呼吸坐回到椅子,盯住桌面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阿婷,让我看一下伤口。”X坐到她的面前说。“我嗅到你在流血了。”莫婷抿着嘴唇不想合作。
但是,X向来也不需要她的合作。
他叹了一口气,见她没有动起来的意愿,就冷漠强硬地箍住她的手臂。“你知道吗?阿婷,我真的很想你学会配合。”他的语气像在责怪顽皮的孩子,她的肩膀一下子被他粗暴地扯起来,然后一道巨大的力气从后压过来,前胸猛地被压到桌上。“唔!”她惊吓地闷哼出声。
刚才纹丝不动的木桌子在X的力气下,居然晃得像地震。
他靠近到她的背后俯身,她想挥开他,却被他牢牢地抓紧她的手腕压在桌上,落下的影子完全覆盖了她。他要撩开她的衣服的瞬间,她急喘了一下尖声说,"不!"
但下一刻,她还是感觉到背后一凉。
X没有像她想像中的施暴,刚才渗血的地方被他轻轻按压,他的嗓音带着责怪,“伤口裂开了,阿婷,你不应该乱动的。”幸好……幸好,他似乎没有发现她刚才的小动作。
莫婷趴在桌子上喘息浑身打颤。
但丝毫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这个姿势太脆弱了,就好像随时都可以被索取。
X慢条斯理地抚过她的后颈,替她换上干净的新纱布。
他彷佛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刻意地低沉在她的耳边说,“不要急啊,阿婷……你的腺体才刚刚移植进去,现在还很不稳定。”“到了可以的时候,我一定会标记你,然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莫婷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的小腹翻滚起一股恐惧,她不知道他口中的“可以”是什么时候,就像看不见的死亡的倒计时。
“你期待我们一起的生活吗?”X把她翻过来,低头吻了她嘴唇,在她咬下去之前警告道。“哦,听话一点,我不想卸了你的下颚。”
她的下颚被强硬地扣住,被迫张开嘴巴接受入侵。
他的舌头故意粗暴地碾压她的口腔深处,内壁的黏膜被刮弄,他似乎忍耐很久了,接吻得极为激烈,吮吸着她的嘴唇的每个角落,连换气都越来越困难。明明没有爱,居然也能发出缠绵的水声。
莫婷的眼睛生理性地湿润起来,她在他粗糙强势的接吻中快要窒息了,唾液交换的咸腥气,慢慢变成空气里发酸的味道。
她不能……不可以被标记。
因为omega一旦被标记,就会永远被alpha追踪到位置,到时候洗多少遍澡都不会再有作用。
而且更糟糕的是,omega还会在信息素的支配下,不由自主地服从、爱上自己的alpha,抛弃所有尊严向alpha发情求欢。到时候,她不会再是她自己。
莫婷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就必须在不情愿的接吻中,忍耐快要冲口而出的呜咽。
“不要紧。”
X知道她的答案。
他其实非常聪明,在唇舌交缠间将她的手重新紧紧地绑在背后,用毫无情绪波澜的声线说,“哪怕你不期待,我们依然会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