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的一周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跑走了,此时来到了周五的表彰大会。
我穿着校服登上中间最高的领奖台,我的右手边则是站在稍矮一头的领奖台上的迹部景吾,倒是巧合地中和掉原本存在的身高差,看起来异常的和谐。
我们人手一座奖杯,一张奖状,我站在台上扯出正式且僵硬的笑容。
只听‘咔擦’一声,我瞬间拉下嘴角,强颜欢笑真的有点会让人精神疲惫。
但一想起账上由迪凯奥数竞赛主办方汇来的奖金,以及迹部景吾即将兑现的承诺,我下台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我一回到座位,迎面而来的是笑容满面的班主任,他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雾奈,干得好,老师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熟练地向后一挪避开他用力的动作,并婉拒一起去分享喜悦的邀请后,他依旧不死心地保持着一副急切的模样。
果不其然,大会一结束,他就仰头朝三年级走去,伸手揽住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的肩膀窃窃私语着,期间爽朗的笑声夹杂着极力压制的怒骂声。
一脸贱兮兮的样子,肯定没干什么好事。熟知自己班主任脾性的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但我的身体也老实地跟在他的身后,缓冲着人流的冲击朝迹部景吾所在的位置走去。
路上倒是莫名有一些眼熟的同学试图拦住我,嘴里一张一合的样子似乎在说着什么事情。但奈何嘈杂的环境限制了声音的准确传播,我指了指耳朵,示意听不清楚。
我太受欢迎了怎么办,每到这种时候,这种自带的热度总是让人苦恼。
幸好我早有准备,我默默掏出了一打尚且热乎的自印名片,雨露均沾地往他们手里一人塞了一张,右手则放在耳边做出一个联系的手势。
此时潇洒离去的我并不知道这种不成熟的举动让一刻钟以后的我多么的后悔。
我深感已经安抚好了每一位受伤的心灵,开始踏上要债之旅。
而正倚靠在座位上的迹部景吾预感到我会迫不及待的来找他,没有原因,就是呆在一起久了以后莫名涌出的自信。
他右手停在半空,打了个响指,朝左边吩咐:“桦地,清场。”
站在阴影中的桦地崇弘上前一步:“是。”
不出所料,清场指令刚发出不久,我就猝不及防地从正和人激情畅谈的班主任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手掌直立微微抖动:
“哈喽,迹部同学。我按照约定来提醒你兑现承诺了。”
迹部景吾听着我语气中遮掩不住的激动,豪爽地掏出一张卡递到我面前:“我可不是失信的人,钱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密码六个零。”
虽然迹部景吾掏钱的动作无比充满魅力,但我更好奇另外一件困扰我已久的事情∶为什么他可以两根手指一曲一伸以后,指尖就凭空出现了一张黑卡。
我接卡时特意仔细扫视过迹部景吾的指尖到手腕,毫无异常。
震惊,我个人宣布这可以列入网球世界的未解之谜。
我必须劝解日吉同学,也许破解拍摄这个神秘事件会让他的作品更加容易登上校报也说不准。
迹部景吾见我接过卡稳妥的收了起来,瞧着我随手甩到座位的缝隙里顺利卡住的奖杯:“雾奈桑,果然还是不能小瞧你。”
怎么,这就开始商业互夸了吗?
我随便挑了一个座位坐下,语气诚恳地开始夸奖:“不,迹部同学。你才是公认最厉害的,没有谁能超越你的人气。”
我怀里揣着轻飘飘又沉甸甸的黑卡,决定不遗余力地夸赞这位实力与财力双在线的帅气部长。
我认真的扳着手指一条一条地分析:
“首先,迹部同学管理着诺大的网球部,凡事亲力亲为,对部员们更是有求必应;其次,迹部同学虽拥有顶尖的实力和家世,但无论对谁都有着礼貌和尊重......”
此处可以引用网球部那群人松散的氛围,毕竟迹部同学可是一位愿意带头翘掉练习出去聚餐的领导人。
我做出总结:“总之,迹部同学看似嚣张不可一世的外表下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像是迹部同学的粉丝说得那样,强烈的反差感带来的是极致的迷人气息。”
这边我不含任何杂念的仔细分析,那边迹部景吾本来准备迎接习以为常的奉承话,却没想到我夸得如此真诚。薄红从他的锁骨蔓延到白皙的脖颈,并不受控的加深向上。
但他莫名地不想打断我,可能他内心的确在等待一位如此了解他的旗鼓相当的‘对手’的出现。
眼见私人表彰大会步入尾声,他轻咳一声:"谢谢你的夸奖......"
说完感谢的话,迹部景吾莫名有点无措,从没有面对过这种场面的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的反应。
我们之间莫名开始涌起旁人无法插足的沉默。
别搞,这种仿佛与其他人有壁垒的气氛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在座位上坐立难安,终于,我站起身打破沉默:“迹部同学,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迹部景吾回神后没有任何缘由地提醒:“雾奈桑,不要忘记放学后的社团工作。”
我对这个莫名提起的话题感到疑惑,毕竟我怎么可能主动翘掉这个工资十分丰厚的工作呢。
可即使我觉得很奇怪,被掌握经济命脉的人没有反驳的权利,我选择乖乖地应答。
随即,我快步离开了这个让我觉得有些呼吸不上的地方。我仰头站在礼堂门口,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有些加速的心跳。
过了段时间,我准备回教室的路上却意外的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黑压压的一片,带着令人有点恶寒的热情,将我围在墙角。
我看着面前这些因为刚刚递过名片显得记忆深刻的人,开始思考他们真实的目的。
没成想,只听一个指令从离我最近的人口中发起,所有人同时后退一步,弯腰鞠躬,大喊:“雾奈桑,请求你帮我们补习。”
声音震耳欲聋,我心里不仅没有成就感,相反的满是无处躲藏的尴尬。
怎么办,我感觉脚趾一下子变得异常有劲,似乎有力气挖出一座地下城堡怎么破。
我手足无措,双手不断试图扶起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无果。
求求,我受不了了,这种场面好歹有一个站着的人陪着我好吗。
我只能站在原地通过扶额来掩饰自己的想要逃离这里的心理:“我答应你们。”
人在这种情况下,我自认为无法保持冷静的态度思考太多的问题,唯一庆幸的就是再过一阵子迹部同学与我合作开的补习机构要开业了。
我只能安慰自己,尽管丢脸了,至少未来有稳定的收入了。
可恶,还是感觉无法释怀。
我面对这人高马大的一群人,严肃的交代:“我给了你们名片,有事情可以网络联系。实在有急事就推一位靠谱的人来和我交流,不要再这么乌泱泱的围上来。”
我心累的看着他们似懂非懂地应答,摇了摇头,随即转向旁边的树丛语气平淡地说:“同学,热闹看够了也该出来打个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