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正如大家所想。
此刻,我正坐在迹部同学的豪华大别墅里吃着有钱人特有的空运午餐。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幕呢,一切的源头要追溯到几天前那场甜品店的偶遇。
现场我对慈郎的压倒性制裁让心系部员的迹部景吾惊奇的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可以让慈郎心甘情愿去干自己不喜欢事情的人。
加上他从慈郎口中得知我和慈郎已经认识快十年,他决定实施计划∶雇佣我当慈郎的私人补习老师。
本来事情到这里是非常完美的。
但是迹部同学却强烈要求我到他的家里给慈郎补习,这真是个让人苦恼的要求,因为我可是有着暂时独属于自己且令所有人都满意的大本营。
随后对面甩过来的一句话成功让我歇掉试图理论的心思∶
“与慈郎一起长大的雾奈桑想必比我更清楚,慈郎面对不喜欢的事情有多么的逃避。而且雾奈桑在某些事情上对慈郎太过于纵容了。”
迹部景吾也没想到有一天这句劝阻的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到真是有点出人意料。
但只要见过慈郎道歉的娴熟程度和我原谅的速度都大致可以推断出两人平时是什么样的相处方式。
总之,慈郎还是被宠得有恃无恐了些。
最后,经过一番拉扯,我们俩最终敲定以三倍时价包下我永久的周六。
咳,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见好就收才是真智慧。
事后我痛苦的反省∶抱歉,慈郎,我已经努力了。但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早晨八点,约定的上车地点准时停了一辆与我气质不符的奢华车辆,车旁还站着一位身着高档燕尾服的人。
嘶~这个阵仗会不会有点太引人注目了。我只是想要一辆平平无奇的白色面包车而已。
我停下脚步,低头瞧了瞧身上洗得有些发皱的体恤,思考着立马返回家里成为自由创作者提高身价的可能性。
车旁的人估计是认出我了,往这边走来停在我身前一米的位置,微微弯腰∶
“雾奈小姐,车已经备好时刻准备出发了。”
既然都来到面前了,那自然不能丢份。
我下巴微抬示意∶
“我已经准备好了,出发吧。不要耽误了时间。”
我保持着姿态坐进座位,内心克制不住地疯狂尖叫爬行。
完蛋完蛋,感觉有点装到自己了。我现在羞耻感上来了。未曾想一句话的攻击力竟然如此自伤八百。
车里坐着司机、管家n号以及安静如鸡的我,一路平平稳稳的也是到了目的地。
只见车开进了一扇敞开的大门,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镂空花纹。
沿途经过花团锦簇的小花园,又绕过巨大的喷泉,终于停在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别墅面前。
我安静如鸡地下车,正要走到门前时,一阵铃声响过,沉重的大门缓慢开启。
一条红毯从缝隙处延伸,天空下起了玫瑰雨,两排女仆伴随着云雾出现,齐齐弯腰:
"欢迎您的到来。"
我安静……安静不了了,我的眼睛睁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弧度,几乎要克制不住的发出感叹∶
天哪,干冰女仆!
还是有钱人会玩!
我何德何能,能在此生见证这种巨大的场面。
迟迟无法回神的我略显呆滞的被领到了沙发旁坐下,顺手端起桌上的咖啡。
好苦,我若无其事地停顿了片刻后不信邪又抿了一口,好苦!事不过三,我继续微品一口,越来越苦!
怎么形容,感觉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快乐了。
就在我不信邪以各种角度细品这杯苦涩咖啡,企图得出先苦后甜的结论的时候,身着华丽服饰的迹部出现在楼梯上。
我顶着比平常更加冷漠的表情,抬头打着招呼∶
“早安,迹部同学。”
“早安,雾奈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让管家简单安排了一下。看来不太符合你的口味。”
我矜持地点了点头,暗戳戳点评了句∶
“确实有点苦了,迹部同学。”
我怀疑迹部同学被恭维太久了,需要有人违抗他一下。这可不,听到我直言不讳的回应竟然还能笑出来。
也许这就是大集团继承人的胸襟吧。
从楼上慢悠悠走下来的迹部景吾看着我被苦得越发面无表情,不知为何这意外的一幕让他觉得有点好笑,无奈地提醒∶
“雾奈桑,其实,另一杯里放着方糖。”
但此时,想要先享受世界的我早已见缝插针地仰头一饮而尽,还默默呲牙咧嘴了一番。
忒苦了,真一点糖没放。
我尚且在心里感叹自己的勇敢,就听到头顶来自迹部同学的恶魔低语,瞬间勃然小怒了一下。
可恶,此等重要的事情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Big胆!
这恶趣味的家伙是不是在报复我刚刚对他的指指点点。
不然,为什么非得等我喝完了才提这件事情。
眼见着我哀怨的表情越发明显,迹部景吾忍住笑,不紧不慢地解释:
“我正想提醒你的,雾奈桑。但你的动作实在是快了点。”
但此时咖啡的苦涩已经麻痹了我的理智,我已经听不见任何的解释。我抱着满腔‘权势压人’的悲愤,暗自心想这笔账我一定会算在慈郎头上的。
他很在意慈郎,假如我让慈郎痛苦,那四舍五入迹部同学也会痛苦。
好一个‘暗度陈仓’。
“迹部同学,你的好心我收下了。我们还是赶快进行慈郎的补习比较要紧。”
我忙不迭地起身,脸上不做假地焦急神情很好地展现了我对慈郎学习进度的关心。
真是一位如假包换的好老师。
感动,如此以德报怨的老师可不多了。
希望结尾款的时候,迹部同学可以支付一点心理咨询费。
我此生无憾了。
我被人领着穿过弯弯绕绕的小路,终于到了今天的目的地——一座小凉亭。
走近一看,果然瞧见了睡得正香的慈郎,连来人了都没有任何察觉。
耶,还有专门的躺椅呢。怪悠闲的。
早晨尚未熟透的微风吹来一颗颗露珠,轻柔的溶进皮肤。
“确实好睡啊!”
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句感叹,手上却伸进口袋,毫不留情地按开了一个神秘物品的开关。紧接着一阵优美的歌曲从耳边炸开来∶
“太阳当空照,花儿......”
此情此景,不由得触景生情啊。但嘹亮清脆的歌声终究还是惊醒了‘睡美人’。
“呀,慈郎怎么醒了。睡不着吗?正好我特意带来了安魂曲。”
我捂嘴做惊讶状,语气中浅浅的幸灾乐祸被清晨清脆的鸟叫声掩盖,以至于似乎无人察觉。
除了那位从始至终都坐在座位上的大少爷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了一丝弧度。
我顺势从包里拿出一套卷子拍到桌子上,“把里面的知识点吃透,至少保你先通过下个月的补考。”
“说起来”,我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我怎么没听你给我讲过上学期几何挂掉的事情……”
我凑到慈郎面前紧盯着他,眼里的怒火快要掩盖不住∶
“是不是最近忙起来没时间收拾你了,在这里给我耍心思。要不是迹部同学给我讲,我还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次补考没过的话你是不能参加网球集训的!!”
虽然我对网球这个领域不太了解,但也清楚这个家伙虽然整天一副懒散的模样,却把网球看得比谁都重要。
所以我昨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快要气炸了,差点没控制住直接冲到他家里让他长长教训。
慈郎心虚地低下头,边说边时不时悄悄抬眼瞟我一眼∶
“这不是,看你最近太忙了,我不想打扰你嘛……”
我简直要气笑了,用食指轻点他的额头∶“我在忙也有收拾你的时间,所以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不论怎样也要找我商量,知道吗?”
“知道了!”
我点点头,拍了拍试卷示意他快做。
我直起身,转头想找个座位却惊讶地发现迹部同学竟然还在场,还蛮有责任心的。
对视间迹部景吾轻笑了声,“没想到雾奈桑还有这么一面,看来倒是我先前的判断过于绝对了。”
哪一面?我有点不明白总是在打哑迷的迹部同学了。也许这就是资本家的惯性。
我摇了摇头不打算细想,躺在先前慈郎的那张躺椅上。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恍惚间似乎是睡过去了。
不知何时,呼唤声、摇晃声似乎伴随着小声的呵斥,掺杂在一起唤醒了我。
"雾奈,雾奈!我做完了,可以休息了吗?"
我一睁眼就是怼到眼前的试卷,仔细端详了一番∶嗯,有点意思。
一眼扫过去就有蛮多新奇的解题思路。
我看了看时间,有点惊讶于过了这么长时间。但不可否认,确实已经到了休息时间。
“确实到时间了,先吃饭休息一下,下午再给你讲讲这套试卷。”
“欧耶!终于可以休息啦!”
芥川慈郎兴奋地跳起来,迫不及待地冲向了餐厅,不久就消失在弯弯绕绕的小路尽头。
我看着慈郎欢快的背影,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瞧给慈郎兴奋的,苦的还在后头呢,好好珍惜这段还可以休息的时间吧。
毕竟这才启用我原本设置难度的十分之一。
我满怀祝福地目送慈郎远去的背影,心里默默为他点了根蜡。
毕竟这可不是我的要求。
我的金主特意说明了不惜一切手段保证慈郎通过下个月的补考,为了完美完成任务,只能加量。
毕竟当你学习了原本200%的知识量,即使转化率只有50%,也可以保证最终的进度是百分百。
更何况我布置的任务量是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