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温泉
去南郊泡温泉之前,沈梨和好友李飒见了一面。两人约在工作室附近的一家烤鱼店，边吃边聊。"这家店要关了。"
香喷喷的烤鱼上桌，沈梨夹了一筷子,忽然听见李飒说。
正值饭点,店里店外甚是热闹，沈梨纳闷:“生意这么好也要关门?”
这家店她们以前常来,每次不知道吃啥的时候就会选它,久而久之，这里成了她俩聚餐的「老地方」。李飒:“听说老板拿到了国外大学的offer，准备出国深造。’
沈梨垂眸,“人往高处走。”她夹起鱼肉蘸酱汁,“是喜事。
李飒吃着鱼,腮帮鼓鼓。
“谁说不是呢?”她感叹，目光不自觉落到沈梨身上，”梨子。’
“嗯?怎么了?”
“等《不完美恋人》播完，咱们要不要涨价格?”李飒提议说。
“涨单集价格?’
李飒点头如捣蒜。
“嗯嗯。
她现在写一集是18-20万,再往上涨,最多有5万左右的浮动。
除非在新平台再爆一两部作品,价格才有可能大涨。“你这么确定剧能火?’
李飒放下筷子，“徐思瑶说的,她天天给我‘洗脑’，我信了。’
“路导最近不是在剪片子嘛，徐思瑶最近每天去剪辑室盯梢,据她说，这部剧成片质感不错。"”她说着压低声音,“更何况还有顾老师加盟,资方那边开心死了。
“不过--”沈梨若有所思,“平台如果想以‘顾清宴第一部电视剧'为噱头，《不完美恋人》恐怕得延后播出了。'“怕啥。”李飒眉飞色舞，”《暗夜黎明》热播打底，搭上林阳老师这条线，将来还怕接不到好本子?"“梨子，你左右都是赢。”
沈梨笑笑，“照你这么说，顾老师是咱俩今年的贵人喽。
李飒:“那自然是。"
“那你觉得，”她莞尔笑道，“我该怎么答谢这位贵人?’李飒偷笑，用无声的唇语说:“你老公，你自己看着办。”
沈梨垂眸，目光紧盯锅子里咕咕冒泡的鱼汤，陷入了沉思。
两天后，郊野森林温泉。
温泉占地面积颇广，不同汤池按主题隔开，互不相通，私密性不错。
试营业期间，每个主题汤池至多接待三位客人。包场后，客人自然是全场都可以体验。
不过，沈梨没打算贪多，她选了一个适合赏景的露天汤池。汤池在森林深处，他俩没坐摆渡车，自行开车过去。秋日天气晴朗，中途经过一片银杏林，沈梨觉得欢喜，叫顾清宴停车，和她一起下去欣赏银杏叶。十月份，帝都的银杏已泛黄。小扇似的叶片随风飘落在地，铺了薄薄的一大片。人从上面走过，脆响不断。“我记得襄原老家有棵银杏树，”沈梨捡了片叶子，捏着叶柄转捻，“听老人们说，那棵树有几百年历史，是明朝那会儿种下的，你还有印象吗?"
顾清宴:“记得。’
“你小时候爬过那棵树。”他侧过脸看她，眼里噙着笑，“有一回，你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砸到我身上。”沈梨“啊”了声，她眯起眼回忆，隐约忆起这么回事。她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他:“没砸坏吧?"顾清宴看她那怯怯的神情，道:“如果砸坏了，你肯定记我一辈子。而事实是你没有，所以我没事。""退一步讲--”他漫不经心勾唇，“咱俩结婚半年多，我的身体状况如何，你应该清楚。”沈梨讪讪:“.....嗯。’
“你身体很好。”她清了清嗓子，任由红晕爬上脸颊，"我很清楚。’
不过，她还是好奇，“我那会儿小，可你也小啊，你怎么没事的?
“一是因为你不重，二是因为你爬树的时候，我在树二
下铺垫子。’
听完他的话，沈梨忍不住评价:“听起来，我小时候还挺野的。"
“算不上野。”他淡淡一笑，拉过她的手往前走，“小孩天性罢了。’
沈梨喃喃:“幸好没砸坏你，否则电影圈就少一个奇才了。’
“你倒是会夸。’
“哥哥本来就优秀。”说到这，沈梨一脸骄傲，“更何况我还是你粉丝，你在我眼里自然哪哪都好。'聊及粉丝，顾清宴忽然想起什么，“甜甜，你以前探过我的班吗?’
沈梨沉默不语。
过了会儿，她坦白:“大学那会儿追过线下，探班、接机、电影见面会之类的活动，我基本上都参与过。”顾清宴闻言仔细瞧她，脸上神色难辨，“我好像没印象。
沈梨尴尬道:“我以前觉得自己会成为业内大编剧，万一被哪天被扒出来，可能对我的职业形象有影响。”"你可以理解为，我有偶像包袱，所以那时候我每次追线下，都会戴粉色假发、装饰眼镜，还有口罩。”提及粉色头发，顾清宴记起来。几年前，有个粉丝特别活跃，常常来他的微博留言，经常被赞到前排。某天他手滑点进她的主页，看到她和别人的合照，还有她写的影评，遂而对她有点印象。顾清宴回神，“我看过你写的影评，见解独到，给我印象很深。”
沈梨一脸意外:“你看过我写的影评?你居然知道我?"
顾清宴:“有些比较活跃的粉丝，我会有印象。去年《瞒天过海》上映，送票宣传的时候我想到你，结果我发现，你已经两年没更动态了。”
沈梨捋了捋头发，将耳边的碎发往后别好，“我换号了。
“至于影评--”她顿了两秒，“如果你关注过我，应该知道，我在编剧那个号发过，当时热度还挺高来着。”顾清宴敛眸，“知道。
“那篇评论写得很好。”以至于他觉得，他找到了人生知己。
不知不觉走到头。
阳光透过树林照耀在他们身上，空气里飘着树木的香气，顾清宴看着旁边的人，温声:“还走得动吗?”“走得动。”女生嫣然一笑。
“几个月营养餐不白吃。”她挽着他，眉间散发着自信和明媚，“许言哥哥，我现在身体素质也不错。”他嗯了声，“我们原路返回，还是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不远处有条长椅，沈梨拽着他过去，提议坐会儿再走。两个人坐下，十分自然地依偎着，柔光浅浅，勾勒出幸福的形状。
午后，露天温泉。
热泉设在山林中，宁静清幽，泉水清澈透蓝，岸边放着零食、饮料和甜品，边泡汤边吃东西，十分惬意放松。沈梨在水中坐了一会儿，站起来，靠着池岸剥葡萄。她尝了一颗紫葡萄，葡萄没籽，甜度很浓。“哥哥，你尝尝。”她新拿了一颗，细致地剥掉上半边的皮，递到男人嘴边，“葡萄水分很足，味道还甜。”"你肯定会喜欢。
顾清宴低头咬住果肉，轻松将整个葡萄吃进嘴里，果肉口感绵密，香甜可口，唇齿留香不说，还回味无穷。“好吃吗?”沈梨问。
”好吃。
顾清宴说着也给她剥，两个人就这么你一颗我一颗，剥到第八颗，沈梨舔了舔唇，说:“足够了。’“再吃下去糖分会超标。’
他吃掉葡萄，目光扫过一旁的矮桌，“要不要喝点什么?'
沈梨摇头，“我不渴。”
“那就看看风景，聊聊天?"
他一脸慵懒，语气温淡。
沈梨重新坐下，她想了想，开口:“哥哥，你帮了我们剧组一个大忙，我代表我自己想谢谢你。”“你有想要的礼物么?’
"我送你。’
"有。”
沈梨本以为他需要思考，没曾想回得如此之快，“是什么?‘
顾清宴侧过身看她。
温泉池水清澈透蓝，水波在他们之间荡漾，鲜少的布料掩不住美好身材，热气氤氲，无形中滋生暧昧。沈梨再次提问，沉默的男人倾身靠近，薄唇贴着她的耳朵，“婚礼当夜，你对我说过一句话，我特别喜欢。""你把那句话送给我。
“算是给我的礼物。”
婚礼当夜，她说过的话?
沈梨努力回忆，过往画面在脑海里放映，那天，她喝了三杯鸡尾酒，醉得晕晕乎乎，洗漱完倒头就睡。等她醒来的时候，他好像刚好回来，再然后，他们滚了床单。
虽然是第一次，但他很温柔，前.戏.做了很久，撩到她身心放松才.....所以她没感觉到疼，只留下舒服的印象。床上说的话，她哪里记得?
沈梨深吸一口气，继续回忆。
如果是做的时候说的话，无非是"哥哥好帅”“老公好棒”之类的?难道他要她在青天白日里夸他厉害么?沈梨偷偷瞥了他一眼，害臊地张了张唇，吞吞吐吐:“哥哥好......’
她说不出口。
饶了她吧!
沈梨在心底小声呐喊，差点急出眼泪，她背过身去，再三调整心情，试了又试仍然张不了口。僵了好一会儿，她硬着头皮转身，一双清澈的杏眸睁得圆圆的。
“哥哥，那句话....”沈梨鼓起勇气开口，跟他打商量，“我想晚上说。‘
...可以么?”
得到承诺，男人唇边牵起一抹笑，“当然可以，我不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