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落子无悔
砰！
季音一张脸瞬间爆红,反手就给了自己一拳！她喜欢白清旭？
…简直有病！
她又没有自虐倾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没错，不喜欢！绝对不喜欢！
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她看了看满脸惊恐的付子修，又看了看一脸担忧的裴诀，赶紧挤了个笑容道：“那个，我的意思是.……白清旭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贱了点儿，刺了点儿，但他确实是个好人。”
“诶，你们还记得灵州城小吃街上那个卖青枣酥的小姑娘吗？即使他没说，可那小姑娘做青枣酥的手艺.一看就是他教的！所以若说他因担忧素城的百姓而请凌霆领兵前往，我认为……应该是情理之中吧？”付子修嘴角直抽：“一看就是他教的？我怎么没看出来？”季音继续道：“虽然他这么做确实给了白曦可乘之机，害凌霆与九万天驰军葬身素城，但他当时也不过是个孩子，哪能想到这么多曲折繁琐的计谋？所以这件事归根结底……"她抬眸，神色坚定：“不是他的错。”崖洞外风雪愈发凛冽,雪粒打在山石上,又有风声卷过，草木寸折。裴诀像是被她这番话惊到了，过了很久才缓声开口：“…季姑娘方才说白清旭是温柔之人，但依我看来，说出这番话的季姑娘，才最是良善不过。”前面说过，季音这人吃软不吃硬，尤其是被裴诀这么正经地夸了一通，当即羞得不知所措，只得挠着头傻笑：“啊哈哈哈，没有啦，我只是就事论·.“不过有一点，我需得提醒季姑娘。"裴诀温言打断：“季姑娘所言非虚，彼时的白清旭确实是个孩子，可他却并非寻常孩子，而是天资聪颖、少年老成、被白曦选中继承大统的皇子。”
季音一愣："…
“季姑娘也许有所耳闻，如今这座永逸王府，乃是白清旭五岁生辰那年白曦赠予他的生辰贺礼。但季姑娘一定不知道，在他九岁生辰那日，除了灵州城，他还破例向白曦讨要了素城的辖理之权。”“所以……“裴诀顿了一顿：“虽然白夜澜递出′素城有异'的奏折，但素城是否真的灾乱频仍，素城百姓是否真的身陷水火，白清旭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季音瞳孔骤缩：“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让凌霆与九万天驰军去素城……送死？″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他不是萧夙.……阿不，凌苑的好朋友吗？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而.·.……不是说凌霆支持的皇子是他吗？就算他真想当皇帝，凌霆与九万天驰军活着，于他而言，岂非百利而无一害？”裴诀神色凝重道：“因·.…他也要活命。”季音怔在了原地。
裴诀叹了口气：“他为获取九万天驰军支持，请旨娶凌惜为妻，然而白曦怎么可能看不穿他的真实想法，加上凌霆多年来四处领兵征战，深得民心，早已成了白曦的心头大患，他索性借此机会除去凌家，杀鸡儆猴，肃清朝野结党营私之风。”
“不过白清旭亦非无籍之辈，既已踏错一步，自然不可一错再错。只要助白曦剿灭凌家，铲除心患，他便还会是那位风光无限的永逸王，甚至更得白曦赏识，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季音懵了：“那个……裴诀啊，你确定你说的这人……是白清旭？”她咽了咽口水：“可若他做这一切真是为了权位，为了江山，那为何后来争夺皇位的只有白夜澜与白羽沅二人？他花了这么多功夫，为什么要在关键时亥放弃？”
“起先，我也曾以这个理由否决过自己。“裴诀略显无奈道：“毕竞费尽心思，哪有为他人做嫁衣的道理？”
“直到后来，我无意间从老太爷口中得知了一桩往事。”季音急道：“什么？”
裴诀沉声：“徐君彦的死……与白曦有关。”季音呼吸一滞。
“四年前，何洛闵为夺空青扇弑师叛道，发动云天内乱，而白清旭却被白曦以生辰宴为由强留于皇宫，这才没能救下他的师父。”“后来白曦听闻此事，非但没有派兵援助，反而视若无睹，甚至暗下杀手。”
..…他是故意置徐君彦于死地？！“季音错愕：“为什么？徐君彦不是救白清旭的命吗？白曦不是很尊敬他吗？为什么要非要他死不可？”裴诀摇了摇头…因为他太强了。”
“徐君彦一不入朝为官，二无父母亲人，白曦捏不住他的痛处，偏他又有一身冠绝天下的武功，一个将会继承帝位的徒弟，依白曦的性子，怎会放任这和人存活于世？”
季音不说话了。
裴诀继续道：“季姑娘应当了解，白清旭自幼被送往云天派，由徐君彦与苍溯淮教养长大，这二人于他而言如师如父、恩重如山，经此一事，他怎么可能再回到白曦身边，接过白曦赏赐的皇位与江山？”“我与白清旭交情不深，但通过相府那几日的相处，我发现自己先前对他的评价………并不准确。”
他深吸一口气：“如季姑娘所言，此人看似脱线大条，实则颖悟绝伦、细致入微，但请恕我直言，往往这样的人……才最需要提防。”季音一愣：“什么？”
裴诀道：“当日在灵州城，我与子修初见二位时便自报家门，禀明来意，可季姑娘，若我猜得不错，当时白清旭并未将真实身份告知于你，是不是？”季音喃喃道：“没错，我当时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一旁的付子修像是终于回过神来，附和道：“是啊，就连我与裴兄都是很后来很后来才知道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裴诀道：“他这么做定然有他的理由，但这是他自己的事，与你我无关。”“季姑娘，我只是想借此事向你证明，白清旭此人心思极深，你所了解的有关他的事，皆为他故意透露，他若有意欺瞒，你便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真相。“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选择一条路就会永远走下去，昔年铲除凌家如此，成为云天派掌门如此，如今夺取权位与江山亦是如此一-自始至终信念坚定、落子无悔。”
付子修不解：“可你刚才还说他因为徐君彦的事记恨上了白曦，不愿当皇帝了，怎么如今又夺起江山来了？”
裴诀抿唇：“我想……是因为白曦已经死了。”“依季姑娘所言，眼下萧夙墨利用白承泱步步为营，故意挑起末名派与冥麟阁的纷争，意图引白夜澜与白羽沅互相争斗，两败俱伤。”“若此计能成，白夜澜与白羽沅双双殒命，最有可能继任皇位的，自然非白清旭莫属。”
“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实现多年夙愿，何乐而不为？”季音几乎是下意识道：“那日萧夙墨与白承泱密谋时，白清旭也在，他亲眼见到萧夙墨得知凌家覆灭的真相，他…”裴诀缓缓开口：“如果我是他，便会让这两个人彻底消失于世。”季音脑中灵光乍现！
“我……我听师姐说过！"她着急忙慌道：“她前段时日接到的任·.…..…正是刺杀昌平长公主白承泱！当时我还纳闷究竞是什么人想杀当朝公主，难道.…”“但这可是他亲姐姐啊！他……”
“他们关系又不好！"付子修抢道：“女侠姐姐你忘了，还是你在千秋宴上跟我说的，那时我还不知道白清旭的身份，现在回想起来，我才发现他俩简直比阳生人还要陌生！”
季音没有接话，她想起了白清旭所说一一他对于白承泱的记忆，几乎是空白。
.不行！“付子修猛地起身：“我得赶紧去长公主府把这件事告诉她！万一处她………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又懊恼道：“可她和萧夙墨为什么非要杀裴兄啊？我总不能置裴兄的性命于不顾吧？！这不是重色轻友吗？！”………烦人，真是烦人！”
裴诀看着抓耳挠腮的付子修，叹了口气，又看向季音：“季姑娘，.…不知过了多久，季音才缓缓站起身子。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风雪卷入崖洞，吹得她脑袋愈发清明。..裴诀，如今你自身难保，却仍在替我着想，我知道，你所言字字真情、句句肺腑，你将此事剖析得如此透彻，是因为关心我，是怕我与白清旭过从亲密，不知不觉着了他的道，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你放心，今日你说的这些话，我都记住了。”“可与他相识这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断。”“他与凌惜的那纸婚约.……虽然真心喜欢与假意利用我都不想选，但在我心中，他真的干不出踩着别人上位这种事。”“至于他陷害凌霆与九万天驰·.…别说此事与我无关，就算凌霆是我亲爹，我也得亲自找出证据才能证明，否则即便白清旭亲口承认我也不信！毕竞他撒谎成性，狠起来连自己都骗，谁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不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听得此话，裴诀微愣片刻，末了竟欣慰一笑：“看来相较于白清旭，季姑娘才是真正的颖悟绝伦，落子无悔。”“季姑娘放心，你的这番话，我亦将认真记下。”“咳咳咳……裴诀，你就别打趣我了！“季音瞬间羞得说不出话来：“,….那个..……说正事，你胳膊上这伤需得按时敷药、好好休养，依我看，你们两个就先别走了，留在冥麟阁好好养伤。”
付子修惊得眼珠差点儿掉出来：“让裴兄在.…在冥麟阁养伤？！女侠姐姐，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裴诀亦道：“季姑娘，此番我冒险前来，除了当面向你问清萧夙墨之事，再有便是奉老太爷之命，与你们阁主商议有关白羽沅的事宜。”“如今我与子修被当成刺客追杀，你们阁主也闭关不见，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趁早离开为妙，否则若被人发现你与我们混迹一处，定会给你添不少麻烦。“哎呀，你们就别啰嗦了，放心住下，安心养伤！"季音大手一挥：“有我这个冥麟阁刺头在，我看哪个敢找咱麻烦！”“至于有关白羽沅的事·.……你跟我说也一样，届时我替你转达给司玄，保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