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色垃圾袋里翻找到的青绿色尼龙大衣,同款的交易记录在城西一共有二十三家,刑捕对这二十三家逐一展开排查,示意诸位买主将购买的尼龙大衣展示出来,只要大衣丢失,那么对方就有可能是这件大衣的真正主人。
城西的中央花园别墅区,是有钱人的聚集地,这里堪称常青市楼价最贵的地方,能够住在这里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里是市内富翁们的聚集地。
尼龙大衣的主人,是中央花园别墅区“慈溪里”的业主赵宣雅,调查当天,颜文博和王舸先后赶到慈溪里,利用紫外线照射灯对整幢别墅进行血迹勘察,但在紫外线的照射下,室内的墙壁、地面、卫浴并没有发现土棕色色块。
与此同时,两名刑捕手持酚酞试液,将室内所有能够找到的可以分尸的刀具、手拉锯检测喷洒,也没有在其刃面发现任何红色反应。
考虑到凶手存在冷柜存尸的行为,最后又对慈溪里的四个冰柜冰箱进行检查,也没有任何发现。
颜文博和王舸坐在客厅里,赵宣雅冲泡了两杯磨铁咖啡,端到二人面前:“两位刑捕请。”
王舸端起咖啡品了一口,咖啡豆浓郁的焦香瞬间游走在唇舌之间,这是非常正宗的外国高端咖啡,很少有人买得起。王舸父亲公司的办公室就是用的这种咖啡豆。
这种咖啡喝习惯了会上瘾,所以会重复购买。
颜文博打量着眼前这位云淡风轻的年轻妇人,分明只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却一脸的波澜不惊,看见这么多刑捕在自己的别墅里上下翻查,眼里一丝恐慌也没有流露出来。
“那件衣服这么昂贵,为什么会选择扔掉?”颜文博看着赵宣雅问。
“那件衣服过时了,”赵宣雅说:“本来是想送给闺蜜的,但她出差,短时间不回来,留着占地方,我就给扔掉了。”
颜文博指着挂在墙壁上的五岁小女孩照片,问:“孩子父亲呢。”
赵宣雅说:“国外。”
“能联系上吗?”颜文博又问。
赵宣雅给对方拨打了视频通讯,没过多久,对方接通了:“喂,雅雅?”
赵宣雅看到丈夫脸上洋溢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哎,亲爱的,你还有多久回来?”
视频通讯那边,中年男人一边整理身上的褐色西装,一边说道:“快了快了,等我把这个国外的项目拿下来就回来,大概还有一个月时间吧。你把诗诗照顾好,要带什么化妆品跟我讲,我找秘书帮你打听打听。”
夫妻俩一番闲谈,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颜文博问:“您丈夫是什么时候去的国外?”
赵宣雅在脑海里一番回想:“上个月二十八号吧,记不太清了,我得看看机票记录。”
说完,赵宣雅在手机里一顿点击翻找,最终把一张电子机票截图递到颜文博、王舸面前。
刑捕方在慈溪里别墅里没有找到指纹、血迹、行凶器具,打算无功而返。就在大部队撤离的时候,颜文博忽然回头,对赵宣雅说:“我方便提取一点您女儿诗诗的唾液样本吗?”
赵宣雅微微一愣,客气地笑着说:“可以啊,不过她现在在幼儿园,得等她放学才行。”
王舸说:“提取唾液样本不麻烦,就是拿棉签在您女儿嘴里轻轻一刮,不会耽误她正常上课的,您现在方便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
赵宣雅见对面两名年轻刑捕不大给自己留面子,于是微微一笑说:“两位要做DNA比对,是吧?”
颜文博和王舸相互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地再次看向赵宣雅。
“今天早上给女儿梳头,她掉了些头发,不知道这些头发能不能帮到你们。”赵宣雅说。
颜文博平淡地说:“可以。”
“好,”赵宣雅点头说:“那两位在这里稍微等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王舸说着,紧随赵宣雅的脚步上了楼。
眼下的大厅里只有颜文博一个人,他环顾四周,把目光锁定在了儿童游乐区,在那张绘画的卡通小桌上,静置着一个粉红色的饮水杯。
他慢慢地走近,从怀里掏出一个试管,以及一块卫生纸,在饮水杯的周围逛擦了一圈,然后他又蹲下身,把目光聚焦在地面上。
他原本想着地面上海绵拼图的缝隙里上可能会有小女孩儿诗诗平时活动留下的毛发、指甲,但一番查找似乎一无所获。
这时楼传来两个人此起彼伏的脚步声,颜文博在最后紧要的时刻,将目光锁定在了房门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快步走上前,用脚踩开垃圾桶的脚踏开关。
垃圾袋是新换上的,还没来得及扔任何垃圾,里面空无一物。
这时赵宣雅和王舸先后从楼梯的拐角出现。
王舸走在后面,他的手上提着一个很小的透明证物袋,从颜文博的角度看上去,里面似乎有一些黑色细丝状的东西绕成了一圈。
被赵宣雅亲自送出慈溪里别墅之后,颜文博停下脚步,问王舸:“你是亲手把头发从诗诗用过的梳子上摘下来的吗?”
“是她自己摘的。”
王舸说完,见颜文博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是亲眼看见她把头发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