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那么相爱,我们看起来是那样般配。要不是他们,我们本可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的。后来等我赶到的时候,只看见晓菱破旧的衣服,那群人还拍了晓菱的照片,威胁她甘心被卖到山区。”萧航声音越来越沙哑,好像说完这些话,就仿佛用了好大的力气,气喘吁吁。
颜文博沉默了一会儿,面对萧航的说辞,颜文博心情复杂,开口道:“你先平复一会儿心情,我们待会再谈。”说完转身走出审讯室。
审讯室原本空间就狭小,沉重的话题烘托的气压极低。他通过对讲机向其他该案件的审讯室传搭——暂停审讯。
几人凑到一起,互相交流着审讯出的内容,翻看着笔录。
“叶父叶母想早就知道这件事,谎称四处找晓菱下落,其实是被萧航安排四处走走,让丧女之痛减轻一点。”梁逸禾说道。
“那个和萧航一块的女人叫陈欣,是萧航的同班同学,也是晓菱的好友,她一直喜欢萧航,才答应萧航一起做杀人的事。”王舸说道,“至于花盆里的尸体,是地痞流氓中一个外号叫虎子的人,年级差不多二十出头,早早辍学,他是那群地痞流氓的头子。”
“至于人体花盆,通过陈欣所说,叶晓菱生前最爱昙花,也一直一样找到能让昙花像其他野生花卉一样呈现出争相开放的景观,但是昙花对环境和土壤挑剔,一直没成功,所以萧航一直在为了叶晓菱在做这件事。”王舸补充,“后来替叶晓菱报了仇,就把尸体全部埋在了花土里,就正好被喜欢养昙花的赵家父子摊上了。”
颜文博根据三人的结论,发现三处审讯笔录结果都一至。
这时,颜文博的手机响了起来:“喂,颜文博,我是杨曦,我调取了根据萧航描述的厂房地点周围的录像,确实如他们所说。”
“好,我知道了。”颜文博说。
颜文博心情复杂,案件并不复杂,但只是他没想到,案件的起因是这么令人无奈。
王舸也一改孩子气,他看了看颜文博的表情,拍了拍颜文博的背安慰:“办案吧”
案件水落石出,马上就一锤定音了。整个刑捕司却没了往昔破案的快感。
颜文博回到审讯室,玻璃罩子里的男人回复了往常的平静,脸上尽是从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对颜文博说:“颜刑捕,晓菱生前最爱昙花,她觉得自己身子脏了所以选择自杀,我没拦住,她在家喝了实验室的农药,我赶到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她对我说,她想最后成为花的养分,我含泪答应了她。我本来不指望活着的,是她喜欢的昙花支撑这我技,我从来也不畏惧被真相白败露,只是觉得这一切终于结束了。”萧航又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框眼镜,继续说道:“我想请求您,颜刑捕,我希望我能执行死刑,不想被判几年。或是判无期徒刑,最后我想在临死前喝一口昙花茶,想我请求你们让我的家人把我的骨灰洒在昙花田里,她说过,她死后哪里有昙花哪里就有她,我想死也后和她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颜文博回道,内心百感交集,却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只是语气稍微缓和下来。
最后,萧航依据法律,被判处死刑,陈欣被判有期徒刑,刑满释放。
赵家父子的昙花花田因为掺有人体组织被查办,但是没有对外公布,案件对外公布真相,刑捕司名声也成功保住。
萧航被执行死刑几个月后,叶父叶母在郊外买下了一大片田地,经过了仔细的研究和栽培,用植物尸体做养料,再加上草木灰等肥料的调和,昙花枝繁叶茂,花苞爆满,大片的昙花在夜里悄然开放起来,芬香扑鼻,恬静而热烈。
半夜里,忽然有一股高洁清雅的芬芳缓缓漾来。
闻着这沁人心脾的幽香,我的心不禁为之一动,随即循着这份馥郁寻觅起来。我终于找到了她——那开得无比灿烂的、璀璨绝俗的昙花。
她从腐烂当中挺出枝丫,在骨缝与骨缝间盘根错节,在眼耳口鼻中钻出藤蔓,翠郁的叶片浓密多汁,状如莲花的花瓣洁白无瑕,她婀娜多姿,使我眼睛为之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