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野的目光缓缓挪向墙壁上一幅幅排列整齐的画作,当看向其中一幅的时候,傅野的目光不再向旁边挪动。
呈现在傅野眼前的,是一幅昙花图。
昙花,在夜间盛开。
翠郁的叶片浓密多汁,状如莲花的花瓣洁白无瑕,她婀娜多姿,璀璨绝俗,仿佛隔着画框,能够闻见它散发出来的隐隐清香。
只是,画中的昙花,并不是种植在花盆里,在它的四周,是一片白色、不规则的容器,左看像是一块洁白的璞玉,右看像是女人娇翘的臀体。这个容器中填装着土壤,那一朵昙花从土壤中挺拔钻出。
整幅图,内容饱满,着色阴暗,让人看着不太舒服。
只是,画中的昙花,并不是种植在花盆里,在它的四周,是一片白色、不规则的容器,左看像是一块洁白的璞玉,右看像是女人娇翘的臀体。这个容器中填装着土壤,那一朵昙花从土壤中挺拔钻出。
说出这句话的赵冈,终于主动走进了巡逻车,在那之后,车里的父子二人已经不屑多看傅野、纪柯二人哪怕一眼。
赵家父子对待傅野、纪柯二人的情形,全在张副队的眼中,他从赵家别墅的院子里缓缓走出来,拿手肘碰了碰纪柯的胳膊,问道:“这俩父子,怎么这么不待见你们?”
纪柯懒得解释,吹了吹自己早上没刮干净的胡茬。
傅野开口:“张队长(张副队),这起案子如果有什么进展,麻烦你随时跟我们联系。”
张副队望了望自己的鞋底,说道:“你俩啊……这案子都不归你们管了,还瞎操些什么心。”
傅野想要说些什么,可等到他真正开了口,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不知道要对张副队说些什么。
“行了!”张副队抬起头,轻出一拳捶在傅野的胸前,说道:“不就是案情进展吗,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关系。但,你们就算知道进展,也不可能再插手这起案子了,这是白司长亲口告诫你们的,可别忤逆了他的意思,来了这几天,他的脾气,想必你们也捉摸得差不多了,你们这几天就只管休息,早点把毒龙捉拿归案,才能早点向顾教授(顾耘耕)交代。行了,不跟你俩小子扯了,我得撤了,回去晚了又得挨白司长的训。”
张副队打趣着拉开车门,进了副驾驶,向纪柯、傅野二人竖了个OK的姿势,终于带着赵家父子二人,驶向了泰顺刑捕司。
望着逐渐驶远的巡逻车,纪柯问傅野:“你也相信……他们父子不是凶手吗。”
傅野站在汽车排出的阵阵尾气里,静默望着巡逻车的缩影,静默地不发一语。
没有了赵家父子引路,傅野和纪柯寻找萧航养猪场的过程可谓曲折,他们打听了大半天,才终于找到了萧航的养猪场。
萧航的养猪场,建立在柳河村的正西方向,全场上下一共养了两千多头猪,其中三百二十多头是种猪。
当二人找到萧航的时候,年仅二十五岁出头的萧航,正在养殖场里,指导员工们按照剂量喂养猪食。他喂养的这些猪食,一部分是饭馆倒在馊水桶里的饭菜,一部分是田地里收割的杂草,少数是麦糠及谷糠。
这些杂草,都是从柳河村花农们的花棚里收割的,显然萧航兴办这个养猪场,占据了地理上的优势。
在接受纪柯、傅野访问的时候,萧航说:“养猪场里的猪粪就近卖给了柳河村的花农们;商品猪按照八块钱一斤的批发价卖给当地饭馆、菜市场,一年两轮。这些业务……每年大概能给我带来六七十万的收益。”
纪柯问:“我们听说在你经营养猪场最初的那一年里,好几百头猪因为染了猪瘟病死了,这些猪……你是怎么处理的?”
萧航脱了身上臭烘烘的围褂、卸下脚上沾染猪粪的套鞋,披上挂在墙上的西装,一边引领傅野、纪柯走向养猪场旁边的别墅,一边向二人介绍道:“两年前我经验不足,导致养猪场里的猪死了近半。病死的猪没人敢要,如果全部埋掉的话,会亏损好几百万。最后是我的一名同学,以两块钱一斤的价格,把这些死猪全部收走了,我这才收回了一点儿成本。原本我挺纳闷,他们要这么多头病死的猪干嘛,后来才知道他们种植昙花,那些死猪,悉数被我同学和他父亲碾成了泥浆,铺在花田里,做成了天然的花肥。”
面对纪柯提出的问题,萧航对答如流。
这时,萧航站住了脚,指着前面一幢尤其气派的欧式别墅说道:“到了。”
纪柯望着眼前的别墅,长长地感叹了一声,说道:“果然年轻有为,别墅又新又气派。”他联想到自己银行卡里仅仅五位数的存款,顿时感到一阵无力。
“这别墅是去年下半年才完工的,”萧航非常友好、好客地对傅野、纪柯说道:“我带两位刑捕进去参观参观。”
纪柯眼睛一亮,果断说道:“好啊!”
进了大厅,纪柯被墙上装裱精致的画幅吸引,情不自禁向墙体走去,站在画幅前,一幅一幅地欣赏起来:“萧兄弟你喜欢收藏画作啊?”
和傅野并排站在宽敞大厅中央的萧航呵呵笑着,说道:“这些油画,都是我在家里闲着无聊,自己动手画的。大学期间学的艺术专业,毕业了以后没派上什么用场,光用来打发时光、陶冶情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