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京都市区内,一家叫作馨馨向荣的花店里面。
“老板,你架子上的这盆百合花怎么卖?”一名带着藏青色渔夫帽的女孩子,指着眼前那盆绽放着白色骨朵的花栽问道,她很年轻,应该是一名学生。
中年男老板从柜台后面探出脑袋,望了一眼女人手指的百合花说道:“八十块钱。”
渔夫帽女学生听到对方的报价之后不太自然地缩回了手,正了正头顶的帽子,咳嗽两声说道:“老板你的这盆百合花土壤太湿,你瞧瞧,里面的根都开始烂了,能不能再便宜一点呢。”
老板原本盯着手头报纸的目光微微上挪,他瞥了对方一眼,似乎不是特别关心这一桩生意,果然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再次把目光放在报纸上:“不买就走,不要挡我生意。”
女学生似乎不太喜欢老板的说话方式,嘟了嘟嘴,转身朝花架上其他盛开的花朵望去。
眼前的花架上盛开着大大小小无数娇艳美丽的花朵,其中的一盆,除了嫩绿的叶片和多汁的茎秆,只有一朵收得紧俏的花苞。
女学生有一些好奇的望着这一盆有些奇怪的花说道:“老板,这是什么花呀,这盆花栽连花苞子都没开,会有人来买吗?”
对于女学生的提问,老板心知肚明,所以这次连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不慎耐烦的说道:“小学生呀你?没见过昙花吗?你丫见过哪一株昙花是在白天就开的?”
女学生早就听说昙花在夜里开放,而且开不了多久就会凋谢,当她听说这盆植株是昙花,立马就有些好奇,而同时,她的脑袋里闪现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它买下来,晚上昙花开花的时候把那副场景拍下来,和自己的室友们一起来分享这一刻的喜悦,于是她当即问对方:“老板,这盆昙花多少钱?我把它买了。”
老板潮女学生比了比手指,说:“四十。”
女学生欣喜的把这一盆昙花花栽抱到手上,从钱包里取出四十块钱,搁置到柜台上,呵呵笑着说:“谢谢老板,这盆花我要了,四十块钱是吧,您收一下。”
老板睨了对方一眼:“四十块钱?四十块钱我不卖了,六十块钱。六十块钱拿走,不要就赶紧走,不要挡着我做生意。”
或许是被老板的坐地起价,弄得有些愠怒,女学生回头看了店子一眼,不屑地说:“自打我进店开始,你这店子就没进来其他人,我就是想挡也没得挡啊。四十块钱给你,到底卖不卖?如果你不卖的话,我就到下一个花店去。”
老板被女学生的这句话整的有些服帖,不耐烦地说:“行吧,行吧,拿走拿走,以后你少在我店子周边晃荡,堵我的心。”
女学生把在馨馨向荣花店里购买的这盆昙花买走的第二天清晨,有两名刑捕来到了老板的店子,花店老板看到两名刑捕穿着正装,走了进来,立马站起身,问对方:“两位刑捕,我这个花店是有什么不妥吗?是要检查还是怎么?小本经营的买卖,没有什么不合规的啊。”
两名刑捕对视了一眼,然后对花店老板说道:“我们接到举报,昨天有个女学生在你这个店子里面买了一盆昙花,她在给昙花盆栽松土的时候,从盆栽里面,发现了一根趾骨,正好这个女学生是医学生,对人体的构造很了解,报案称是一根人的趾骨。后来我们刑捕司的仵作,也对这根指骨进行了鉴定,的的确确是人的趾骨。。
老板在脑海里仔细的回想着,昨天买昙花的就只有那个戴着藏青色渔夫帽的女学生,于是当即对两名刑捕说:“两位同志,你们得调查清楚啊!那个女孩子一定是诬陷!昨天她在我这儿花四十块钱买了一盆标价六十块钱的花栽,我连成本都没有赚回来,于是就骂了她两句,我估计她是怀恨在心了!”
两名刑捕听了老板的辩诉,从手上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一个装满泥土的证物袋,在那一堆发黑的泥土当中,夹带着一根一眼就能够看见的趾骨:“这是我们今早去她家取的证。”
……
……
“以后不要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了,年纪轻轻,做点正经生意。”拘留所前,刘丰接过小寸头递来的囚服。三个月前,是他亲手把对方送进去的,今天小寸头刑满释放,总得来接送一趟,省得对方怀恨在心。
“真得谢谢刘刑捕,”小寸头挺直着身板,定定地看着刘丰,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挑衅:“没有你就没有我这三个月的牢狱时光。”
这话说出之后,小寸头立马迎来父亲的一记狠踢:“小崽子说什么呢,人家刘刑捕是为了你好,里面的这三个月白蹲了是吧?”
“这段时间刘刑捕受累,我儿子太不像话,回去之后肯定严加管教。”一声抱歉之后,父亲把小寸头塞进了副驾驶,然后头也不回地驾车上了高速公路。
望着汽车驶离的身影,刘丰摘下了额顶的刑捕帽,一头细碎的刘海松散开来。虽然这些年在他手上抓获的小偷强盗不少,但像小寸头这样不服管教的却凤毛麟角。也能理解,青春叛逆期,谁都不服,看谁都有仇。
“哎哎哎,来案子了!”身后,一声高亢又阳光的声音传进刘丰的耳朵,他回头顺着声源望去,他队里的程云刚正有些兴奋地朝他走过来。
和刘丰一样,程云刚也是京都市的刑捕,和他同一届毕业。但和刘丰的沉稳成熟不同,程云刚更像个稚气未脱的高中生,做什么都活力十足。
刘丰盯着眼前这个留着短寸板发的年轻人,平淡地问:“什么案子。”
程云刚走上前揽住对方的肩,一边把对方往刑捕司的方向推,一边卖着关子地朝傅野说:“大案子,有难度,待会儿司长开会的时候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