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基本信息填写完毕之后,王舸正式切入正题:“说,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和颜文博下手?背后是受什么人的指使。”
张在明不屑的看了王舸一眼,然后把头仰在靠椅上,休息养神一般闭上了眼睛,动作上颇有几分潇洒和不羁。
王舸心里面纳罕,合着自己现在在审问一个哑巴。
“我再问你一遍,是什么人指使你对我和颜文博下手。”王舸再次问道。
这个人好像是铁了心,不想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把王舸的所有话置若罔闻。
这种态度实在是恶劣,王舸忍受不了,正准备爆发,忽然坐在他旁边位置上的颜文博开口了:“指使你的人是鸿澜金融集团的人。”
可能是被颜文博这番肯定的语气惊诧到了,张在明慢慢的睁开了眼,目光如汇地盯着严文博看起来:“想杀你就杀你了,需要什么人指使?”
颜文博直接忽略对方的这番话,说道:“是红蓝金融集团的董事长顾鸿澜指使你的。”
对方嗤笑一声。
颜文博又说:“是鼎盛科技的崔鼎昇指使你的。”
对方依旧嗤笑一声。
“是柴俱荣。”颜文博这次无比地肯定。
张在明脸上的表情忽然顿了顿,然后他把脑袋扭向一边,再次嗤笑一声。
张在明的第三次嗤笑和前两次嗤笑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前两次是发自真心的嘲讽,第三次是一种掩盖真相的嘲讽,是假意上的嘲讽。
这种试探,让颜文博忽然有了方向,捕捉到对方面部表情上的不对劲,他又随即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说的更加的具体:“你们先后在我家楼上朝我扔瓷盆,在王舸的单身公寓楼上扔玻璃窗,你又接连两次在地铁站对我发起突袭,第一次划伤了我的手背静脉,直到第二次被抓。在背地里指使你暗杀我,指使狄龙暗杀王舸的人是柴俱荣,你们是受的他的意。”
张在明一脸不悦的扭转头来,皱眉瞪眼的看着颜文博:“老子杀你是因为看你不爽,和他妈任何人没有关系”。
跟狄龙一样是一个宁死不会出卖主人的人,说白了就是愚忠。王舸倒是有一些佩服柴俱荣,竟然能够养出这么两个能够誓死替他效忠的人,这个人不太简单。凭靠之前在刑部司里面分析出来的犯罪可能性,柴俱荣在顾鸿澜、崔鼎昇这两个人的面前相对较低,但是出乎他意料的竟然是,狄龙和张在明竟然是受的他的意。
“但是你的罪行远远不止对两位刑捕下手,周大明夫妇是你杀人灭口的吧?狄龙被抓捕之后,也是你在郊区弯道口一手策划出来的车祸,致使狄龙和两位刑捕遇害。”颜文博一脸平淡的说道,分明他没有经历过现场,但是说话的语气却非常的笃定。
对于颜文博说的这番话,张在明没有明确的表态,却也没有拒绝。他只是定定的看着颜文博,脸上却写满了不屑,似乎对于自己犯下的罪行没有丝毫的反思和悔悟。
说来很奇怪,这两个人没有犯罪前科,颜文博直觉上感觉这两个人应该都是第一次做案,但这两个人作案的时候,都很决绝,手脚也都很干净,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像狄龙和张在明这样的人,柴俱荣不知道还有多少,在追查案件真相的时候,颜文博和王舸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阻碍,遭遇多少生命危险。这些人有黑暗阴影作为掩护,几乎会在两个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发起攻击,招招致人死命。
“是不是只要正在追查鸿澜金融集团海外投资项目的这些人,以及知道你们公司那些秘密的人,你们都要把他们清除殆尽?”杨文博的目光有些冷漠,他略微皱眉,略微愠怒的盯着对方看。
实际上张在明对于鸿澜金融集团的事情并不是特别的了解,他要杀谁要威胁谁,全部都是听从一个人的授意和安排,也不会去问对方做这些事情的理由是什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颜文博掌握的信息似乎比张在明还要多,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推断出来的,但这个人就像开了透视挂似的,直觉超常的准。
张在明知道的信息好像只有这么多,在对于自己的罪行维持默认状态之后,颜文博和王舸也没有什么必要做过多的停留。
在收拾手上的口供的同时,颜文博抽空抬眼望了对方一眼,淡蓝色的黑框眼镜映衬下,那双眼睛看着有些清俊可爱,但也特别地正式:“对于你的罪行,法庭将予以受理,希望你在法庭上不要像今天这样缄口不言,承认罪责的态度好一点,死刑或许可以缓期执行。”
这原本是一句忠告,但在张在明的认知这里却显得有些不适用,既然自己犯下的是死罪,还不如早一点好,更干脆,也更干净。
走出拘留所的时候,天边已经燃起了一片红霞,下午工地施工的噪音已经完全停息,此刻的这片郊区一片静谧。
王舸走到车门前,不经意撇了车前盖一眼,下面已经布满了黄色的灰尘,虽然是薄薄的一层,但仍旧有些醒目。的确,这片郊区是施工重地,周边的空气不太好,到处填满了尘埃。
这辆车停在路边空地上不过四个小时,就已经灰尘满满,如果长时间在这边居住的话,估计要得肺痨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