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八十四章(二更)
沈知韫是周五晚上十点的航班抵达洵川,许颂章正好加完班,两个人在小区门口一前一后下了网约车。
吵完架后他去出差,两个人分开这段时间和好也是在手机上,有些话用手机打字出来和见面说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许颂章抓着背包肩带,早知道自己就早半个小时下班了。沈知韫站在离小区门口更近一些的位置,知道她现在有些尴尬,他便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等她上前许颂章慢慢走过去,垂着眸。
“这地真黏脚啊。”
许颂章走了没两步就听见头顶传来这句话,一句话便让她的尴尬和紧张消失了,闻声抬头看他,对上那比欧泊还好看的眼睛,许颂章开口:“回来了?”“嗯。“沈知韫说着,眼底的笑意和爱意翻滚流转,随后继续促狭,“机场跑道不粘轮子,还飞得起来。”
说完,沈知韫挨了一拳头,这一拳头打下来,沈知韫觉得一切都熟悉了。从许颂章肩上拿过她的包挎到自己身上,一只手牵着许颂章一只手拉着行李箱。两个人肩并肩朝着单元楼走去,洵川川限电后,建筑内透之美也得到了很好的展现。
路灯就像是参加接力赛一样,将他们的影子一一逐个传递。许颂章脸颊红红的,低头看着他们的影子。“你冷不冷?今天怎么加班到这么晚?”
许颂章没回答,想着他刚才打趣人便故意不接话。沈知韫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挑了挑眉:“我这次出差拍了很多日本建筑,看吗?”
就像是触发了禁词魔法一样,许颂章这块禁魔石立马就有了反应。“看呀。”
沈知韫哼了一声:“一说建筑你就理我。”虽然这样显得自己有些没良心,但拿这种照片来诱惑一个建筑人,他也同菲。
被握住的手挣扎了一下,许颂章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又在下一秒反握住沈知韫。
有人厚颜无耻,比如沈知韫他能主动到尽头。像许颂章这样内敛的人,这已经是示爱的一种表现了。被自己父亲点拨后,他明白对许颂章来说,真正的爱是一瞬的犹豫和停顿,他要那犹豫和停顿的一秒钟。
家里没有剩饭剩菜,两个人点了一些夜宵。许颂章从冰箱里拿出仅剩的四瓶啤酒,沈知韫点了泰国菜和日料。两个人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一瞬间给了许颂章回到了首府的错觉。“所以,他们怎么会知道你结婚了这件事?“沈知韫把看着最好的三文鱼寿司夹给许颂章。
许颂章蹙起眉,想开口说话却被芥末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喝了口啤酒缓了一下,这才慢慢说起了他不在洵川这段时间自己经历的事情。………汤锐泽就毛遂自荐,我估计他是看左宣铁了心心只让我做项目,那天中午听见我说我结婚了之后就去和徐晏清举报我已婚欺骗公司,毕竞女性就业很困难,国内不少公司都存在隐形的性别歧视。”许颂章有些庆幸还好徐晏清不是这样的人,庆幸完的瞬间她又想到一些别的:“不是因为你吧?”
沈知韫:“你很优秀,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如果之后他们不准办公室恋情,再三考虑之后可能开除我都不会开除你。”这话就说得有些过了,许颂章还是知道社会里人情世故。两瓶啤酒快见底了,许颂章眼角眉梢都有一些醉态了:“你这个头号支持者太看好我了。”“许颂章至上主义者。“沈知韫笑着,但很认真。他举着手,黑黑的眼瞳像是容纳了北极圈所有极光一样漂亮。北欧的骨相、东方的皮相,他是杰作。
像是磁铁翻了一面,磁铁相吸,恶人相爱。许颂章头脑一热,吻上了沈知韫。而沈知韫,他早已等待多时。从客厅到浴室再到卧室,他们相互扯着彼此身上的遮挡物,完全将自己投身于原始的冲动。
之前沈知韫说他对她有原始的征服欲,她在这一刻也体会到了。沈知韫被推倒在床上,她比自己想象中要主动。初中的时候沈知韫已经学了五年的小提琴了,但玛丽安·乌曼发现单单是小提琴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孙子变成如同他爷爷一般彬彬有礼的绅士,于是在得知同教会有人拥有马场之后,升入初中的沈知韫多了一项课后的"折磨"一一骑马。沈知韫骑的第一匹马是叫卡塔利亚的冰岛马,在沈知韫摔断了两次胳膊后他奶奶放弃了让沈知韫继续学骑马的想法,最终认为小提琴还是最安全的办法。虽然见效缓慢甚至可以算上毫无效果,但至少她的孙子不需要再打着石膏,并不再有机会用石膏砸晕同学。
“骑过马吗?“沈知韫突然问许颂章。
许颂章把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掉:“没有。”在沈知韫狐疑的目光中,许颂章从床上下去,走到了衣柜前。她打开衣柜门从里面拿出了第一次来这里时就看见的小提琴琴盒。沈知韫将小提琴驾到肩上,看着不着寸缕的自己,忽得一笑:“被我奶奶知道又要说gentleman是不会这么做的了。”许颂章还是第一次尝试,手搭在沈知韫腿上,她还没低头只是握着,沈知韫气息就乱了,琴发出揉弦的杂音。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沈知韫喘着粗气,“万一我没忍住,你嗓子会难受的。”
“就像是冰淇淋一样,我试试。"许颂章看向他手里的琴,“来一首经典曲目?”
“这种时候的话……“沈知韫和她对视,“春天奏鸣曲?”许颂章大脑里的理智像是被酒精烧没了,又或许只是自己想对那条道歉短信做出一点不好意思直接言明的感谢:“春天可不适合吃冰淇淋。”沈知韫将琴弓搭在琴弦上:“但春天嘛……对樱桃树做的事。”下一秒,沈知韫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涌,他喉间发出难抑的声音,揉弦拉弓的两只手都乱作一团,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大脑。他抽空视线往下瞟了一眼,随后他发现视觉冲击更为震撼。奶奶曾挂在嘴边的感叹,这一刻像是变成了他的口头禅一一亵渎神明,他会下地狱的吧。
许颂章听见琴声很杂很乱,不成章法,如果被他小提琴老师听见大概会气死。
还没有来得及同情他的小提琴老师这么多年的教导成果复制流水,许颂章就被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一样的招数用在了自己身上,她又一次被他仅用嘴巴就摘到了月亮。他翻身让许颂章体验骑马的感觉,并说起了自己第一次学骑马时的感受,抓着许颂章的手,让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胸口:“我第一次骑马的时候很一一颠。”许颂章躲了一下,他是个严格的老师,可不准学生犯错退缩。双手钳制住她的腰肢,她常年健身跑步,腰腹部皮肉紧实。他又人高马大,手也大,她的腰才和自己一只手差不多宽,这片白皙比他见过的二十多年的挪威雪还要美。沈知韫没有先前的怯战之姿:“好学生只会迎难而上。”嘴上这么说还是起身抱住了许颂章,许颂章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团火给包裹住了,紧了紧身体,她就听见沈知韫哼唧的声音。他声音很好听,也很会叫。
她想要拥抱也想要一个吻,于是去寻沈知韫的唇,可有不想错过他的声音,便去吻他的耳垂,于是她得到了更多的声音。察觉到她使坏,他像是草原上还未被驯服的野马,脖子上即便被套上绳索也会继续奔跑。
许颂章想去卫生间,指甲在他胳膊上留下小月牙:“停一下。”沈知韫知道这时候不能停,便听见她说要拿马鞭抽他。沈知韫笑,下巴搁在她肩头:“抽我。”
拉着她的手,像是挥舞马鞭似得,在他身上比划着:“抽这。”索性明天不上班,许颂章由沈知韫抱着去洗了澡后裹着被子睡下了。她说口渴,沈知韫说给她去倒水。
结果说完,许颂章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许颂章翻了一个身发现床边没有人。卧室门半开着,她记得沈知韫和她说去拿水喝了,大概不想开关门的声音吵到她。
客厅里传来人声,他在打电话。
“……嗯,你看着实习期后处理掉汤锐泽吧。”电话很快就挂掉了,沈知韫将茶杯放到许颂章那边的床头柜上,打开恒温的杯垫,正要绕到另一边许颂章睁了眼,睡眼婆娑。“和谁打电话呢?”
“徐晏清。“沈知韫细声回答,轻哄,“快点睡。”“你让徐晏清开除汤锐泽?"许颂章伸手抓住沈知韫的裤腿,他顺势在床沿边坐下来。
“这种人存在也不利于公司内部团结,我不说徐晏清也不会久留他。“沈知韫将她被子掖好,“这件事你别管,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想左宣的项目。”这话说出口和以前好像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她不再觉得别扭和阴阳怪气。许颂章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答沈知韫,意识有些沉,她好像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