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遥转脸望向前方跑得飞快的姑娘,
瞳孔猛地放大,
眼前的姑娘不对,不是姑娘。
是一只长着长耳朵的兽人,
还是极罕见的雪兔兽人!
“你,你敢情你真叫折耳根啊!”林遥恍然。
这样想,之前种种怪异之处就都能对上了,尤其是名字,兽人起名字确实千奇百怪
这姑娘没骗她。
是她太小人了。
“怎么了,我随我老爹口味,喜欢吃折耳根不行啊啊!”
折耳根已然兽化,把林遥窝在怀里,跑的那叫一个快!
加之她的毛色本就雪白,在大雪地里还真看不出来。
摒世真人恼了。
可一时半会的还真奈何不了折耳根,
雪兔的先天优势,老天赏饭,没话说的。
与此同时。
幻灵的院落。
“怎么会这样?这毒怎么那么厉害!”
在姜长老趴在地上把林心聆的情况说一遍后,陆长安大惊,先一步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颗上品灵丹,乃是他这次从秘境中的一处荒废了的大能洞府寻到的。
珍贵非凡。
他此次出行,
目的之一便是寻这颗丹药,是他见林遥为他剜心头血身体消瘦的厉害,说要补偿林遥的,
只是现今却落入林心聆的口中。
虽然有些对不住林遥,但是心聆明显伤的更严重。
“姜长老,那日在执法大殿是我气急,失口说了几句混账话,你别放在心上,白羽宗上下谁不知你医术最高明。”
谢言澈以为老头是因为这个在赌气,
“不老朽只是自愧医术太差,在这守了一周了,竟还是对心聆弟子的病束手无策,还劳烦摒世真人外出寻药。”
姜长老因为肝火还未下,到底还要脸,不敢站起来,生怕几人瞧见异样。
只是这副样子落在几个弟子眼中,却是被深深动容了。
一个年迈快要坐化的老者,为治疗病人,竟累到站都站不起来,
简直就是当世悬壶啊!
池星明自诩公正,自然不可能见德高望重的长老如此,二话不说,立刻搀扶起来,
这一扶不要紧,竟看见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上,鼻中流出血来,把不光是他还有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别看!别看!是老朽这些天焦急,上火而已,不碍事的。“
他佝偻着腰,羞红了脸,趁着池星明愣神片刻,立马侧过身去做到椅子上。
从来时就一言未发的宋闻辞在看见林心聆现状,又见老者如此,眸中终是闪过一丝不忍,
索性岔开话题:“刚刚听姜长老说,师尊外出寻药,可是师尊找到治疗的办法了?”
不想被人注意到异样的姜长老听此,又加紧了些腿,为防再次出糗,赶忙把摒世真人可能去找林遥的话告知了几人。
“林遥师尊找遥师妹是为何?”谢言撤不解,
只一瞬,一个念头便出现在他的脑中,脸色瞬间煞白,在看向几个师弟,
很显然,他们也都想到了师尊此去是要干什么,
可是!
遥师妹现在的身体,还能承受的住吗
他们真的不知道。
“也许,我是说也许啊,遥师妹的身体,也许没想象中的那般羸弱呢,”
“她,身体向来很好,是吧。”
只是这样想着,宋闻辞的语气却不如往常般坚定。
谁都知道,这话是可信度不大。
也是,执法大殿发生的事,除开陆长安是后半场才来的,其余人,
皆是从头看到尾。
包括据理力争,当众呕吐,被击至殿柱,当众证实清白桩桩件件,清清楚楚,不曾遗忘。
屋内静的可怕,没人回答他。
“滴答!滴答!”是雨落的声音,外面不知何时下起淅淅沥沥小雨。
微雨如酥,颠的那春花问米苔,
极美。
很适合围炉热茶,闲话风月。
只是这次,
众人却没了檐下听雨的雅兴。
“砰!”
突然,床上传出极重的击打之声,床上的人儿背对着众人的面容扭曲,
压根没有半分生病的模样。
“心聆师妹,你怎么了,难道还有哪里痛?”
池星明离得最近,自然第一个察觉到,满脸写着担忧。
幻灵快速转换表情,再转身,已是眼中含泪,睫毛微颤的娇病美人样。
“咳咳!”她眉心微蹙,显然是忍着身上痛楚,软软道:“师兄,不是的,心聆心聆刚刚梦见妹妹快要死了,被吓的”
她纤细瘦弱的手腕吃力转动,浅浅地握住床边人的衣角,“求师兄,让心聆见一面妹妹,心聆想见到。”
就在刚刚,她察觉到几个师兄内心竟然对林遥产生悔意!
那怎么可以。
这些家伙都是她吸干整个星域气运的第一步,是炼制成人肉木偶的绝佳材料,也是她回家的必备材料,
绝不能不忠于她!
思即,唯有把雪洞内的家伙解决掉。
让这些家伙彻底断了念想,
才可。
“这怎么行,你身体那么差,若是外出,怎么受得了!不行!”
“姜长老这个丹药司的掌事长老照顾你一周了,你的身体也没见有个好转,你现在若是乱跑,和自杀有什么两样!”
毫无意外的,没人同意床上人的话。
幻灵也不闹,只低低道:“几个师兄说的对,只是,心聆在雪洞时,倒还能下床走两步,可出来后却是半步也走不来,”
她把视线移到椅子上姿势怪异的那老人,笑。
姜长老心骤紧,眉头紧皱,沉思着,在一众人快要不耐烦时,道:“心聆弟子这个毒啊,确实喜阳厌寒,寒冰洞内积雪千年不化,对正常的弟子是酷刑,可对聆弟子却是个以毒攻毒的好去处,就是不能解毒,也能让身体好些。”
“可心聆师妹是师尊强行带出来的,为的就是剔毒养病,若是送回去”陆长安道。
“咳咳!!“幻灵咳嗽,
姜长老继续:“这个无事,刚刚摒世真人说了,让有事传音给他就好。”
见几个师兄还在迟疑,幻灵干脆猛地咳嗽几句,艰难撑着做起来,对着几人弯腰:“是心聆冒失了,师尊才把师妹带出来,现在还想进去,会被宗里人嘲笑的,只是,”
被子上无端多出几滴泪来,低低的呜咽声传出:“只是聆儿实在想念妹妹,求您们了,真的,妹妹还小,那个梦又实在可怕,”
“聆儿若是见不到妹妹平安,要这副身子还有什么用。”
“所以所以。”
字字句句,满含的全是对品日忤逆自己的妹妹的最诚挚,宛若慈母的泣血。
宋闻辞沉着脸,走到床边,单膝跪下,把背留给床上人。
“走吧,我背你到寒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