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后顾之忧,接下去要解决的,自然就是这个诡异的白衫叶了。
目前为止,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由皇帝陛下、埃尔斯、蒋茸刻意迎合的结果。
唯一的变数就是锦河,他一次又一次脱离了白衫叶魅力光环的控制。
白衫叶实在是太自信了,筹谋多年,一直顺风顺水,他压根不觉得自己多年的谋划会失败,也丝毫没有察觉到留守在荒星与自己接线的虫早就已经弃暗投明。
他以为的胜券在握,实则是瓮中捉鳖。
他甚至没有发现,就连各个附属星球所谓的暴乱,也全都是军雌假扮的。
而他寄予厚望的虫们,早在还没开始行动前就已经被镇压。
这个局里唯一不算完美的,就是因此而使普通虫民感到恐慌,最完美的,也恰恰是这些不知内情的虫民。
一个完美的谎言,里面只有掺杂真相,才不会显得虚假。
同样的,只有虫民真心实意的抨击蒋茸,抨击帝国,才更能麻痹敌虫。
他们就是要白衫叶和白家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在对方沾沾自喜,以为会迎来成功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这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好计划,只是布局者精准拿捏了白衫叶的心理而已。
十二点整。
早已等待多时的司仪念出台词。
“有请王子王子妃入场。”
一阵激昂的交响乐响起。
白衫叶挽着锦河的手,眼神灼热地看着坐在高台上的皇帝陛下,以及他身下那架由纯金打造的王座。
“雄主,一会儿你跟紧我。”蒋茸依旧对季求柘不放心。
“知道了,我一定会牢牢牵住你的手的。”
季求柘牵住蒋茸的手,打开自己的精神力,覆盖现场每一寸角落。
“有请王子,王子妃诉说爱情宣言。”
锦河站在台上,视线不受控制往台下观众席看去,那抹黑色身影一点也没有在意台上发生的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台下另一只雌虫身上。
“我爱你。”
他拿起话筒,清冷的声线透过话筒传遍整个大殿所有角落。
嘴上说着爱,眼神却聚焦在别虫身上。
白衫叶无所谓地笑笑。
他拿起话筒,说了早就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的话:“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批全副武装的军雌涌入宫殿,将在场所有虫团团围住。
在所有来宾茫然的视线中,白衫叶回头,看着坐于主位上的皇帝陛下,头上戴着的皇冠熠熠生辉。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帝国新的王。”
“哗——”
台下宾客无一不沸腾。
“他在说什么啊?我们皇帝陛下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难道他要传位给一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雌虫吗?”
“这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没有搞错哦~”
白衫叶笑嘻嘻:“各位来宾,今天不光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也将是我登上帝位的第一天。”
“诸位最好还是乖乖臣服,免得吃不必要的苦。”
不出意外,他的宣言得到的是一片骂声,尤其是之前捧着白衫叶的雄虫们。
在他们眼里,雌虫可以是梦中情虫,可以是他们的玩物,却唯独不可以是主宰他们的王。
白衫叶笑得更大声了。
“骂吧,一群恶心的烂雄虫,明天我就颁布法律,让你们都完蛋!”
“白衫叶,你该知道,你是不可能成功的。”
蒋茸站了起来:“你靠什么登上帝位?是靠你那无用的智商还是靠这些星际海盗?”
“你……”白衫叶很是气愤,不过想通后,他又放松下来。
“都给我上,把所有反抗者全杀光!”
他说着,抢过一旁侍应生上盘子上的香槟酒,猛地将酒杯摔碎。
酒杯碎,信号出。
然而,包围着他们的雌虫们好似没听见他的命令般,一动不动。
蒋茸遗憾摇头:“很可惜,你所有的期待,注定落空。”
“不可能,绝对可能!”白衫叶尖叫着捂住耳朵,试图压下内心的慌乱。
“一切都是假的,对一定都是假的,我做了万全的准备,花费无数心血养的私兵,不可能会出现意外!”
他面目狰狞:“都给我上啊!你们是耳朵聋了吗?”
“雌主,你还是投降吧,或许能留下一个全尸。”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几名雄虫,为首的,赫然就是小一。
没有控制脖颈的项圈,他的一言一行变得灵动起来,看白衫叶的眼神,也不复从前痴迷。
“白衫叶,要不是当初被你用电子项圈控制,我早就逃离了,你囚禁我们这么多年,早该尝尝阶下囚的滋味了。”
小一说起这个满脸写着痛快:“荒星早已沦陷,你大势已去。”
“不可能,雄父!”白衫叶恍惚不已,去看白戚风的脸色。
却见白戚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陛下,此事跟我无关啊,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你要罚,就罚他一只好了。”
“雄父?!”白衫叶对白戚风的无耻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他还以为,这么多年,他对自己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白衫叶被士兵压倒在地,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高贵姿态:“我呸!我失败了,你这个老不死的也别想活着。”
“我要检举,就是他!白戚风,当初蒋茸年幼不懂事,诓骗了他许多钱,我们在荒星所有豢养的私兵,都是他用蒋茸的钱养的,跟我关系没有。”
“是吗?”蒋茸笑容不变,又问白戚风,“您有什么需要狡辩……哦不,补充的吗?”
白戚风张了张嘴,被蒋茸危险的笑容看得心惊肉跳。
“小茸,你要相信伯伯,如果不是伯伯在那个大冬天收留你,你早就冻死了。”
“是吗?确定不是因为看中我的天赋?”
“当然不是,小茸,伯伯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
“我根本就不欠你们白家的。”
蒋茸说到这里,满脸讽刺:“这还要感谢你,为了从我身上多捞点好处,给我用过的所有东西都记了账单。”
白戚风听罢,愤懑不已:“你真是忘恩负义!”
“来虫啊,将这两只叛乱虫带下去,等待审讯。”蒋茸挥了挥手,顿时引起在场其他来宾的议论。
“不要!衫叶,我的妻子,你不要走——”锦河痛苦地哀嚎出声。
却因为现场太吵,盖过了他的哀嚎。
自然,也没虫注意到,白衫叶被拖下去之前,给锦河做的口型。
“给我——杀了他们!”
“快来,孩子,委屈你了。”只有皇帝陛下注意到了锦河难过的情绪。
“父皇。”
锦河一步一顿走到龙椅边上,抽出配剑,一剑捅穿了皇帝陛下的身躯。
“噗——”
皇帝口吐鲜血,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孩子。
“你——”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能沉沉地望着他最疼爱的孩子,仰躺在王座上彻底失去了声息。
这位英明了一生的王,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他会死在自己孩子手上。
这一变故,来得太过突然。
在场所有宾客都看傻了,就连蒋茸和季求柘,都没有反应过来。
“哐当——”一柄长剑被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锦河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跪在皇帝脚边,哭得不能自已。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