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没想到米恩给了她最不可能的答案。
“你当初不是说最爱我的吗？你怎么能这样？你就这么狠心？”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那是当初！人生有几个当初。我求你别求的时候，你可想过我？你可曾想过我父母半分？你没有。你拿什么来指责我？”
“我……”
“杜凡，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别以为拿孩子可以拿捏我。我不吃你那一套。”
米恩气得胸口起伏。
他曾经爱过的女孩，怎么会如此厚颜无耻！
四年的煎熬，好不容易走出阴霾，杜凡又将他打回原形。
米恩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爸爸。”小女孩大喊。
米恩脚步一顿，还是没有回头。
杜凡瘫软在地。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女孩尖叫。
米恩停下脚步，返回来。
杜凡已经晕了过去。
米恩拨了120，把杜凡抱了起来，小女孩紧紧跟在他身后。
米恩跟着120的车去了医院。
一番检查之后，杜凡是因为低血糖晕过去的，人虽未醒来，却已无大碍，这会正在打着吊瓶。
米恩松了口气，出了病房，靠在走廊的墙上闭目。
此刻，他的心很乱。
尤其是面对小女孩，他竟不知如何面对。
由始至终，他一句话没和小女孩讲。
小女孩随着他也出了门口，一大一小，一左一右像门神似的杵在病房门口
女孩悄悄看了他好几眼，才开口道，“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米恩心里一惊，他的不喜已经在脸上了吗？
“不是，只是我没准备好。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太突然了。这是我的问题，你，
别误会。”米恩不知道如何和一个孩子解释这个问题。
“没关系的爸爸。”
“你叫什么名字？”
“杜恩戴。”
米恩愣了愣，想起曾经杜凡跟他说过的罗马神话中的恩戴米恩的月光的故事，传说恩戴米恩长得俊美绝伦﹐当他看守羊群的时候﹐月神西宁偶然看到他﹐爱上了他
杜凡，她到底在想什么？
“恩……恩戴，你们这几年住在哪里？过得好吗？”米恩问道。
“不好，我原来的爸爸不要我们了。还把我和妈妈赶出了大房子。”杜恩戴吸了吸鼻子，她觉得很委屈。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原来她是被宠爱的小公主。
那个爸爸以前很爱她在一夜之间不爱她了，还骂她是野种。
米恩静静地看着孩子，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看样子，杜凡似乎是陷入了绝境。想必是孩子并非那老男人亲生的事情被发现了，所以才被扫地出门吧。至于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米恩心里没底。在看到亲子报告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相认的。
“那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米恩轻声问道。
“在蓝天幼儿园附近的小房子里。妈妈说她已经没钱买大房子了。不过没关系呀，我觉得只要能和妈妈在一起，住什么样的房子都无所谓呢。” 杜恩戴眨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回答道。
“别担心，以后会有大房子住的。” 米恩的话有些生硬。
“你会和我们一起住吗？” 杜恩戴突然扬起那张稚嫩的小脸，澄澈的目光如同明亮的星星直直地落在米恩身上。
米恩嘴唇微微张合，却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杜恩戴柔软的头发，嘴角勉强挤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好吃的。”
“噢。” 杜恩戴应了一声，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她缓缓垂下眼眸，小脚丫在原地不停地画着圈圈，一圈又一圈。
米恩转身离开，他不知道该如何以一种正常的心态去面对杜恩戴。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从各种迹象来看，大概率是他的骨肉。
可是，如今的他对杜凡早已没有了半分情感，甚至一想到要和她结婚，内心就涌起一股强烈的抗拒。
他不想被过去的纠葛束缚，也不愿意勉强自己去接受一段已经消逝的感情。
他的思绪混乱如麻，在街头茫然地走着，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地走向了路边那间温馨的蛋糕店。
店里各式各样精美的蛋糕映入眼帘，他下意识地选了一个艾莎造型的蛋糕。
半小时后，当他回到医院病房时，他的心猛地一沉。杜凡，又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杜恩戴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病房里。
桌上有张字条：你女儿，你养。算我杜凡对不起你。以后我不会出现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带来困扰。
杜恩戴很懂事。
我信你一定会善待她。
字条下面，静静地压着一份 dna 报告，报告上那醒目的 “亲子关系 9999” 几个字，如同钢针一般刺痛着米恩的双眼。
米恩先是一愣，随即竟气极而笑。
杜凡还是和原来一样，一点没变。那么武断，那般有恃无恐，那样为所欲为。
“杜恩戴，你母亲把你交给我了。” 米恩一边说着，一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试图缓解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复杂情绪。
“我知道。她说等我上大学了，她就回来找我。”杜恩戴抬起头看着米恩，“所以，你愿意养我吗？”
米恩的心紧了紧，轻轻说了句：“跟我回家吧。”
——
从医院出来后，米恩并未回家，而是带着杜恩戴去商场，准备为她购置衣服、鞋子以及各类生活用品。
杜凡是个不负责的母亲，丢下孩子就跑了，什么也不给杜恩戴准备。
在商场入口处，这对略显陌生的父女与筱诺不期而遇。
米恩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隐忍的痛楚，心中满是苦涩。他现在莫名多了一个孩子，让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追求她，孩子的存在，就是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他们之间。米恩就那样呆呆地站在筱诺面前，沉默着。
筱诺看着米恩，他瘦了，可那深邃的五官却愈发显得帅气。
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有千言万语想要询问，想问他过得好不好，想问他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还是杜恩戴最先反应过来，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直接朝着筱诺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筱诺，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燕子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