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胡明是怎么死的!”
一声女人的尖叫打破了焦灼的气氛。
粉玫瑰急匆匆的跑过来,仓皇喊道:“他是被自己的战宠杀死的!”
众人向她看去。
粉玫瑰脸色苍白:“我常常陪他一起喝酒……他喝完酒会说很多关于战宠的事情。”
“然后呢,然后呢?”
外勤组员围住了她。
“他的战宠是一条酒虫,平时栖息在他的鼻孔里,靠吸食醉意成长。”
“短时间内他的酒喝得越多,醉意越盛,酒虫就膨胀的越大。”
“昨天他和……昨天他喝了很多酒之后,醉的太厉害,可能忘记了把酒虫拽出来晾一晾。”
“平日里要是喝多了,都是我帮他拿出来的……但是昨天我喝的胃痛,把这事给忘个精光。”
“那酒虫软的像鼻涕,一定是涨的太大了,把他鼻子给堵住了!”
“对呀!”又有穿着清凉的姑娘凑过来:“我们昨天都听到了他打呼的声音!”
“他呼吸很困难!我们都听到了!”
“谁能想到他是被自己的战宠给憋死了!”
在姑娘们的补充下,御兽师死亡的原因逐渐水落石出。
外勤组员在便携电脑上快速填写信息,搞清楚胡明的死亡原因比在这里为难一个高中毕业生要重要的多。
肖朗皱着眉。
“死者死亡原因是有法解释了,但失魂怪呢?!总不能平白无故原地消失了吧?”
“组长!”
一人将手机递过来:“刚才把视频发到群里了,许竟教授要与你通话。”
肖朗的脸抽了抽,接过手机:“你好。”
“你好,肖组长。”
电话那头是玛瑙州战宠管理局聘用的战宠研究领域教授许竟。
费焰说的没错,肖朗确实去找了专业人员帮忙。
“从发过来的视频看,所谓的酒虫应该是一种完全变态昆虫,其对过渡环境有着近乎严苛的要求。”
“或许是因为过渡环境被破坏,所以它选择了逃离——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战宠、失魂怪毕竟和我们熟知的动物有根本性的不同。”
“严苛的过渡环境为什么完全变态昆虫在度过蛹期后实力会成长到让人惊叹的程度……”
听着电话那头的战宠研究学教授又开始絮絮叨叨的为他“补足”战宠方面的知识时,肖朗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你的意思是,它或许确实能被一个手持厨刀的普·通·公·民杀死?”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个人觉得在生命被威胁的时候,逃逸的可能性虽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许竟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没有自主结束蛹期的完全变态昆虫,在户外生存下去的可能性非常小。”
得到了答案,刀疤脸并不高兴。
他看向不远处的费焰,少年耸了耸肩,有些高兴:“也许我是个见义勇为的三好公民?”
“好的,感谢你的支援,许竟教授。”
“不客气,对了,你们上次送过来的那头野牛,它的污染指数已经下降到了6。”
“啊……那可是个好消息。”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咱们能给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找个新主人。”
肖朗挂断电话,眼神复杂的盯着费焰。
“听着,费焰。”
他压低了声音:“我不管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别以为你做的一切都没人注意。”
“你不会永远天衣无缝。”
“你是一个定时炸弹,你是一个对周围百姓存在威胁的‘病源’。”
费焰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姓肖的,何必钻牛角尖呢?
“那您也听听看我的想法吧。”
他抬起头,收敛了脸上总是挂着的礼貌微笑。
“您真是太为普通公民考虑了。”
“所以请问……”
“毕业契约当天,那位邵家的公子哥试图对我的契约战宠动手时,您在做什么?”
“……”
肖朗一怔。
那时候他在……他在心里骂邵君安傻逼。
然后呢?
他喉咙一紧。
没有然后。
他只是……在骂人。
“一个御兽师试图捕获另一个御兽师的战宠,这难道不是违反法律的举动吗?”
费焰冷笑道:“可战宠管理局的您在做什么?您在发呆。”
“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公民着想?”
“有钱的公民就是公民,没钱的公民就是你发泄的工具?”
“……”
肖朗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很想反驳:不是的!
他自己也是平民家的孩子,是凭着自己的努力从基层走向领导岗。
可……
费焰的话,如一记重锤,砸在了他的心窝里。
于是铁钉从接触锤面的那一面被楔进了肖朗的心脏,叫他茫然,叫他痛的说不出来话。
费焰的眼神带着冷漠,带着不认同,带着批判。
让肖朗想起了他曾在大会上见过的和平州执政官。
“我……”
他张了张嘴,好在,是手下救了他。
“组长,确定死者身份了!”
外勤组员拿着便携电脑走过来:“死者胡一鸣,胡明大概是个化名。他是安达州人,是一名在逃嫌犯,我查到了三张关于他的通缉令……”
“……嫌犯?”
“唉,等等等等?”
班德丽总算是听明白了,吃惊的跟上来:“什么叫嫌犯?不是,胡明还欠我三——八千点酒钱呢!这怎么算啊?”
肖朗没心情跟她掰扯这些经济纠纷,他顺手拿起金房柜台上的一瓶“好酒”,拨开瓶塞嗅了嗅。
“长工酒?加了那么多刺鼻的添加剂和色素,这是……黑市买的空酒瓶?一瓶造价多少钱?5点?你卖多少?288?”
他冷哼一声,将瓶子放在桌上:“差不多得了。”
班德丽愣了愣,脸上浮起一抹尴尬:“长官,这没所谓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老娘又没强买强卖!”
“现在人死了,你想怎么办?”
“你给我个他的家庭地址,我去行政管理局申请冻结他名下的财产!”
“女士,”外勤组员看着她摇了摇头:“他是个杀人犯、抢劫犯和诈骗犯,他名下的财产早就被没收了!”
“……操了。”
班德丽骂了句脏话。
眼下,不管是成本的百十块钱,还是三千点,又或是八千点,似乎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