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繁停下了脚上动作,让滚轮逐渐停下,这才退到一旁,一边早就等不及的林果立马就迫不及待的挤了过来。
学着贺繁的样子,抓起一垛稻谷攥在手里,把脚放在打谷机的踏板上,就打算发动滚轮。
结果,一脚下去,愣是没踩动。
一旁,贺繁直接发出一阵无情的嘲笑。
“哈哈,太弱鸡了吧!”
其实林果这大少爷哪知道这打谷机的窍门啊,这第一下踩下去,不下点力气还真踩不动,这打谷机主要是靠惯性原理工作,到了后面,基本上不需要用力踩了。
但前两脚,一定要猛啊!
林果吃了这么一个瘪,当时牛脾气就来了,脸憋的通红,用力就是一蹬,这才踩动那踏板。
而且还不服气的越踩越快,见有了效果,还露出得意的神色朝贺繁炫耀。
忽然,林果面色一变,只感觉一脚一踩空,眼看就要一头摔向前去!
随即,就感觉自己跟个小鸡仔似的被人提了起来。
“你小子,差点一条腿就废了,知道么!”
贺繁没好气的说道。
林果这小子尽瞎胡搞,只用蛮力一直踩,这滚轮的惯性可大的很,跟不上节奏,脚要是被卡在踏板里,估计骨折是逃不脱的。
要不是贺繁眼疾手快,不然林果一条腿就要交代在这打谷机上了。
林果看着底下犹自转动的滚轮,带动踏板一上一下,也一阵后怕。
“他娘的别玩了,赶紧割稻子去!”
林果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
两个人拿起镰刀埋头割起稻子来,只不过速度比老爹老妈那是云泥之别了。
贺繁和林果才割到一半而已,
老爹老妈已经从稻田这一头割到另一头了,而且割过的稻杆茬子高度整齐划一,茬口平滑一致,而贺繁两人身后的稻杆茬子,用跟狗啃过的形容算是最为贴切。
不过,这哥俩却毫不知耻,互相吹捧道:
“咱哥俩,还真是天生的农忙好手,你看看这活干的多漂亮。”
“对对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让我们撸起袖子加油!”
就在这两兄弟互相吹捧的时候,贺卫海已经从另一边反过头割到他们对面了。
看这两小子还在这吹水呢,气的把镰刀都挥了起来!
两人这才吓的赶紧闭上嘴,弯腰埋头干活。
一上午足足收割了一亩地。
中午回家,老妈弄了一大锅简单美味的烩面。
自家擀的手工面,菜园里的各种蔬菜往里面一加,再扔进两个蟹盖和几条泥鳅,美味的不得了!
面食里面的碳水化合物最能回复体力,一上午的收割还是很累的。
林果秃噜秃噜,吃了三大碗面条,还意犹未尽!
“这稻花泥鳅算是吃到了!红烧稻花鱼,碳烤稻花虾,清蒸稻花鳖,农家稻花米……哥可别忘了啊!”
吃过饭后,也捞不到休息,下午继续收割工作。
农忙时节农村都是这样,吃喝从简,收割才是一等一重要的事。
一下午,四人汗流浃背,又收割完一亩。
不过,工作还没干完,还得把这些收割好的水稻用打谷机给打出来,这几天太阳不错,得趁这好天气,多晒一天是一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变天了。稻谷不晒透,可不好保存。
有贺卫海这位老师傅在,自然就没有
贺繁显摆的余地,贺卫海亲自操控打谷机,贺繁林果只有抱稻谷的份了。
每一捆稻杆放上滚轮,就会有数不清的金黄稻谷掉落在打谷机的舱底,等到堆积到一定高度,就用铲子一铲一铲的铲进麻袋中。
一麻袋一麻袋整整齐齐的码好,看上去别提有多喜人了。
田间地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稻谷独有的清香味。
尤其是贺繁家这稻谷,用灵雨浇灌长成的,那香味就更加的沁人心脾了,闻着这香味,好像一天收割稻子的劳累都舒缓了不少。
林果跟着忙碌了一整天,身上名牌衣服都脏的看不出来,布满小节的稻杆,全都是被打谷机滚轮卷起来飞到身上去的。
贺繁一家三口也都是这副模样。
帮着稻谷装进麻袋,林果眼看这活干的也差不多了,一边干活,一边朝着贺繁使眼色。
贺繁自然是知道这小子是个啥意思了,这干了一天活了,还没吃到好东西呢!
也是没好气的说道:“你个家伙,帮组织干活,总想着回报!”
林果见贺繁有想赖账的嫌疑,赶紧嚷嚷:“兄弟,你可不能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啊?”
“行行行,把活给干完咯!”
等到所有稻谷全用打谷机打完,用麻袋完,林果的那辆路虎,又变成农用拖拉机了!
大路虎得到了贺卫海的好评:
“这车够大,一次性能装这么多袋稻谷,得不少钱吧?”
林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是一辆流淌着高贵运动血液的路虎,最终只能埋着头来回好几趟,将所有稻谷以及打谷机全都运回贺繁家的院子。
贺繁回到家后,看
到大黄在院子里围着装稻谷的麻袋转圈、嬉闹,冲着喊道:
“去,上山搞两只野味来,加加餐!”
一听到加餐,大黄这家伙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汪了一声以示回应后,就化作一团黄影蹿出了院子,往后山跑去。
林果见状这才稍稍满意。
这样看来,至少晚上一顿野味是跑不了了,对于大黄的能力,他可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林果可不会因为一顿野味就满足,不断朝贺繁打眼色。
贺繁烦不胜烦,只能直接扛起一袋稻谷,就走出了院子:
“稻花鱼早就清理好了,草虾也有一盘,等着,我去剋米来!”
沿着清河村小路一路去了三叔家。
隔着老远,贺繁就听见那碾米机发动的声响。
“这引擎声真大的吓人,仿佛随时会断气报废一样……”贺繁嘀咕。
毕竟是老机器了,清河村唯一一台碾米机,服役十几年了。
小超市门口排了不少的村民等着碾米。
大都是只提着一小麻袋或是一簸箕的,农村收完稻谷,有吃第一茬稻米的习惯,所以,先碾出来一些,够吃一餐就行了。
其他的还要等晾晒风干,储存起来,把去年的陈米给吃完后,才会吃今年的新米。
只有贺繁自己扛了一大麻袋来。
自家还有五六亩水稻没收,想忽悠林果那小子接着来干活,给他吃普通的陈米哪能忽悠着啊,所以,干脆碾一麻袋新米,这几天够他吃的了!
再说了,贺繁现在也不是以前的穷小子了,有新米还吃啥陈米啊。
正在操控机器帮村民们碾米的三叔一见贺繁来了,热情打着招呼
:
“哟,这不是小繁么,也来碾米啊,快快快,扛过来,三叔先帮你给碾了。”
贺繁现在可是清河村的大红人,走到哪都是优待。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三叔这不好吧,先给叔伯婶婶们碾吧,我这排后面的,怎么先碾呢。”
三叔笑道:“放心吧,你帮着咱们乡亲找到了水源,还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清水村那帮王八蛋,我帮你先碾米有啥的,大家伙都没意见。”
这时,排队的村民也都出言道:
“是啊,小繁你就先碾吧,我们大家伙能收到稻子,还是多亏了你呢!”
“要不是你找到水源,我们村的水稻早就枯死了,年轻人不要这么客气。”
帮上一个村民把碾好的稻米装进布袋,三叔适时说道:
“你看你三叔说的没错吧,快把稻子扛过来。”
贺繁知道这时候也没必要谦让了,对村民们说道:“那就多谢叔伯婶婶们了,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就把一麻袋稻谷给扛了过去。
这碾米机和鼓风斗造型差不多,上面一个四方形的漏斗状物事,三叔把贺繁那一麻袋稻米打开,眼睛顿时一亮喝彩道:
“嚯,好稻米!”
麻袋里稻谷颗颗饱满,粒粒金黄,一打开就蹿出一阵沁人心脾的扑鼻清香,任谁看了都得叫一声好。
三叔一把提起麻袋,就往碾米机上那四方形的漏斗里倒。
随着机器的轰鸣,碾米机下方的出口处,很快就流出了混杂在一起的稻米和米糠。
混杂在金黄色米糠里的稻米,如同清晨新鲜的露珠一般,珍珠般圆润,晶莹剔透,惹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