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已经看出了沈言眼中充斥的怒意,她连想都没想一个闪身就挡在了顾轻舟的身前。
沈言一看更来气了,明明是自己府上的人,现在却挡在别人面前。
他的手里紫气环绕,好像要将暮晚和顾轻舟一并拍碎。
暮晚知道自己就算是挡也挡不住,沈言这样一定能将两人打死。
而沈言却在即将出手的时候顿了顿手,因为他看到了暮晚脸上的惨白。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不去手,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才提升了灵力所以没有掌握好。
顾轻舟看到暮晚冲在自己身前的时候眼神似乎带有异样的情绪。
他一手拉过暮晚而自己则是上前猛地朝沈言出手打出一掌。
这一掌虽然没有太用力,但是沈言此刻正在观察暮晚的脸色,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沈言被一掌击退后,莫殇面色一紧连忙上前扶住沈言。
莫殇怎么能看得下去,他怒视着暮晚道:
“亏王爷还来救你,你不知道王爷在湖底找了你多久!现在你却……”
沈言自然不愿让莫殇继续说下去,这对于他高贵的面子来说简直是要命。
“莫殇!走。”
暮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沈言是来救自己的?难道不是来抢万金蚕的吗。
他还在湖底找了自己很久。
这些听起来怎么像是万金蚕在自己身上,沈言想要拿到万金蚕一样。
可事实当然不是这样,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莫殇所说。
沈言和莫殇早已不在,只剩下三人。
“此番多谢宁王殿下相救,王爷若是有需要,奴婢一定会竭尽所能报答王爷!”
顾轻舟看了看远方道:
“好,若是有需要我一定会找你。不过你不用在我面前自称奴婢,我更希望你能将我视作朋友。”
两人的眼神中好像有着别样的感情,可是都没有选择说出口。
暮晚不懂这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自己好像见到顾轻舟就会被他吸引。
他的一字一句总能让自己感觉很舒心,好像顾轻舟有着常人没有的成熟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阅历了世间的所有,最后留下的是一颗纯净善良的心。
而顾轻舟对于暮晚的感情是克制的,他知道自己和暮晚绝无可能,可是总不愿看到暮晚受伤。
暮晚在他眼中很特别,他从来没有觉得暮晚是什么奴婢,而是将暮晚视作一个知己,有时候甚至感觉自己会被暮晚深深吸引。
他好像知道自己别样的感情,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有那样的感情。
两人只是对视一秒,顾轻舟先将视线移开看向阿魅:
“这位是你的朋友吗,方才她很担心你。”
……
最后告别回到麒麟山,阿魅有些担心地看向暮晚:
“今日沈言好像着火了一般,不如你就别回去了,我就不信他真的能四处找你。”
暮晚无奈地笑了笑:
“你看他都能找到洞湖,我就算是盾土他也能找到。”
“可是你今日回去他会不会直接杀了你啊?”
阿魅说话一向直接,暮晚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阿魅还是安慰自己:
“放心吧,他要杀我早杀了。”
走到阿魅的树洞,却见方才扔下来的发簪还在地上。
两人看起来有些慌张的模样跑回树洞,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慌张的。
树洞内的白衣男子被阿魅施法现了身,果然是那日的红段男子。
暮晚径直走向男子,她看了看男子的头发,脸颊甚至是皮肤。
阿魅偷笑起来:
“你这么盯着他看做什么,不会是喜欢他吧,虽然他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不过还是逊色我一点。”
“还没问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生来就认识啊。”
“啊?”
“他与我是同胞兄妹,可是我们从小就天差地别,他都修炼成人了,我还只是一株未开放的秧苗。”
“那他有名字吗?”
“没有,我只叫他哥哥,他叫我妹妹,我们两个也从未想过要取名字。不过还好遇到你,这下我有名字了他还没有名字,终于是我比他快的一次了。”
“可是他都这样了,你好像也不担心……”
暮晚试探性地口吻问阿魅,阿魅思考片刻后道:
“因为我知道他会没事的,不就是没能飞神嘛,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留我一个人啦。”
眼看天色也要暗下来了,暮晚也该回去了。
这次出门真是倒霉,没有杀灵兽就算了,还被掳了。
被掳就算了,还惹怒了沈言,这下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言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王府的大门,好像大家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
向来紫段的都是皇帝,沈言突然到紫段,若是传了出去,皇帝可能就会开始怀疑他会不会有异心了。
暮晚先是回自己的房间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换上,随后就要去前厅找沈言请罪。
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可若是能让沈言消气,自己胡乱认一个罪也无妨了。
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回想起莫殇的话她的思绪又开始混乱了起来。
莫殇却正好走了出来,看到暮晚的时候他不想理暮晚就离开了。
暮晚连忙上前拉住莫殇小声讨好起来:
“莫侍卫,都是误会啊,你就别生气了。”
莫殇没好气地将暮晚的手扒开:
“现在你还是好好担心王爷吧!”
“啊?王爷怎么了。”
“我不是与你说了吗,王爷为了救你没有一丝犹豫去了湖底,那是他灵力最虚弱的时候,若不是被激发了紫段灵力,王爷或许已经……而你呢?你却为了外人挡住王爷,我看你真是不知好歹!”
暮晚听得一头雾水的,她只好继续哄着莫殇:
“哎呀,我当时也不知道情况嘛,都是误会,我这就去向王爷请罪!”
“好吧,王爷在里面呢,你进去吧。”
暮晚转过身叹了口气,又鼓起勇气走进了屋里。
屋里没有太强的光,好像又冷又黑。
暮晚像是进入了地狱一般,她忐忑地走向前。
终于看清了高台上坐着的人。
沈言正在专心地品茶,像是没有注意到暮晚一般。
可是他的眼神却冰冷得可怕。
暮晚害怕被黑暗吞没,可是她仿佛觉得沈言的眼神才是黑暗的缔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