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顾宴开的调任聘书正式下达,顾家举家搬往京都,赶在过年前收拾妥当,因着顾廷煜中举,恰逢顾家幺女顾廷涵周岁,顾家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年后顾廷煜便专心的投入到了学习之中,为春闱做准备,而白婧云也开始着手准备给盛华兰的嫁妆。
时间匆匆,一晃而过。几个月后顾廷煜以第三名的好成绩成功登榜,顿时顾廷煜成了炙手可热的京都新贵,有家世、有才学、有相貌,顿时说媒的媒婆踏破了顾府的门槛,但都被白婧云一一拒绝,每个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来,愁眉苦脸的走。而作为京都新贵的顾廷煜在参加各种诗会闲暇之余也亲手猎了一对大雁,作为聘礼放在了白婧云准备好的聘礼中。
就在顾府热火朝天准备聘礼时,东昌侯府也打听清楚了盛华兰的底细,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还不足为惧。
“姐夫这是何意?当初姐姐在世时已经为廷煜和时意订下婚约,姐夫是想毁约吗?”秦雨庭悠然的放下茶杯,仿佛对这门亲事势在必得,这个姐夫对姐姐是宠的没有下限,哪怕现在姐姐不在世了,也不是面前这个白氏所能替代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宴开怯懦道,丝毫没有了往日侯爷的风采,而白婧云作为继室也不好冒然插手,只是一脸不虞的坐在主位上。
“哎呀,瞧瞧侯爷说的什么话,姐夫最是疼爱姐姐。”说着石氏故意瞥了白婧云一眼:“我们两家都是侯府家世相当,又是姐姐亲自订下的这门亲事,可谓是亲上加亲,再合适不过了。”石氏眼睛不停的瞄着厅内摆设,这都是东昌侯府所不及的。
白婧云正欲开口顾廷煜匆匆从厅外走来:“舅母此言差矣,母亲所订婚约只是舅舅和舅母一面之言,到底有无此事还未可知,何况我与表妹并无情意何来合适一说?”顾廷煜深知自己的父亲对待和母亲有关的事上就完全没有主意,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而现在的母亲也不方便插手这些事,一个不好就传出恶名。
“煜哥儿这是什么意思?”石氏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我们编造谎言,故意来攀扯你们顾府吗?”
“廷煜并没有这个意思,舅母应当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哎呀,我好好的清白姑娘被人这样侮辱,真是老天无眼啊!”石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抹泪起来。
顾宴开是一脸的无可奈何,而白婧云则是一脸不屑,东昌侯府的当家主母,想当年享誉京都的石氏嫡女,竟然是这么个撒泼打混的泼妇。
秦雨庭虽然也想促成这桩婚事,但看到自家大娘子的做派脸色还是黑了下来:“姐夫就说这桩婚事你们顾家是认还是不认?”
“我……”
“父亲。”顾廷煜开口打断顾宴开:“母亲当时重病缠身无暇顾及我,而顾府因为母亲和四叔五叔欠下大量外债,舅舅舅母可曾入府看望过我亦或是看望过母亲?”顾廷煜的眼神一一扫过秦雨庭、石氏,最后落在顾宴开身上:“直至母亲去世,我现在的母亲带着大量嫁妆入顾府还清外债,我的好舅舅舅母才想起来登门,当时的我因母亲早产身体瘦弱,疾病缠身,舅舅舅母不但不关心我的身体,反而想利用我挑拨父亲母亲关系,意欲将姨母送进侯府。这一桩桩一件件我不相信父亲看不到。”
往日的伤疤再次被揭开,顾宴开脸色有些颓废,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
“顾廷煜,我们可是你的长辈!”秦雨庭被顾廷煜说的也有些面上挂不住。
“舅舅还记得是我的长辈?”顾廷煜有些讽刺的说道:“我病的快死的时候舅舅可曾记得是我的长辈?没有,是我现在的母亲,衣不解带的在我床前照顾,和外祖父带着我访遍杭州名医,精心调理我的身体,没有外祖父和母亲可能现在就没有顾廷煜,更没有机会让舅舅舅母登门认婚约。”因为生活经历的缘故,顾廷煜从小就成熟稳重,遇事更是从容,不卑不亢,据理力争。
“好你个白眼狼……”石氏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顾廷煜就想开骂。
“舅舅。”顾廷煜看向秦雨庭:“更难堪的事情还有,还需要我一一说出来吗?”顾廷煜年纪虽小但是气势丝毫不弱:“我的婚事只有我自己可以做主!”
顾廷煜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秦雨庭也不好意思再开口,拉着石氏灰溜溜的走了。
“让母亲受委屈了。”顾廷煜来到白婧云身边拉起白婧云的手。
“有你如此为母亲出头,母亲哪还有什么委屈。”白婧云欣慰的反握住顾廷煜的手。
“还有一件事想让母亲帮忙。”顾廷煜温和的笑道,与刚才面对秦氏夫妇的神情完全不同:“舅母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还望母亲找人将我们与盛府的婚约大肆宣扬出去,最好……人尽皆知。”
“你呀,就数你心思缜密。”母子俩旁若无人的聊着,完全把顾宴开当空气了。
“大公子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老奴去办。”常嬷嬷笑着说道,看到自家姑娘这些年费心费力的养育大公子也总算没有白费心思,常嬷嬷也是欣慰。
隔天新科榜眼顾廷煜早已与杭州盛家定亲的消息便传遍京都,至此,这一场小风波也算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