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去啊!”
“嗯!叔帮你们看一会!你们兄弟之间说会话!晚上三郎狗剩你们也不用来,都回家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晚上!今天我在这顶替你们!”
狗剩很听话的点点头,开始招呼他弟弟。
三郎似乎心眼多一些,走了过来,“叔,我没事!我可以留下来!”
我拍拍他的肩膀,“总得先去看看虎子吧!”
他点点头,“我看完了他就回来!”
我摇摇头,“我说话管用吗?”
“管用!”
“那就明天早上八点再来接替我!”
“好吧”
看着他们乘坐着一辆皮卡离去,我点了根烟,把院子门锁好,又放出来了三条体型巨大的罗威纳犬,让他们在院子里自由的游弋。
然后慢慢的朝着那间关着德尚的板房走去,开锁,推门,里面的异味差点没把我熏过去
我只好大开铁门,先让里面散散味道,也捕捉了胡子拉碴的德尚看我那异常凶恶的眼神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坦然。没有人可以在极端恶劣的环境里,稳住心态,猪狗不如的生存绝对可以轻易的让人暴露出本质
看到他那本性使然的凶残目光,我知道赌对了。。。。。。
感觉差不多了,我走了进去。
午后的阳光很慵懒,刚好拉长的门框的影子,只不过斜斜的,和他肮脏扭曲的脸居然有些琴瑟和谐的意味
他直接朝我啐了一口,只可惜力有不逮,吐在了地上,他又凶狠的朝我怒吼,“你特么的有本事杀了我!!!”
我笑笑,“我又没封你嘴巴!你完全可以咬舌自尽的!”
取人性命如取草芥的人,都是异常格外的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毕竟命在,才会有快感!特别是变态的人,痴迷于变态的快感,常常都会认为他是天选之子,不会有任何意外
他又啐了我一口,依旧没有啐到我身上,现在的他,说又说不过我,似乎也只有这样的泄恨的方式,能让他短暂的欢愉,“老子这辈子都不会自杀的!老子就想看看你能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而我已经灵巧的绕到了他的背后,看着他展开平伸的双手,被铐在了铁栏杆上。仔细的看着他的手。
不由得笑了,“就今天!到今天为止!晚上肯定放你走!”
他似乎不信,拼命的扭转脖子,想要看着我,看看我是不是在撒谎,“你特么的玩什么阴谋?”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理他,而是从身上拿出了几个胶贴,是很早之前我就特意准备的警用胶贴,用来沾取犯罪现场,一些无法挪动的物品上的指纹用的,特制胶水,可以完美的把指纹提取下来。
我蹲了下来,开始把胶贴贴上了他的右手拇指
他愣了一下,然后疯狂的挣扎,像是触电一样的疯狂怒吼,“你特么的干什么?你不能这么干?你停手,你快停手快老子跟你拼了”
他越是疯狂,我越是兴奋。因为这就像是一杆子杵在了毒蛇的七寸上,毒蛇只能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一样,我看得都忍不住的露出了笑意
他拼命的吐我口水,我躲都不躲,根本不躲,任由他垂死挣扎的宣泄着最后的疯狂和愤怒
在他的口水疯狂压制中,我岿然不动的提取完了他的十个指纹,然后小心点封进了透明小袋子里,然后回到了门口,逐一的拍照,一张一张的发给了大师哥
当我做完这一切之后,德尚那个老畜生居然不闹了,安安静静的坐在笼子里,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样,呆呆的看着我。
我微笑着看着他,脱掉了满是他口水的外套,像是然后就倚靠在门框边,晒着斜阳,看笼子里的他,和看笼子里的猎物一样,充满了成就感
他呆呆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练铁砂掌的时候”
“为什么会那么想?”
“首先我得确定我听到的是你的声音!确定了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吴克杰师父,我就多想了一点”
我点了根烟,悠然自得的抽了一口,“一个悍匪,一个恶势力的幕后黑手都视你为精神导师!你这样一个一手缔造了文州史上第一悍匪,还有文州史上第一恶势力的精明人物!怎么可能练铁砂掌呢?稍微有点实战经验的人都会知道,拳头远比手掌更有杀伤力!而所谓的绿豆中抽插,一不能增加力量,而不能锻炼敏捷!所谓的铁砂掌根本就是个毫无逻辑毫无用处的传说噱头产物”
我弹了弹烟灰,“但是有一个用处,就是可以消磨指纹长期的摩擦打磨之下,你的手在哪里都不会留下指纹!为什么要消磨自己的指纹呢?那肯定是自己某一次的作案中留下了指纹”
他还是呆呆的看着我,一语不发,没有了凶残,也没有了坦然,逐渐的开始黯淡
我接着道:“可是人是个很神奇的物体!指纹是不可更改的!哪怕你每日里打磨,磨到指纹全无,只要有那么十天半个月的修养,指头上的老茧子褪去,你那娇嫩的指肚再现!你的指纹就会重现人间所以,你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的时候,只能故意囚禁你束手无策的时候,我其实是在等,等时间褪去苦心打磨出的老茧,等恶魔的指纹重现人间”
不记得是哪天天气不好的,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初春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更是不记得我有多久这么去感受阳光,体验这大自然给予的温暖了
我直接坐在了门槛上,好好的沐浴着阳光,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
笼子里的他突然说话了,“没想到啊,阴沟里翻船了老子纵横江湖几十年,居然是这样栽的,栽在你这么个小人物手里想不通啊”
我斜了他一眼,“吴克杰算是死在我手上的,林东也被我搞得七七八八了,你那两个徒弟都算是栽在我手里,所以啊,你是注定了命中有我啊”
他陡然爆笑,“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个人?”
“吴潇死不了?”唯一忘记得那个人,似乎只有吴潇了!
他慢慢的收敛了他的笑容,“死?哈哈你就当她死了就好,你知道的,那可是一尸两命!她就算是化作恶鬼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确实是一尸两命,吴潇怀了吴克杰的孩子
我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终于不嘴硬了”
他慢慢的收敛笑容,“给我根烟抽吧!”
我讥讽的道:“求我啊!”
他却很出奇的笑了,“我现在给你要烟,你最好给我足够的尊重!不然,说不定山水有相逢,说不定哪天有你求我的时候。我也这么不尊重你,你该如何自处?”
“我求你?”
我倒是很警醒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大门外四处张望着,四野安静得很,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这个时候来帮人来救他,已经伤了的我,确实难以招架!搞得不好,让他翻盘了,可就不好玩了
我想了想,还是拿出了手机打给了我三师哥,“我发个位置给你,你带你那组人过来下”
说完,给了他一个河堤上的位置。距离这里不过五百米。以防万一!
然后,我又回到了屋里,仔细检查了他的手脚束缚,确定了很牢靠。
他却咯咯的笑道:“你可真谨慎!怕我翻盘吗?”
我点点头,“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冒这么大的风险!好不容易胜利在望,我可不想功亏一篑!”
他居然赞许的点点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吴克杰临死的时候跟你说,你们是一类人?”
“有跟你说过吗?”
他自信的点点头,“有的!你觉得他说得对吗?”
我想了想,摇摇头,“不是的!他是畜生,我还勉强算个正常人!”
他也摇摇头,“你没底线,这一点跟吴克杰和我是一样的!”
“我有底线!”
“什么底线?”
“不杀人!”
他冷笑一声,“正常人的底线是不违法!你自己算算,你已经犯了多少法吧?”
我竟然无言以对,“然后呢?是不是又要说什么我们是同一类人之类的屁话?”
他却摇摇头,“我没有同类!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我只是想说,我们都是犯罪分子,你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高点上指责我!”
我笑笑,“你现在像条狗一样,被关在狗笼子里!都是我干的!你觉得我是站在道德的高点上这么做的吗?又或者说,你都被我折磨了二十来天了,还认为我只是指责你,而不是折磨你?”
他却笑了,“你的逻辑很清晰!上过逻辑课吧?”
“好像只有法学逻辑课是必修的!刚巧,我还过了司考!”
他居然是欣慰的点点头,“说实话,一开始呢,我落到如此地步,我是心有不甘的!认为我是栽在了一个无名小卒手里!现在看来,其实栽得也不冤!毕竟这个辩证盛行的国度,懂逻辑的都算是凤毛麟角了!输在你手里,现在看来不算很冤!”
“逻辑必然要讲因果!作恶多端的畜生,必然会遇到一个无视常规的异类!所以由不得你甘心不甘心,冤不冤!”
他叹了口气,“再回头想想,似乎只能用冥冥中天注定这个说辞来释怀了”
我斜了他一眼,“那你口中的老天,还真特么的不是个东西,让你这样的恶魔活到了现在!”
“如果不是因为贪婪,我可以长命百岁,颐养天年,你信不信?”
“我听林东说,你给他打过一个视频电话,视频里的你开着冲锋枪,打着迫击炮,无比兴奋的说你找到了天堂为什么要回来?”
他神秘的笑笑,“按照你的说法,逻辑必讲因果!缅北是天堂不假,可是到达那个天堂,你先要越过一片血海!我年纪大了,游不动了,所以我坐了飞机过去,只不过飞机你得自己买,那需要很多钱”
我思索了下,“也就是说,你到缅北以后,砸钱砸出了个天堂?”
“可以这么说!”
“砸出一个天堂,那得多少钱?看来,你作的孽绝对超出我的想象”
“用暴力的手段掠夺钱财,是最原始的手段,也是最低级的手段!当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以后,我的人生就产生了质的飞跃!那真的是一段惊心动魄的旅程,至今想起来,依旧觉得有那么一段人生经历,此生足矣”
“那你所谓的质的飞跃,具体的又是指什么呢?金钱,美女?”
他摇摇头,“是强权!”
我不由得哑然失笑,“说得好像你割据一方,裂土封疆了一样”
“哪天你有机会去去缅北,提提七爷这个名字,你就知道你刚才貌似的玩笑有多可笑”
我不由得坐直了些,那个乱战的地界,割据一方的人确实大有人在。本来就知道他在那里势力很大,只是听说,没有眼见!
看看狗笼子里他,衣衫褴褛,头发胡子一大把,大小便随身怎么看都不像是割据一方的诸侯现在他只是我的一个囚徒!就算他是诸侯,生死也在我的掌握之中
“就这么跟你说吧!东南亚我可以横着走!只要我想,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我又点了根烟,“可这里是中国文州!现在的你,想什么都属于想多了”
“什么叫想多了。我说这些的意思是,你正在面临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听清楚,哪怕是在中国文州,只要你想,就没有我满足不了的!”
“什么意思?”
“财帛动人心!我一个电话,五百万,还是美金,马上可以打到你的账户上!当然,现金也可以!最多两天,我可以安排人送到你指定的位置!”
“五百万美金”我有些玩味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