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谁都清楚我的背景。我师父干了一辈子警察,哪个分局没他的故旧?大师哥三师哥军旅出身,战友更是数不胜数。都还是各个分局的中坚力量。牛逼的更是省厅大吏!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就凭我这么小瞧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拘留了我!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拘留了我,他经不经得住我背后的人的反扑!都是同行,没有人比同行更了解同行,换句话说,能最快搞死你的就是你的同行!
这个体制内,怕什么?怕较真!而他肯定是不干净的!本身这件事案子的当事人就是他小舅子!里面关的那个冯佳,搞不好就是个烫手山芋!人家就是拍了个录像而已,你就把人家抓起来了,这件事是经不起的较真的!
我算死了他不敢跟我,以及我背后的势力鱼死网破!
我师父出名的护短,三师哥出名的手黑,大师哥更是当过他的领导,他比谁都清楚我大师哥发毛的后果。
如果说为了维护他小舅子,他也就只敢借用程序流程等正规手段来,真要是拘留我,那就是事态就严重了。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小舅子把人家的老父亲差点打死,你还把人家儿子给拘留了,传出去真的是会让人指着后脊梁骨骂的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好事不出门,坏事嘛,肯定就是民愤了
我只是始终搞不明白,他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还敢这么对我
果然,他开门的手不动了,冷哼了一声,似乎想明白的厉害。扭头就走。
我凑了过去,“金所,我的朋友也是个麻烦,让他们住手吧,不然会出事的”
里面的胜哥似乎听到我说的话,“江游,你瞎提醒什么,能出什么事?让他们打就是了记得给我找个律师就行了”
“嗯,里面还有个人,叫冯佳的!是在我家干活的,你进去了照顾点!”
他的心态真好!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告赢过警局的无赖
“不许说话!不许串供”
里面传来了一个家伙的怒吼,我看了看,正是那个拦路挨打的协警
“串你妹的供啊,打你了你们都拍下了,我也承认了,还串个毛线啊,有什可串的”
走出了派出所。已经是日暮时分。
镇上的夕阳,被炊烟遮掩着,看不见真容
我回望了那一眼国徽。
突然想起了方向说的,他跟陈南都很讨厌特权!那个时候的我,听得心里毫无波澜。原来一直以来我也算是特权的获益者,不然,我怎么可以在骂完一所之长之后,还可以毫发无伤的走出来呢?
叹了口气,点了根烟。
没有自责,没有反思。只有坦然,生在这世上,顾好自己都难,哪里敢想什么兼济天下
我长舒了一口气,开上了车,又回到了老冯家的建材店。
老冯似乎因为做了假证心虚,“江游,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你也得体谅体谅我”
我笑笑,“要我体谅你可以啊!你告诉我那个管清海在哪?现在在哪?”
老冯下意识的指指斜对面,我回头一看,对面是家饭店,举水河镇的老字号了。叫春光饭店。我上小学的时候,这家店就开着,一直到现在。
大门旁边的窗户里,正是一个包厢的窗户,窗户里七八个人围成一桌,正在推杯换盏,喜气洋洋
我问,“今天打我爸的人都在那吧?”
老冯没敢回答,我扭头看看他,他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是点头默认,还是不敢指认。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他就是一直不说话
我拿出了手机,打给了虎子,“在山上吗?”
“在!”
“我发个地址给你你马上过来!”
“好!”
我们这里距离三里山矿山并不远,他开车过来最多半个小时。
看着包厢里那热烈的庆功气势,一时半会,起码半个小时内是结束不了的
我特意把车开到了一边,免得引起对方的注意。
还不到二十分钟,虎子就到了。
我脱掉了外衣,把手机香烟什么的都掏了出来,扔在了车上,然后对着虎子道:“看到对面那个包厢了吗?一会啊,你就站在窗户外面,拿着你的手机,好好拍!记得一定要拍完整!特别是他们先动手的镜头拍好后,直接走,打这个电话”
说完,我把我大师哥的电话报给了他。
“叔,你要干嘛!”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人!!!”
虎子赶紧道:“叔,我去就行了!”
我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不行!这帮人渣我必须亲自打”
说完,径直朝着春光饭店走了过去,径直进了他们热闹得不行的包厢。
径直扒拉开两个不三不四的家伙,径直坐在了管清海的旁边
管清海很是诧异的看着我,“你是,你是那个那个江”
“我叫江游!你们今天拆的房子就是我家的!你们今天打的老头就是我爸!!”
管清海的高高的颧骨很是让人反感,笑起来也很难看,“姓讲的,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打人了?我们可都是良民啊!是吧,兄弟们?”
他那六七个兄弟哄堂大笑
我默不作声。
管清海居然搂住了我的肩膀,“姓江的!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话嘛?你说你昨天要是识相点,今天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当然,我是说啊,就是手续办好了,就不会有何队长上门拆房子这件事了,至于你们后面发生了什么,可跟我无关啊,我就是个热心的乡亲,就是想给乡亲们帮帮忙,避免今天这样的事发生明白了吗???”
他说话很谨慎!哪怕是在这乡下,能和那些个鱼肉乡里的小吏们搞好关系,还可以从中渔利的人,当然得是个谨慎,且有些势力的人。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哪怕是穷乡僻壤穷乡亲,有的人就是能榨出油来!
他很得意的喝了口酒,“姓江的!明确跟你说吧,这举水河镇吧,庙小妖风大!在外面哪怕你是龙是虎,回到了这里,该盘着得盘着,该卧着也得卧着你今天来找我还是因为你家房子,还有你老爸的事吧?”
我居然点了点头。
他很少嚣张的爆笑,“你看,兜兜转转还是得入乡随俗嘛!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很乐意跟乡亲们排忧解难的!但是何队现在可是重伤害,首先这医药费啊精神损失费啊什么的,那可得是个大数目!当然,只要钱到位,何队那边我还是说得上话的!你也知道他姐夫是谁,他老爸是谁?这自古以来啊,民不与官斗!为什么呢?你斗不过啊!是不是?哈哈”
他很得意的吃了口菜,吧唧着嘴巴,“就这么跟你说吧!要想让你爸不坐牢!首先是我的面子,其次是你的钱!”
我耐着性子的问,“得多少钱?”
他再度爆笑,应该是以为我真的是来求和的
亲热的搂着我的肩膀,“小子,这上道虽然虽然上晚了点!但是吧,亡羊补牢那什么来着?反正还不晚,真要是闹下去,你爸最少蹲十年你信不信???”
十年!
我瞥了一眼窗户,所有人都已经被我吸引了注意力,没人看见窗户的角角里伸出了一个摄像头
我摇摇头,“你就说吧!多少钱!”
他指指外面的前台,“你啊,先去把这段饭钱买个单,表示下你的诚意!我就马上打电话给你问问”
我不由得笑了笑,“等于说你们这帮畜生把我爸打了个半死,我还得请你们吃饭表示感谢?????”
我旁边的一个小年轻不乐意,“吗了个靶子,你骂谁是畜生?”
说完,居然拿起了一个啤酒瓶子,作势要打
却被管清海伸手拦住了,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小子,合着老子刚才跟你说的,你听不出个好赖是吧?”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我爸今年六十多了,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差点打死他?说你们是畜生,我觉得都糟践了畜生!你一个畜生说的话,人怎么能听得”
我话音未落,就听得耳畔疾风掠过,下一刻,感觉头顶剧疼,旁边那个精神小伙的啤酒瓶子已经砸在我的头上,脑子嗡的一声但是仍旧岿然不动!头顶开啤酒瓶,经历过很多次
只听得管清海狞笑,“还挺硬朗啊!我看你嘴巴再还干净?”
我看向了旁边的那个砸我的精神小伙,他手里还拉着砸了一半的啤酒瓶,露着尖利的玻璃碴,还满不在乎的看着我,“再瞎比比,老子放你的血”
我点点头,“你犯法了?蓄意伤人”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海哥跟金所什么关系?在举水河,我海哥就是法,打死你就跟打死一条狗一样”
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直接一口浓痰,朝着他的脸上就吐了过去,正中他的眉心,精神小伙哪里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手里的半截啤酒瓶就冲我扎了过来,我直接伸出左手一挡,哪怕是穿着夹克,依旧被那半截玻璃瓶子扎了进去,感觉钻心的疼痛袭来
我没有任何犹豫,站了起来,右勾拳狠狠的砸中了他的下巴,直接把他给勾得倒飞了出去
旁边那帮兄弟们见狗友挨打,居然很讲义气的围了过来,我飞起一脚踢倒了一个,却已经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我毫不犹豫的一记肘击向后,似乎正中他的脑门,闷哼声中,我被抱住的腰也松弛了下来,可是迎面过来的两个家伙,一拳一脚已经打中我的面部和小肚子上
我赶紧连忙后退,以一敌众的时候,必须让自己后背不被击打,不能被围殴,迅速的退到了墙根,站稳,几个大汉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椅子也兜头砸了下来
我冷静的一闪,捞住了一个人飞踢过来的腿,狠狠的一记摆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腮帮子上,顺势把他的腿一扯,他就翻倒在地,我扛住拳脚有如雨点一样的落在我身上,认准了地上的他,照着他的脸就是一脚狠狠的踩了上去,一脚两脚,直到看到他满脸鲜血,才又去寻找另外一个目标
就这样,我靠着墙,一边忍受着击打,一边一个一个的收拾,必须收拾到那个畜生丧失战斗力为止
其实也没多大点功夫,地上已经倒下了五个且至少三个连音都没有,就剩下两个哼哼唧唧的
现在就剩下一个壮年,还有管清海
我左手上的伤口开始冒血,我捂住了一下,随手关上了包房门,沾满鲜血的手再度握紧了拳头,强忍着身上的剧疼,放弃了墙根,朝着他俩走了过去,有如杀神一般,步步紧逼!
那个壮年手里本来拿着把椅子,大概是被我强悍的实力,还有毒辣的出手,还有浑身散发的野蛮狰狞给吓住了,居然连连后退
管清海也有些慌,“你现在犯法了!你会打死人的你别过来啊别过来啊,有话好好说啊”
我继续逼近,“我想跟你讲道理的时候,你跟我玩实力!等我展现实力了,你又要跟我讲道理!这个世界怎么可以让你这样的反复无常的小人当道????”
说完,我随手关掉了墙上的开关,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黑暗里,我宛若那暴躁的恶魔,只要我接触了柔软的躯体,就觉得那躯体的血是冷,那躯体是动物的,再没有半点手下留情,拼尽全力的打他们,砸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