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沿岸,高大威武的半人马打了一个响鼻,健硕的肌肉下,是赤裸的器官。
粗壮的马蹄落入海面,带起朵朵珍珠白的浪花。
人身鱼尾的貌美女人在海水中嬉戏打闹,伴随着动人的歌声,海面荡起一层层薄薄的迷雾。
“?λα,?λα,?αμou,πie?μetoνΔi?νuσo,tηνμeθuσtik?γλuk?tηtαtoukpασio?,toνμαγeutik?kαpπ?tη?αγ?πη?,?λαe?ναieδ?
(来吧,来吧,我的英雄,与狄俄尼索斯一同欢饮,葡萄酒醉人的甜腻,动人的爱情果实,这里应有尽有。)”
现代化渔船上,操控船只的船长双眼无神,唇边扬起甜蜜的微笑,操纵着船只义无反顾地栽进迷雾。
“?λα,?λα,?λα(来吧,来吧,来呀……)”
随着大型鸟雀拍打羽翼的声音响起,船只上落下一只只人身鸟翼的生物。
这些生物皆是金发碧眼,眉眼绝色,纯洁美丽的仿佛壁画里的天使。
她们肆无忌惮地舒展歌喉,迫使这些可怜的,迷途的羔羊,心甘情愿地化作塞壬的食粮。
……
巴西,一处人来人往的游乐场角落,藏着间外表破破烂烂的吉普赛小屋。
小屋里琳琅满目,挂在墙壁上风干了的金丝雀羽毛闪闪发光、鼠尾草芳香、被倒吊起来的青蛙吐着舌头、干掉的兔子脚被扎成一束。
桌子上放着颗盖着绸缎的水晶球,洁白的碗里,盛满了各色水晶。
身着清凉,打扮大胆的棕发吉普赛女郎,正抓着只大声尖叫的曼德拉草,丢进面前的坩埚炖煮。
而坩埚旁,手机支架上的平板电脑,正一遍一遍播放来自遥远华夏的视频。
棕发美人搅动着坩埚,对着视频里的青衣女修扔了个极致动人的大胆飞吻:
“onchervo,siéouvant,elrixàayerourobtenirunbaiserdecettebelleda(我亲爱的你,是如此动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获得这位可爱的小姐一吻。)”
她高兴地取出一颗光秃秃的骷髅脑袋,大声宣布道:
“aan,onvaaugrandété(妈妈,我们要去大夏啦!)”
……
泡菜国青瓦台外,无数身穿黑袍,赤脚的男男女女手持蜡烛,走在大街上替他们的“神”请愿。
一点点烛光汇集,慢慢形成条惊人的烛光长河:
“????????????(我们应该给神明立碑)!”
“??????????,?????????????(请求政府下台,承认神明合法地位)!”
“?????????,???????????????,?????????(大夏有神,那里是人间最后一片净土,唯一的伊甸园)!”
……
泰兰德民居,一间昏暗无光的屋子角落,摆满了瓶瓶罐罐。
这些由人骨、骷髅和鲜花装饰的骨罐上,用鲜血画满了意义不明的咒语。
四个男人跪坐在地上,双手合十,虔诚地念念有词,他们面前放着一只碗,碗里盛满了新鲜的乌鸦血。
一赤着脚的男人坐在一处祭坛前,抓着把还在蠕动的蛆虫塞进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祭台上挂着的草人偶似乎有了感应——
乌鸦血仿佛有生命,蠕动着落在地板上,最后拼出一段话:
【??????????????????????????????????????????????????????????????(大夏无神,去杀了那个邪恶的渎神者,带到我面前。)】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色严肃,盯着地板看了许久,露出满口大黄牙,用生硬的大夏语呼唤着自已的弟子:
“猜,伟大,全能的巴扬神降下神谕,要它最忠诚的仆人,杀掉那个可恶的渎神者,用,她的鲜血和血肉,供我们的神享用……”
身材瘦小的男人点点头,深深看一眼视频青衣女人的截图,四肢着地,向着祭坛上的古怪人偶行了一礼。
……
……
大夏境内,两广地区,一个身穿白衬衫,手提公文包的男人挤下地铁,顺着人流走向居民区。
除了脖子上挂着的大自在欢喜吉祥圣母的小像外,他看起来跟普通的白领没有什么分别。
相貌普通、戴着眼镜,身上还有种上班族特有的半死不活感。
男人脚步沉重,走出电梯,用钥匙打开家门,身上的气质忽然一变。
房间装修极为简洁,一张床,一张茶几,除此之外就是一条条挂在墙壁上的人脊骨。
“我回来了。”
他面带微笑,随手拎起一条脊骨,熟练地打碎,张口去吮吸——
不明物质入口的一瞬间,他整个人仿佛年轻了数十岁,浑身肌肉暴涨,脖颈处一根根青筋暴起,仿佛体内有心火在燃烧。
下一秒,半开的窗帘缝隙里,一点红光精准无比地落在男人眉心。
不等他有所反应,“噗”的一声。
动静小的就像充满气的水球爆开。
“圣母在上,心火不灭!”
“现在是修仙的时代!是我们的时代!!”
男人面色狰狞,额头正中间一点子弹烧焦的痕迹,纵身一跃,就要跳出房门逃走。
“噗。”
“噗。”
“噗噗噗。”
更多道红点落下,男人在消音下被打成了筛子,脑浆碎裂,黄黄白白的混合物流了一地。
防盗门被撞开,身穿黑色制服的俞兰带人冲了进来,看清室内情况,抓起耳边对讲,沉声回复:
“人犯已经击毙,确认,人犯已经击毙。”
她垂眼看着地上那一坨烂肉,忍不住冷笑一声:
“呵,你的时代?”
……
……
峨眉白山寺,庄思南跪在师父和诸位师叔面前,老老实实把数月前在西南地区的见闻又说了一遍。
“师父,师叔,关于那位山君,是有什么不对吗?”
庄思南依旧蓄着发,面容白净,脸上带着笑,很容易让人生出亲切之感。
白山寺的诸位大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才有人开口:
“镇妖司出世,黄河改道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现在大夏境内,凡是有些头脸的修道之人,应该没人不知道这件事。
那位有本事能让黄河改道,两岸一夜回春的绿衣女修,应该是真正的修仙之人。”
庄思南收敛笑容,慢慢道:
“官方那里,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至于镇妖司……我从没听说过,师父,师叔,依你们看,这个消息会是真的吗?”
“八成为真,二分为假,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一时间区分不得。”
庄思南师父,也就是白山寺的了净大师开口了:
“官方那边传来的消息,昔年我大夏修真界遭遇天灾,仙界碎裂,化作秘境散落各地,其中一处秘境入口,就在黄河底。
至于那位青衣同道,应是其中一方秘境中,苏醒的昔日修仙之人。”
“难怪。”
庄思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我曾听师祖说过,昔年天地灵气枯竭,修行之人无法继续修炼,导致修行传承断代,连我白山寺的《菩提清净功》也只有半部传下。
这么说,修真筑基是真,飞升成仙也是真的?”
“阿弥陀佛,世间自有缘法,一切皆不过是顺应天意而行。”
诸位大师皆是双手合十,口呼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