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县衙内宅的餐桌上,卓渊咧着大牙拍着卓云的肩膀。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哈哈哈。”
此时的卓渊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拿下朱正言相当于斩了王明礼一条臂膀,这阶段性的胜利很是振奋人心。
“云儿,你觉得新的主簿选何人合适。”
在大乾,选拔一名九品主簿,通常只需县令推举,选拔之人完成相关考核,而后将结果上报吏部即可。
当然,还有另一种途径,那便是在科举考试之后,由朝廷直接指派人员担任。
但总体而言,县令在本县官职的选拔事务方面,拥有相当大的决定权。
卓云扒拉两口饭菜,似乎对谁当这个主簿并无太多兴趣。只要自己老爹能够掌权,别让自己当纨绔的时候,有人给自己使绊子就好了。
“本县的教谕如何?”卓渊自言自语道。
不过稍作斟酌,立马就摇了摇头。
教谕年事已高,且行事优柔寡断,实在难以确保不会被暗中策反。
自己费尽周折才将朱正言扳倒,绝不能容忍新上任的主簿又倒戈相向,致使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又或者,府内请的教书先生。”
卓渊一想,还是皱起了眉,似乎对这个人选也不太满意。
看来此事,还得细细斟酌斟酌。
不过这一切显然与卓云无关,什么事都自己操心,要自己这个犬父老爹干什么。
酒足饭饱,该回去找小桃红放松放松了。
这大白天的,你说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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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石头和保安两人来到了内院,两人俨然已经成为了卓云的哼哈二将。
卓云行至院门外,还没跨过门槛,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定睛一看,只见一只三尺大小的死狗横躺在院门中央,只要卓云再往前迈出一步,便会正好踩在那血泊之中。
卓云一看就知道是王明礼搞的鬼。
因为在一年之前,此类事情屡屡发生。而原主更是见到鲜血,就吓得回到房中不敢出门。
卓云还没反应,到时石头先炸了毛,
“少爷,这谁干的,太过分了。”
卓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简直是小儿科,自己前世连尸体都见得多了,现在会怕一只死狗?
“石头,将本院所有的家丁都召唤出来。将这只死狗剥皮去骨,在院内支一口大锅,分与众人享用。”
“这,,,少爷,这会不会有些残忍。”
残忍?
雕虫小技,还敢班门弄斧。
一只死狗还想吓唬谁啊。
看这鲜血明显死亡不久,定然是家里干的。
看来有机会得换一批新的下人,把这些可疑的,都赶到自己犬父老爹的院子去。
不一会,陆陆续续出来四五个家丁,这都是照顾自己的日常生活或打扫院子的下人。
此刻他们看到院门的死狗,脸上的表情仿佛都很诧异。
当听到卓云要将狗分食的时候,更加震惊。虽然吃狗不违法,但是在大乾吃狗也是一种不被广泛接受的行为。
卓云让石头在外面盯着,自己则是来到了屋内,躺在椅子上享受着小桃红的放松按摩。
“小桃红啊,在衙内可还适应。”
“回少爷,一切都好。这里比怡红院要强太多了,这里人和善,说话也温柔。”
卓云点了点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
“家里有教书先生,你要是想学字,可以去学。等我找机会去给你赎身,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好了。”
小桃红闻言眼中泪光闪烁,径直跪倒在地。
“多谢少爷!”
少爷这番言语,可能只是为了哄骗自己安心,可她依旧被深深触动。在这里,自己不用像姐妹一样,服侍那么多男人。
卓云将其扶了起来,不必如此。
小憩过后,一个下人匆匆从县衙跑来,
“少爷,老爷叫你过去一趟。好像出事了。”
“发生了何事。”卓云皱着眉头问道。
“好像是牢头周大山被抓起来了,老爷正准备找你商量对策呢。”
这么快?
这个王明礼还真是雷厉风行,自己刚拉拢到周大山,下一刻他就被抓起来了。
自己的躺平之路刚走上正轨,敌人就开始使绊子。
一丝浓重的火药味在县衙蔓延,看来这个年怕是不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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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云匆忙赶到县衙,踏入内堂,只见老爹已然坐在桌旁。瞧见卓云前来,立刻急切地连连招手。
“云儿你看,狱卒刘大举报周大山受贿,殴打犯人。王明礼拿着供状来到我这,要我定周大山的罪。”
卓渊说着,又拿出刘大的供词交给卓云。
卓云扫了一眼,周大山与刘大共事多年,不会无缘无故举报牢头。这定然是受了王明礼的指示,或者许诺了什么好处。
王明礼用心不可谓不险恶,自己刚拉拢周大山,若是第二天就被卓渊判罪,那么估计以后就算有人来投靠,都得斟酌许久。
“事情还不止如此,”
卓渊继续说道:“王明礼刚才还过来说,漕河主事年龄大了,现在缺少一个镇得住场子的好手,还暗示将赵跃派遣过去。”
“这当然不行,父亲你不会答应他了吧。”
卓渊一听胡子都立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是老了但不糊涂。赵跃作为咱们唯一调配的力量,要是将他派走,咱们岂不是又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卓云也知道父亲不可能出昏招,关键是周大山确实是落人口舌,这事也确实难办。
“王明礼还说什么了。”
卓渊冷笑一声,
“给我推荐了一个主簿人选,我打听了,是他王家的一个先生。听他那意思是,只要我答应此人任职主簿,他就可以放过周大山。并且给了咱们三天的考虑时间。”
好家伙,用一个牢头换一个主簿,王明礼这算盘打的,算盘珠子都快要崩自己脸上了。
“周大山现在何处。”
“有重大嫌疑,暂且被关在了牢狱中。不过王明礼催促得紧,而且衙门内上下一干人等都等着看结果呢。”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卓云也在思索该怎么办。
直接舍弃周大山或许是一个明智的抉择。毕竟,一个牢头在这县衙的权力架构之中,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但是现在局势不同,卓渊刚刚吹响反击的号角,好不容易取得了些许进展。
若是立马损兵折将,这对己方的信心将会是沉重的打击。
再者,县令大人如今已然有所行动,整个县衙上下众多人员都在密切观望。
关键时刻,倘若身为领导者的卓渊在下属面临危险之际,轻易就选择放弃,这必然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它不仅仅会动摇那些,本就摇摆不定之人投诚的决心,更会让众人心中充满顾虑。
毕竟,谁也不清楚王明礼手中到底还攥着多少人的把柄。
“那个刘大身在何处。”
“跑了”
“跑了?”
“王明礼和我说,犯人刘大害怕周大山的报复,写完供状就跑了。”
卓云了然,说是跑了,实则恐怕是被王明礼给藏了起来。他害怕刘大中途翻供,所以直接切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
要是三天内父亲答应拿主簿交换,刘大就不会出现。反之就会恰好在第三天被秦犇抓获。
这个王明礼,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事情似乎有些陷入僵局,,
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要去见见周大山。毕竟他是自己一手拉过来的,怎么着也得在抢救一下。
“父亲,周大山被抓,赵跃就成了我们手中唯一的力量。我觉得首先应该加强赵跃队伍中的力量,再有就是尽快定下主簿人选,与王明礼分庭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