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百笙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许墨尘,叹了口气,道:“云逍,待他醒后,你便告诉他吧。”
云逍站在房门口,有些担心的开口,“可是殿下……”
黎百笙:“无妨,这样的事不会发生了,相信我。”
云逍点了点头,随后,黎百笙又转过头看向全身湿漉漉的楚忘忧和云逍。
“你们两个,去把衣裳换了,我为他施针,疏通经络。”
“是!”
楚忘忧和云逍双双离开屋子后,黎百笙又掀开被子,伸手解开许墨尘的里衣。
黎百笙一边解,一边喃喃自语:“换衣服这事交给她去做,多少有些不妥,还是我来吧。”
楚忘忧回到自己的屋子,快速的换回了以往的衣裳,挑衣裳的时候,她特意拿了一件领口高的。
楚忘忧回到许墨尘的屋子门口,云逍也过来了,好像自从上次被楚忘忧摘掉面罩以后,他便很少戴了。
云逍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封信,递给了楚忘忧。
“这是四王女临行前留在我屋子里的,但我看上面写着的留给你的,我便不曾打开过。”
楚忘忧点点头,“嗯”,她伸手接过信,确实,信封上写着“忘忧”二字,一旁小小的写着许辞的名字。
“吱呀!”黎百笙把门拉开了。
他身上挂着药箱,道:“好了,过不了多久他就醒了,我得回去了。”
楚忘忧和云逍听后,都拜别了黎百笙。
天上的雨已经慢慢变小了,只是房檐下依旧淅淅沥沥的挂着雨丝。
云逍:“我先守着殿下,你去休息吧。”
楚忘忧点点头,她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许辞写给她的信。
忘忧,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淮安了,但是我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做完,所以我想让你帮我。
或许这些事找二哥,四哥,或者五哥帮忙会更快,可是……我不想。
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一件事,关于许涵零的母亲的,现在,我还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我和许涵零动手的那一晚,我曾看到她在自己的马车中藏了人,她的所作所为和她的母亲一样令人恶心,所以,我想把她赶出淮安,我知道这件事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可是忘忧,在这偌大的淮安国,我能信的人不多,你算是我最信任的那个。
但若是忘忧你有所顾虑也无妨,我会一直找机会,直到把她赶出淮安国!
许辞
楚忘忧怔怔的看着这封信,许辞应该还不知道吧,还不知道许常念已经与世长辞了。
楚忘忧不敢想象,若是许辞知道这个消息,她会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会和许墨尘一样,因为气急攻心而吐血,晕倒?
可是这个消息,迟早会传到她耳中,到时候,是不是只有雨眠在她身边?
楚忘忧将信放到自己的柜子中,而后拿起桌上的长剑,去了许墨尘的房间。
楚忘忧进了屋子,看着许墨尘还没有醒,道:“我来守着吧。”
云逍淡淡开口:“无妨,我不累。”
楚忘忧走到床榻边,忽然,许墨尘的手指动了动,随后,他的头也轻轻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缓缓抬起了眼皮。
“殿下!你醒了。”楚忘忧松了口气。
许墨尘手肘撑在床上,坐了起来,良久,他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许常念呢?”
楚忘忧站在一旁,没开口,云逍也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问,许常念人呢?”许墨尘的语气冰冷,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云逍的身形终于动了一下,他微微低头,开口道:“五殿下他……被三殿下派去的人杀害了。”
许墨尘眼底泛起了一点红,语气依旧冰冷:“许嘉翼呢?”
云逍:“也已经死了。”
云逍没等许墨尘继续开口,便告诉了他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殿下你们前脚刚走,三殿下便找人提前埋伏在了扶风城,准备劫杀四王女,但这件事被五殿下察觉到了。”
“于是五殿下快马加鞭的赶往扶风城,他赶到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开了,但不巧他当面遇到了三殿下,两人便动了手。”
“但五殿下只是解决了三殿下派来的人,没有伤害三殿下。于是三殿下又找了一批人,埋伏在你们回城的路上,打算劫杀你们。”
“但这次,五殿下快了你们一步,解决了那些人,同时自己也身中剧毒,后来,五殿下带着残破的身躯在清风城外,杀了三殿下。”
“紧接着,便是你们回来时看到的这副景象了。”
许墨尘的声音很低:“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云逍的声音无比平淡,“因为这些事,是我同五殿下一起去做的。”
说着,云逍眼中泛着泪光,他忽然转过身蹲下,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衫,他也不怕被楚忘忧看见。
当他褪下上衣,露出背部的时候,楚忘忧只觉得触目惊心,云逍背上只是简单的上了药,甚至都没有包扎一下。
因为方才骑着马在大雨中跑,有些伤口又裂开了,刀伤,鞭伤,箭伤,暗器的划痕,比比皆是。
云逍穿好衣服,转过身,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殿下,云逍没能保护好五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许墨尘闭了闭眼睛,声音平静:“自己去找黎百笙上药包扎,立刻!”
云逍愣了一下,“是。”
说着,他退出了屋子。
许墨尘伸手扶额:“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殿下你先休息,我让厨房熬了粥,我去端。”
楚忘忧说着,就转身要出去给他端粥。
她刚转过身,突然,手腕就被抓住了,楚忘忧不得不停下脚步。
“先别走!”
楚忘忧回过身,“殿下,怎么了?”
许墨尘却突然哑口无言了,他不知道要她留下做什么,但就是不想让她离开。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寂静,楚忘忧率先做出了动作,她把那随身携带的长剑放在桌上,抿了抿唇,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
随后,忽然轻轻挣开了手腕,倾身向前抱住了许墨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