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忘忧用袖子轻轻拭去许辞的眼泪,声音很轻的问道:“怎么了?哭成这样?”
许辞还在抽泣,见她因为抽泣而说不出话,楚忘忧再次开口,道:“许辞,深呼吸,深呼吸你会好一些。”
“嗯……”许辞倒是很听话,等下人们将火盆抬进来后,许辞已经不再抽泣了,门外的许墨尘将门关上了。
但他没有走,而是转过身,站在门口,双手环臂抱在胸前,听着屋内的动静。
许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委屈,特别委屈。”说着,许辞的声音渐渐哑了下去,还带着一丝哭腔。
“忘忧你知道吗?许涵零不是母后的亲生女儿,她的生母早就死了。”
楚忘忧一边听着她说,一边倒了一杯热茶。
“很久以前,父王和母后很相爱,可是父王在一次出征回来时,被人暗算,中了一种江湖上特制的合欢散,于是,父王回来时便带了一个女子,也就是那一次,她怀了许涵零。”
楚忘忧点点头,将手中的茶水递到许辞眼前。
许辞靠在楚忘忧的肩上,抬眼看了一眼楚忘忧,苦涩的笑了一下,接过茶水,继续道:“她生下许涵零刚不久,母后就怀了我,一开始,她安安分分的待在王宫,可是自从母后产下我后,她就处处针对母后。”
许辞抬起茶水喝了一口,“后来有一次,她说她想去江边看看,那时候是深冬,很冷,但父王还是答应她了。”
“她又邀请母后同她一起,母后也去了,那时候我还小,吵着闹着也要一起,等到了江边,我因为怕冷,没有下马车,然后我就听见了母后的哭喊声。”
许辞抬头看着楚忘忧道:“忘忧你知道吗?我亲眼看见,父王掉进了冰面上的一个窟窿里,母后的裙摆下全是血,但她还是死死拉住父王的衣袖,而许涵零的生母,跪在母后身旁,拿着一个石头,疯狂的凿母后身下的冰面。”
“等随同前往江边的下人们赶过去的时候,父王已经掉进冰窟了,听赶过去的人说,许涵零的生母,是被父王一起拽下去的。”
“而怀着身孕的母后,孩子没有保住。”
许辞的眼皮很重,她靠在楚忘忧的肩上,闭了闭眼,声音断断续续,逐渐模糊不清。
最终靠在楚忘忧肩上睡着了。
“吱呀!”一声,门被许墨尘从外面推开了。
许墨尘进屋后,转身将门关上,他带着屋外的冷气走到两人面前。
许墨尘:“你给她下了什么?”
楚忘忧:“殿下不用担心,不是迷药,只是安神香。”楚忘忧知道,迷药在一定程度上是会对身体有一定伤害的,所以,她没有对许辞用迷药。
许墨尘扫视了桌上的所有东西,才发现桌案上放着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香炉。
楚忘忧似乎是看出了许墨尘想问什么,于是主动解释道:“听雪阁的杀手被专业训练过,这种香对我们没有影响。”
许墨尘点点头,“给我吧。”说着,他弯下腰,准备把许辞抱走。
楚忘忧开口打断了他,“殿下,让她睡在我这儿吧,屋外寒冷。”
许墨尘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嗯。”说着,他弯下腰,抱起许辞,走到楚忘忧的床榻边,将许辞轻轻放在了床榻上。
楚忘忧走到床榻边,把许辞的鞋脱了,而后又拉开被子,轻轻的盖在了许辞身上。
“你呢?”
许墨尘冷不防的开口。
楚忘忧愣了一下,随后她看了看屋内那三盆放在窗边的火盆。
犹豫道:“我……”
“书房……”楚忘忧话还没有说完,许墨尘就打断了她,“跟我来。”
说着,许墨尘已经往外走了,楚忘忧随便扯了一件披风披上就跟着他出了屋子。
楚忘忧跟着他进了他的屋子。
许墨尘:“关门。”
楚忘忧:“哦。”楚忘忧转身将门关上了。
楚忘忧不禁有些担心了,不是吧?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这屋子好像也只有一张床吧。
许墨尘解下自己的披风,“这间屋子没火盆,能睡了么?”
楚忘忧一愣,转头看向许墨尘,“殿下……如何得知我不睡那间屋子,是因为有火盆?”
许墨尘一边脱掉外衫,一边道:“猜的。”
说着,他已经上了床榻,确实,相比于楚忘忧的床,许墨尘的床确实大的多。
楚忘忧迟疑了一下,脚步是一步也挪不动的。
“殿下要不我还是……” “你怕什么?”
楚忘忧闭嘴了,这是怕不怕的问题吗?
许墨尘:“上来,睡觉。”
许墨尘睡在里面,把外面留出了很宽的位置。
楚忘忧甚至连鞋都没脱,更别说脱外衣了,她只是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躺在了床榻的边缘,脚担在床外,将披风盖在身上就赶紧闭上了眼睛。
楚忘忧还在琢磨着半夜悄悄的离开,毕竟这样睡着实不舒服。
刚睡下不久,许墨尘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理论上,人在这个时间段是睡得最熟的时候,就连楚忘忧也不例外,可偏偏许墨尘醒了。
接着,他摸出藏在枕下的一个瓶子,打开后放在楚忘忧鼻子下晃了晃。
盖好瓶子后,许墨尘才掀开被子,从床尾下了榻,而后将楚忘忧的披风拿走,再帮她把鞋脱了,接着,许墨尘弯下腰,轻轻抱起楚忘忧,将她往里挪了挪,自己睡在了外面。
许墨尘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楚忘忧醒的一向很早,但有人却比她更早,待到楚忘忧睁开眼睛时,许墨尘已经在桌案前看着书卷了。
楚忘忧能感觉到自己的头还有些轻微的刺痛感,但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从床榻上坐起来。
突然发现,自己不但在许墨尘的房间,而且似乎还睡得很死。
许墨尘房间的桌案和床榻之间隔着一道屏风,所以楚忘忧从床榻上下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许墨尘。
楚忘忧穿好鞋,拿起靠在床榻边上的剑和放在床头的披风,转身就要走。
“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