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笙总是在午夜惊醒,梦中的场景仍然在在脑海中存留,挥之不去。
这一晚,她又醒了,她住在竹林的这三日,老人与她的对话很少很少,无非就是叫她吃饭,叫她去睡觉……
南知笙抱膝坐在床上,透过那有些简陋的窗户,看到了外面的明月,此时的月亮并不是圆月,但是再过几日,便是满月了。
她不知道明天自己会被送去哪里,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去哪里,又会遇到谁……
“驾!”随着马蹄声和车轮声的靠近,老人出了门,迎接了卿鹤霄。
“吁~”马儿停了下来,卿鹤霄下了马车,他一身黑衣黑袍,头戴斗笠,向老人拱手作揖。
“先生,在下卿鹤霄,奉阁主之命,前来接人。”
老人点点头,微微回头,朝屋子里说道:“出来吧,你该走了。”
南知笙谨慎的走了出来,小心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去吧,以后……就跟着他们了。”
卿鹤霄微微颔首,“走吧!”
南知笙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老人,便上了马车,卿鹤霄也上了马车,驾着车离开了。
一路上,卿鹤霄都没开口说话,直到马车到达泽川国的黑水城,南知笙才开口。
“你要带我去哪儿?还有,你又是谁?”
虽然隔着车帘,街道也有些热闹,但卿鹤霄还是准确的听到了她的话。
“去听雪阁。另外,我叫卿鹤霄。”
“我们去……” “姑娘!”
卿鹤霄打断南知笙的话,随后道:“我们很快就到了,姑娘如果困的话,可以睡一会。”
南知笙见他不愿意多说话了,也没在开口。
听雪阁,南知笙或许听过这个名字,但确实印象不深。
她没有睡觉,而是时不时的撩开车窗帘的一角,往外看。
一开始,外面还是热闹喧嚣,但是渐渐的,人少了,房屋也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树林,愈来愈密,最后甚至只剩下几声鸟鸣了。
“吁~”马车停了。
南知笙听见卿鹤霄下车的声音,随后车帘就被拉开了。
“下来吧。”卿鹤霄声音温和,但是他戴了斗笠,南知笙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
她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好奇的看了看四周,都是树林,但是眼前却有一座阁,很大,很高。
卿鹤霄走在前面,微微侧头,“跟我来。”
南知笙小跑的跟了上去,一路上左看看右瞧瞧,不一会儿,就到了顶层。
不知道是因为太高了,还是因为这里不透阳光,南知笙总感觉,这里有些阴冷。
珠帘后站着一个人,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肩膀,威风凛凛。
卿鹤霄拱手,低头。
“禀阁主,人已平安抵达。”
“下去吧!”
卿鹤霄退下了,只剩南知笙一个人了,这时,阁主也转身了,朝南知笙走近几步之后,便停下了。
“你就是南衍舟的孙女?”
南知笙不开口,只是点点头。
“知道我是谁吗?”
南知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也是,以后你也不要叫南知笙了,就叫楚忘忧吧。”
南知笙不理解问道,“为什么?可是我……”
“别问原因,我这听雪阁是专门训练杀手的地方,你既入了我门下,那便是我听雪阁的杀手,理应同其他人一样训练,服从命令是最基本的。”
“嗯……”
“鹤霄,带她去一层!”
“是!”
卿鹤霄从门后走出来,南知笙,也就是楚忘忧,跟着他离开了。
一路无话,直到走到听雪阁第一层,卿鹤霄指了指靠窗户的一张床榻。
“以后,你就睡那儿,另外,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听雪阁的杀手,但是,你只是一名不合格的杀手。”
卿鹤霄停顿了一下,“还有,既为听雪阁杀手,对阁主,要绝对服从!”
楚忘忧:“嗯。”
言罢,卿鹤霄转身离开了。
来的路上没怎么睡好,于是楚忘忧很早就睡了。
次日清晨,楚忘忧一睁眼,看见的便是一个女子,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她抱着一摞书走到楚忘忧的床边。
看她已经醒了,便开口道:“这是你现在要学的,等把这些练得差不多了,我会教你其他的。”
刚转身要走,女孩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嘱咐道:“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另外,我叫十七,往后也算是你的师姐了。”
楚忘忧点点头,“好。”
待十七离开后,楚忘忧下了榻,走到桌边,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翻开后的第一页便写着四个大字:龟息之术。
后面的自然是练习的方法,功能等等。
楚忘忧的悟性很好,不过几日光景,她便已经摸到了些许门道。
而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训练,训练……
翎桉国,桐城,一座很大的府邸,牌匾上写着:贺府。
贺俢林躺在躺椅上,看着满天的繁星,身旁跪着一名暗卫。
“禀大人,乱葬岗已经翻遍了,还是差一具尸体。”
“我就说,他这么狡猾,又怎么会真的愿意被满门抄斩,原来是留了种,差的谁?”
“永安王的孙女,南知笙。”
“派人去找,一旦发现其踪迹,杀!宁可错杀,也不能让她回到这里。”
“是!”
此时的淮安国,清风城,传来了噩耗,王上归天了,其膝下有四个儿子,却都还年幼,无法担起大任。
此刻无论是谁坐上这王位,都于理不合,无奈,王后便暂替了这位置。
淮安的王后姓晏,名梧秋,是前朝护城将军的女儿,在家族的熏陶下,她不仅通兵法,还懂政法,此时由她掌管大权,那是最合适不过的。
晏梧秋站在城墙上,面色带着悲伤,望着天上刚圆不久的月亮。
“母后……”走向她的是她和淮安王的亲生儿子许常念。
小孩子拉了拉晏梧秋的衣角。
“母后,夜深了,该睡觉了。”
“好,母后知道了。”晏梧秋声音温和,转身牵着他的手往寝宫去了。
晏梧秋名下还有一子,叫许墨尘,只是那并不是她亲生的,而是淮安王的一个妃子所诞下的。
只是那妃子在诞下许墨尘之后没多久,便离世了,而晏梧秋和许墨尘的生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于是便将许墨尘纳入自己名下。
因为这一次的变故,有不少人在悄悄议论,王后到底会把王位传给谁,不少赌坊甚至自觉的分作两派,赌王位的继承人。